阮清秋却时不时叹气,动不动脸红害羞的乖崽儿消失了,仿佛一夜间长大般,她再也体会不到逗弄崽的快乐了,养成游戏突然终结,难过。
这段时间,春节假期结束,磷肥厂开始上班了。
第一天便是爆\\炸性新闻——公告栏张贴了两张布告,第一张上写着:食堂帮工孙来娣窃取单位食材,挪公家的补贴小家庭,视为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即刻开除,以儆效尤!
第二张上写着:第二生产车间主任顾善荣同志,任人唯亲,公私不分,降级为普通员工,给予全厂通报批评!
刚养好脸伤的顾善荣看完傻眼了,当场没忍住,抽了身边女人一大嘴巴掌子。
“你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拿回家的好东西,你少吃啦?!”被当众打脸,孙来娣受不了,该说不该说的全给抖了出来。
夫妻俩顿时打作一团,互相揭对方短,把众人看了个乐呵,险些耽误上班。
直到治保处的人来拉开他们,才消停。
这下好了,一个被开除,一个从主任变普通员工,还因为这事罚了款。
顾善荣不勇气露脸,又请了好多天假在家休息。
这事传到罗家时,祖孙俩同时看向阮清秋,她耸耸肩,无辜道:“跟我可没关系。”
顾青林却不这样认为,他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不仅以牙还牙,加倍地把耳光扇回去,替自己讨还公道。
少年目光复杂地看着少女,她还让他们失去引起为傲的工作地位。
手段看似可怕,却是为了自己。
思及此,他鼻子酸酸的,胀胀的,一种强烈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顾青林此刻,恨不能吼几声来能表达浓浓的喜悦感动之情。
“来来来,羊奶热好了,你们来喝了它。”罗老太太笑眯眯地端着一缸冒着热气的羊奶过来,“鸡蛋,也一人一个。”
家里现在又养了四五只鸡,全下蛋的母鸡,有的还是老太太花钱和村里人买来的。
“你们呀,现在长身体,还要每天读书,太辛苦了,得好好补身体。”
“谢谢阿奶!”
如今已立春,各中小学也即将开学,阮清秋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符合高考招生对象的,与老爷子商量过后,她决定今年九月入学。
而且,她要进的不是初级中学班级,而是高级中学班级。
这当然很难,不过阮清秋有信心。
“明天,林子就要参加入学考试了,今天好好准备,阿奶给你们做好吃的!”罗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
闻言,顾青林悄悄看了一眼认真看书的少女,将来会和她在一个学校上学,真好。
按理说,想入学得等九月和小升初的新生一起,幸好有张献民帮着从中周旋,公社中学校长同意给插班的机会,就是做入学测试。
院里的丝瓜藤悄悄长出了嫩芽,叽叽喳喳的鸟儿们也集体回归,连路边的杂草都郁郁葱葱起来,田间一派忙碌景象,社员在犁地放水,为早稻插秧做准备。
春耕夏收都是农民最为忙碌的时节,阮清秋再次出现时,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一个冬天的时间,以前那个黝黑干瘦的女孩不见了。
如今,少女盈盈而立,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一样,年轻的小伙子们眼睛都直勾勾看着她。
比那什么,阮家有名的娇娇女阮甜甜还好看,她是谁?
“秋秋来了,你小姑叫你多看看她呢,不让她上工,在家闲得无聊。”陈志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
“我知道了,姑父。”把帽子戴好,只露一双眼后,她低头奋力干活。
而陈志身旁,渐渐围了一圈年轻小伙,有意无意地打听阮清秋的消息,“秋秋订婚了。”
一句话,这些年轻小伙犹如霜打的茄子,不甘心地继续打听许了哪家。
听说是罗家的小孙子,便好奇道:“是那个病秧子?”
“不是吧,丑八怪?他配得上人家小姑娘吗?”说话的人,恨不得立刻化身大侠拯救可怜少女。
说话间,远远走来一个少年,田地里的小姑娘便激动起来,“真俊!”
刚才在议论的小伙却惊叫出声:“那是,病秧子?”
“不是吧,他怎么长那么高了,明明以前只到我肩膀来着,而且他脸上的疮疤好像没了?!”有人悲愤莫名,“草啊,老子怎么不长了!”
不管田地里劳作的年轻男女怎么想,两个好看登对的少年男女走到远处,神态亲昵地说着话,具体说什么,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下了工,阮清秋去陈家看小姑,一个月不见,阮小红的肚子跟吹了气的气球一样,摸了摸硬鼓鼓,还会动!
“是不是很神奇?才四个多月,居然会动了!”阮小红一脸欣喜,周身洋溢着初为人母的慈爱。
听着小姑甜蜜地抱怨丈夫公婆不让干重活之类,阮清秋也跟着笑,又陪了一会儿才离去。
春去秋来,夏收结束,晚稻种下时,阮小红生了,是一对龙凤胎。
从母亲那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阮甜甜还是狠狠惊讶住,上辈子她小姑终身未育,这一世连这种事都发生改变了吗?
阮甜甜最近很烦躁,上次无意中从唐家卫那得知,原来陈雪那个贱人能入伍,居然是靠他的关系。
挂了电话,她决定年底休假回一趟家。
年前听阮秀秀来信说,大丫进纺织厂当了工人,阮甜甜知道重生后,很多优势恐怕不在了,她要回去安排堂妹进部队的人,还有她今年毕业,也进了工厂的三哥。
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她要提醒两个哥哥考试的事,还要为改革开放做好准备。
今日,隔壁很是热闹,好像是张翠莲的大儿子阿虎要相亲了。
阮清秋收衣服的时候,被阿虎叫住。
“你,我……”
阿虎看着少女莹白的面庞,心跳得厉害,却半天说不出话,他不想相亲,他喜欢这个女孩,即便她定亲了。
“你什么你,今天阿虎哥相亲,小心翠莲婶子扒了你皮。”顾青林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冷冷地看着阿虎,心里极气。
无疾而终的告白,就这样胎死腹中了,阿虎耷拉着肩,羞眉燥眼地离开了。
阮清秋好笑地看着少年,接过他手里的课本。
“咻~”
书里掉出一封信,粉色的。
这是,情书?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仿佛被掏空……
第69章 只喜欢秋秋
粉色的信封?
在几十年后常见的颜色, 这会儿还挺稀罕。
阮清秋微微挑眉,弯腰捡起信,重新塞回课本递给顾青林,也没问他什么, 抱着衣服进屋了。
只是转身后, 嘴角噙着的浅淡弧度彻底垮掉, 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
“秋……”
顾青林刚想解释,便见房门快速合上了。
他楞在原地, 许久没反应过来, 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吃少女给的闭门羹。
屋内。
阮清秋抱着衣服坐在床上, 心绪混乱莫名, 一时间生出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失落感, 她不敢深究这失落感从何而来, 养的崽会拱白菜了, 不该……
欣慰和高兴么?
难道这就是老母亲的失落心情?难道自古以来的终极难题——“婆媳矛盾”就是这么来的?
呜呜,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酸了。
心情复杂地把衣服一一叠好, 阮清秋长吁短叹片刻,勉强端正了心态,摊开课本准备看。
明年二月底,她就要去县中学上学了, 到时候会直接进高中毕业班,只需要在校上课四个月,就能成为七七届毕业生, 拥有高考资格。
坐着桌前, 她的眼神有些散,好不容易把注意力集中, 目光又不小心触到竹书架,当即呼吸一滞,狂躁地抓了抓头发,气呼呼打开门。
“你、你怎么还站这儿……”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见到顾青林依旧立在原地,某人脸上的郁闷来不及收回,顿时尴尬得脚指头抠出了一座卢浮宫,当场想吞失忆丸。
她默默地想把拉开的门再次合上,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挡住。
少年双目微红,在阳光下透出些许晶亮的水光,垂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少女,犹如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秋秋……”
“怎、怎么?”阮清秋视线游离,不敢去看那至上而下的目光,莫名的心虚。
这一年来,羊奶加上充足的鸡蛋和肉食,每天早晚坚持不懈的锻炼效果,在十五岁的少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仅身形拔高了十几公分,连声音也变得清朗动听起来,往年的衣服通通变短半截。
脸上疮疤消失无踪,皮肤白皙细腻,面容隽秀精致,像一枝长在悬崖峭壁上劲瘦挺拔的松竹,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给人一种纤细又强悍的感觉。
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狼崽模样。
“那信,我不知道是谁放在书里的,我也没看过。”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眸色定定地盯着面前的阮清秋,眼底沉暗,下颚绷紧。
阮清秋被看得不自在起来,她微微抿唇,声音温软,“噢,知道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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