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说得太坏了吧,我怎么会这样!”边慈伸手戳了戳言礼的肩膀:“要是我这么不重视你,你还不生气,我们的感情也走到尽头了吧。”
“不会的。”言礼握住边慈的手指,笑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是先走的那个。”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这算是我们注定会感情稳固的承诺吗?”
“算。”
言礼将边慈抱住,满脸笑意:“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太贵重了。”
“不止是我给你,你也给我了。”
边慈环住言礼的腰,轻声说道:“承诺是双向的,从我这里说出来的话,得到了你那边的回应,承诺才成立,怀揣对承诺的期待,我们一起往前走,努力实现承诺的过程,对我来说,这个意义远大于最后的结果。”
“好。”
言礼看着手上的小盒子,他并不想松开边慈回屋,可他又很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他低眉轻笑,心想,自己真是恃宠而骄了。
“你刚才说,想求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那件事是什么?”
小盒子不能打开,言礼只能问另一件令他好奇的事情。
边慈沉默了一瞬,不快不慢地回答。
“以后遇见的事情,不管好坏,结果都尚有余地。比如想要的东西,我追求了,结果失败了,但仍有可以得到的契机,让我再努力一次;比如我们吵架了,吵得特别凶快要分手的那种,但最后总有一个人愿意妥协一次,修复这次吵架的裂痕,我们重归于好。契机和妥协,就是尚有余地。”
“我只能决定面对各种事情时自己的态度,无法决定结果的余地,力所不能及,但我觉得它很重要,所以我想求这个。”
第78章 “……你什么恶趣味。”……
两人在凉亭腻歪了会儿, 最终败给山蚊子,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同屋的陈泽雨已经握着游戏机睡着了,言礼关了房间的大灯, 接着床头灯的微光, 端详边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么小的盒子, 里面是饰品的可能性最大, 女生好像都喜欢送手链之类的东西。
言礼感觉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并决定不管里面的东西长什么样, 他都一定会戴在身上。
然而盒子一打开, 里面的东西令他大感惊讶。也不能说完全没猜对, 这个东西确实算饰品。
是一对袖扣。
纯银制的边,中间镶嵌着黑色宝石,言礼拿起一个放在手心, 袖扣在微弱光线下熠熠生辉,中间的黑宝石像月光下的湖。
直觉告诉他这对袖扣一定不是网购包邮款。
边慈明显不想让他知道价格, 特地换了一个完全找不到Logo的包装盒,不过言礼也不是完全不识货的人, 他将袖扣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最终在边框边缘发现了品牌Logo。
知道品牌要查价格就容易多了, 言礼品牌官网, 点开袖扣的分类,没耗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同款。
对这个品牌而言这款袖扣只算平价款,可是言礼了解边慈的经济水平, 他承认,在看见售价时候萌生了退货的想法。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边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边慈:你总会用上它的,喜欢吗?]
她分明不在他旁边, 可她却真实得像在他旁边一样。言礼甚至可以想象出,边慈洞悉他此刻的想法,气鼓鼓捏他脸,质问他“为什么要煞风景”亦或是“为什么要想这么无聊的问题”时的神情和语气。
隔着手机,她无法表现得这么生动,可言礼确信,她一定洞悉到了,否则放着那么多问题不问,偏偏在此刻直接问他喜不喜欢。
哦,不,她也没有很直接,可能她也有一丝不安,怕他隔着手机也要说煞风景的话,所以在问喜不喜欢之前,先肯定了这枚袖扣的意义。
连他也不能否认的意义。
刚冒头的想法就这么被压了回去。
这是倾注了边慈真挚情感只属于他的浪漫,他只需要做享受浪漫的爱人,否则便是辜负。
言礼把袖扣放回盒子里,打字回复消息。
[言礼:特别喜欢,比起生日礼物,这更像成人礼。]
[边慈:可是你早就成年了呀,言礼学长。]
[言礼:今年比去年更有成年的感觉。]
[边慈:袖扣的仪式感这么重吗?]
[言礼:不是因为袖扣,是因为我今年终于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奔赴的道路,而这条路上有你陪我。]
[边慈:看来袖扣沾了我的光。]
[言礼:我沾了你们的光。]
[言礼:早点休息,晚安。]
[边慈:晚安。]
-
可能言礼感觉凌晨送礼物已经算惊喜,白天游玩的时候,大家很有默契地对生日这件事只字不提。
到了晚上,吃夜宵的时候,包间的灯突然被关掉,陈泽雨拿出用当地特色糕点堆起来的“蛋糕”时,言礼被震惊了。
至于他是被“蛋糕”本身震惊的,还是被惊喜本身震惊的,这就不太清楚了。
当晚,言礼和边慈都收了一大堆生日礼物,尤其是明织送给边慈超大玩偶。
边慈又开心又无奈,抱着玩偶说:“我总算知道你的行李为什么超重了。”
明织大笑着说:“回程就该换你的行李超重了。”
“所以为什么不等回元城再送?”
“没仪式感了,一定要生日当天送才可以!来来来,为我们小团体的唯一cp再喝一个!”
没等边慈吐槽今天也不是自己的生日,又被明织连哄带骗灌了半杯啤酒。
生日局嗨到凌晨两点左右才结束,一群人晕晕乎乎地回到客栈倒头就睡,第二天的安排意料之中的泡汤了,无奈之下,他们在西芜湖多停留了一天,才前往下一个城市。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个多星期,20号返程的飞机上,越靠近熟悉的土地,这阵子被刻意磨灭的念头越是清晰。
飞机落地元城,大家拿上自己的行李,各回各家,谁也没提高考分数的事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考试结束后的那份肆意放松的心情,放佛被留在了旅途中。
22号是高考查分的日子,眼下没剩多少时间,班群里的消息成天没断过,一大半的话题都围绕分数展开,不少人照着参考答案,每天给自己算好几次分数,可见有多焦虑。
回家的车上,边慈翻了几页消息记录,感觉有被扑面而来的焦虑情绪冲击到,果断将手机锁屏。
可就算眼不见,心里还是会烦,相较于旁边这位学神的气定神闲,边慈感觉自己的段位还是太低了。
出发前她也估过分,放飞自我玩了这么些天,她居然自己都想不起来估分是多少了。
边慈坐立难安,试图在手机寻找有关估分的蛛丝马迹。
“你在找什么?”言礼收起手机,靠过来问。
边慈眼皮也没抬一下,盯着屏幕,说:“估分的分数,我想不起是多少了,不知道手机里有没有存。”
“你算了六次,都在650-660之间。”言礼脱口即出。
边慈手上的动作一停,半信半疑地望向他:“这么高?你肯定记错了。”
言礼气笑了,反问:“这还高?三诊考的676,你都忘了?”
“三诊的题又不难。”
“三诊最接近高考难度。”
边慈递给他一个哀怨的眼神:“可是高考的题比三诊难多了,前几天聚餐,飒姐不也还在说,今年的题比去年的难嘛。”
“三诊不提,提二诊好了,二诊的题最难,你都考了651。”
“榆清大学去年的录取线665。”
“你刚才自己说的,去年的题更简单。”
“对啊,更简单都有665,今年更难录取线岂不是更高?”
“……”
言礼伸手捏住边慈的脸,又气又无奈:“你这个笨蛋,听没听过有个词叫水涨船高?”
边慈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难度高,平均分下降,高校录取线肯定会降低啊。”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边慈稍顿片刻,总算反应过来,不太确定地试问:“要是我估分没差太多,还是很有可能考上榆清的?”
“两点。第一,不是很有可能考上,是一定会考上。第二,你估分应该差得有点多。”
边慈听到第二点,脸色瞬间煞白:“看吧,我就说我估错了,绝对没有这么高的,我回去再算一遍!完了,要是我考太差怎么办……”
“阿慈。”言礼轻声叫她,“不要慌,我说的差得有点多的意思是,你估低了,你不止考这么点分。”
“你太看得起我了。”边慈像听见了笑话似的,不以为然道,“我要是能考650-660之间,睡着了都会笑醒,不可能更高了。”
讲理讲不通,言礼索性用激将法:“打赌吗?我要是赢了,你得叫我一天哥哥。”
边慈略感嫌弃:“……你什么恶趣味。”
“正因为你会感觉到恶趣味,这个赌注才有分量。”
“那我赢了怎么说?”
“随你。”
边慈想了想,毫不留情地说:“要是我赢了,你就吃一杯红豆双皮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