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嘴。”
你是成年人了,要成熟一点。
言礼对自己说。
陈泽雨还在感慨:“不知道边慈会不会适应,刚升旗的时候我听女生说,曹静安那个好朋友叫什么何似的也在12班……”
“陈泽雨,你来回答。”
突然被点名,陈泽雨脸上大写的懵逼,另一边的秦成书贼兮兮地提醒:“选A选A。”
陈泽雨才不信秦成书的屁话,胸有成竹回答:“这道题,我觉得应该选C。”
“C你个头,都讲到填空题了,上课开小差,这节课你给我站着听!”
“……”
陈泽雨瞪着秦成书,用口型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讲到填空题了?
言礼后知后觉给试卷翻了个面,老师讲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就是没办法定位到具体是那道题。
挣扎了一分钟,言礼放弃,承认自己心不在焉的事实。
他靠着椅背,一只手夹着笔,笔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眼神又一次失焦。
“这道题太基础了,就不用讲了,现在来看第一道大题……”
又讲到大题了。
言礼放下笔,抬眸看向边慈坐过的位置。
课桌搬走后,后面的同学挨个往前挪,空位从那一列的中间移到了最后,边慈的位置被其他同学代替。
再不是那个上课坐得笔直,遇到难题会用笔帽戳自己脑门,除了看黑板就是低头记笔记的人了。
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他被老妈改了志愿,他回到五中复读,度过平凡普通又枯燥的一年,生活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路还是那条路,家还是那个家,视线范围内还是看不见她。
可她分明存在过,因为存在过,现在不存在的事实才那么难以接受。
就像八年前一样。
言礼从桌肚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还要上四节课才到中午。
太漫长了。
“言礼,你起来讲讲这道题。”
混乱的思绪终于被打断,言礼站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捏着试卷问老师:“哪一题?”
老师:“……”
全班:“……”学神你这个勉为其难给学渣讲题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老师强压住火气,反问言礼:“你不知道我讲到哪道题了吗?”
言礼很诚实:“不知道。”
老师气得快翻白眼:“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没听,走神了。”话题拉得有点远,言礼不动声色将话题拉回来,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是哪一题?”
面对优等生,这堂课憋了太多火的老师终于爆发了,指向教室外的走廊:“你给我出去。”
言礼照做不误,同在罚站的陈泽雨幸灾乐祸地笑了声,被老师捕捉到,很快,下一秒:“陈泽雨你也滚出去!”
陈泽雨笑意僵住:“……”
教室外的走廊。
言礼和陈泽雨并肩罚站,前者一脸无所谓,后者一脸苦难言。
陈泽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言哥,你走神害得我好苦,我想采访你一下,你为什么走神?最好能给我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答案。”
言礼沉默了一瞬,回答:“时间过得慢,我心情不好。”
陈泽雨一头雾水:“这二者有因果关系?”
言礼觑他一眼,不愿深聊,只说:“成年人的烦恼,你懂什么。”
“……”
陈泽雨:靠!
第24章 “我还以为你喜欢言礼呢……
语文课结束后, 老赵让班长把年级大榜和班级排名表发到了每个同学手上。
每次考试结束,除了自己的成绩,最受大家关注的就是年级前100名。
“我靠!言礼又考了720多分, 他还是不是人啊。”
“尊重点, 那叫学神, 瞻仰一下得了, 超越是不可能的。”
“2班和4班掉出前100名的人不少啊, 要是还走班就好了, 六楼绝对要大换水一次。”
“佟默才考580?这成绩还有脸待在重点班?我都比她考得高, 凭什么高三不走班, 太不公平了吧。”
……
课间喧闹,议论声此起彼伏。
边慈听了几耳朵,心里悄悄嘀咕, 估计前几次考试,别人看她考了那么点分还在重点班待着, 也是这么吐槽她的,可能吐槽得更狠。
佟默这次考得比她还差, 确实挺意外的。印象里,佟默成绩在2班不算拔尖, 但在年级也能排个90名左右, 这次掉得这么狠,难怪惹人不满。
12班的班级排名表上没有边慈的名字,她粗略扫了眼, 发现第一名竟然是何似,考了600来分,是班级里唯一考到6开头的人。
不知道何似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心有不忿。
语文课共看试卷的尴尬,边慈不想体会第二次, 趁着上课铃还没响,她跑了趟2班办公室,找以前的任课老师要自己的周考试卷。
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边慈连报告都省了,脚刚抬起来,还没往前面迈,被里面抱着作业冲出来的男生撞了肩膀,险些没站稳。
幸好有人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小心点。”
声音太耳熟了,边慈惊魂未定回头看,迎上言礼的脸,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笑:“你怎么也在这里?”
被罚站了一节课,当然是来办公室挨骂的。
言礼本来觉得没什么,一想到边慈会看见他的窘态,脸皮顿时变得比纸还薄。
现在走吧,少了几分钟跟边慈说话的机会。
现在不走吧,就要在边慈面前挨训,出个洋相。
言礼陷入两难,忘了身后还跟着猪队友陈泽雨,他不说话,陈泽雨跳出来主动代言人的职责:“言哥上课走神被罚站了,来办公室挨骂的。”
“……”
“啊?”边慈惊讶地看向言礼,“你还会走神?”
陈泽雨抢答:“边慈你不懂,这是成年人的烦恼。”
边慈偏头表示疑惑。
言礼忍无可忍,将陈泽雨推进办公室,生硬转移了话题:“你来办公室做什么?”
经他这么一问,边慈想起自己上楼的正事:“来拿周考卷子。”
说完,关飒那边在叫言礼的名字,边慈不好耽误他的时间,补充道:“你去吧,飒姐在叫你。”
言礼进退两难,无奈“嗯”了一声,走了一步又退回来,跟边慈没头没尾解释了句:“我其实很少走神。”
边慈似懂非懂,笑着附和道:“肯定的,毕竟成年人的烦恼也不是天天都有。”
“……”
-
剩下的四节课,边慈有了试卷,没再跟何似说过一个字。
12班的讲课进度比2班更慢,周考卷子2班老师一节课就能评讲完,12班的老师要分两节课,解法讲得还没2班那么深。
边慈感受过快节奏,突然慢下来,结束上午的课程,隐约有点没吃饱的感觉。
更让她不习惯的是,12班的作业量只有2班的一半,而且老师布置完作业,班上居然还有不少人在叫苦说作业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边慈跟明织聊起这件事,明织听完,提议道:“那这样,2班的作业我每天帮你复印一份,你私底下做。”
边慈感动不已:“小织你太好了。”
明织眼馋边慈那碗米线里没怎么动的牛肉,趁机打劫:“那你的牛肉分我一片。”
“都给你吃!”边慈把牛肉全部夹到明织碗里,夹完还不够,又说,“要不然再加一份肉。”
明织忙摆手,出声阻拦:“不了不了,我吃不完。”
强行加入午饭句局的言礼,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有点像电灯泡。
就算作为一个电灯泡,也有发光发热的责任。
“2班的作业你也要做的话,你是打算熬通宵吗?”
言礼那碗米线刚端上来,他将最上面的牛肉夹到边慈碗里,却换来两个女生异样的眼神。
他慢条斯理拌米线,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随口找了个借口:“看什么,我今天不想吃牛肉。”
明织一下子就发现了关键所在,问:“那你为什么不往我碗里夹?”
“你已经吃了两份了。”言礼递给她一个核善的眼神。
明织:“……”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明织愣是听出了护短和警告的意味。
一定是她的错觉。
边慈的关注点并不在牛肉上:“言礼,你是想说两个班的作业量太多了吗?”
“非常多,你写不完的。”言礼实话实说。
“那我怎么办?”边慈戳了戳碗里的牛肉片,小脸苦着,“我成绩本来就不好,我担心这么安逸下去,会越考越差。”
明织打趣她:“你是不是找虐啊?大家都巴不得作业少点好呢。”
“不是,以前题海战术我都追不上你们,要是现在减少做题量,我更追不上了。”
“那你挑着做。”言礼不紧不慢地说,“重复题型每天只需要做一道,掌握的题型可以省略,高频考点多练,这样筛选2班的作业,加上12班本来要完成的,做题量跟你以前差不多。”
“明织你不用复印,试卷每天都有多的,全剩在陈泽雨那里打草稿了。回头我让他留一份,直接给边慈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