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兄……”
“答应我……”马文才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神朦胧一看就不是正常状况的样子。
“文才兄……”少司宇心下叹气,果然啊,生病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特别是,生病的男人。
“小宇,小宇……”
“诶……”虽说是很无奈,可是被马文才拥紧的那一刻心中那抹无法忽视的满足感,却让少司宇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其实,如果可以洒脱一点,退后一步,是不是就可以圆满一些?
“小宇,你答应我不走,不走好不好,好不……”没说完的话就那么生生的被堵回了唇齿间,马文才虽然是神志不清,却也被少司宇当下的行为安抚了般缓缓平静了下来。
仅是唇与唇的柔软厮磨,温柔、怜惜,虽是动作生涩,却足以平复马文才的不安。几乎是本能的,马文才忽然伸手将少司宇锁进怀中,只是一个微微旋身两人便相拥着倒在了床榻之上。迫不及待的捧着她的脸,马文才细细的舔舐着少司宇微微红肿的唇瓣,仿佛在膜拜世间最珍贵的奇珍一般小心翼翼。
“乖,把药喝了!”忍着体温骤降的不适感轻笑一声,少司宇毫不费劲儿的掰开仍在自己颊上啃噬的马文才的脑袋哄着。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我不走!”少司宇失笑,素来桀骜不驯的马文才,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而能看到他这一面的人,貌似就只有自己一人。这样的殊荣,倒是叫少司宇颇有些得意洋洋。
“真的?”似乎是在确定少司宇话中的信誉度有几分,马文才仍旧压在她身上直愣愣的望着少司宇含笑的眸子。
“真的!”哄娃娃似的捏了捏马文才俊美的脸庞,少司宇这才翻身起来,走到桌边端起那几乎快要凉掉的药碗回到床边。
微微皱眉,手中的冰凉让少司宇有些不舒服,当下也就没立刻让马文才喝药,只是双手捧着药碗调动体内的真气。不一会儿,便见那药汁儿开始冒出白烟。
“来,喝了它!”
“小宇,疼……”此时的马文才似乎清醒了不少,当下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冲少司宇撒娇装可怜。
“……好吧,我喂你!”少司宇叹气,认命的持起汤匙一勺勺的喂马文才汤药。而他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乖乖的看着少司宇给自己喂药。直到药汁儿见底,马文才这才疲惫的打了个呵欠,而后被少司宇塞进了被窝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少司宇趴在自己床前低声说话,她说:大风大浪都闯过了,没想到竟然会栽在你手中。看来,你这关我是真的过不了了……
沉睡中的人渐渐勾起了唇角,脸上挂了从未出现过的满足笑容。
☆、第47章 变故
连绵的织女泪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停了下来,月光温柔的透过门缝撒进屋里。少司宇侧躺在马文才身边单手撑头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她好像从来没有靠这么近看过他,这时候细细看来,原来马文才真的很好看,比她自小见到的男人都长得好看。高挺的鼻梁、俊美硬朗的五官,略显瘦削尖细的下巴,每一处都仿佛是精雕细琢后的神作般令少司宇忍不住喜欢。
胸口一窒,少司宇轻轻皱了眉头而后无声笑了。少顷,她小心的碰了碰马文才的脸,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确定似的松了口气,而后慢慢的、轻轻的倾身凑了上去,在马文才略显苍白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蹭了一口。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小动作,睡梦中的男人竟然应景的勾起了唇角,少司宇连忙退了回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一副做贼被抓的模样不由面红耳赤。
这一次,她是认真的,也是甘愿的。
“什么味道??”空气中忽然传来一抹淡淡的清香,似远似近、飘忽渺然,少司宇微微皱眉,努力嗅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气息。她似乎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清香,但是肯定不是最近几天。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少司宇小心的替马文才拈好被角,这才披了件儿单衣悄悄出了房门。屋外一片漆黑,除了偶尔能听到几声夜枭的叫唤,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状少司宇便准备回房,却在转身的霎那间瞥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的自书院的上空掠过。那样的速度,若是叫别人看到了,非得以为是鬼怪出没。
“好厉害的轻功,没想到小小书院也会有这样的高手莅临!”轻笑一声,少司宇利落的穿好外衣纵身一跃,急速的朝那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倒是要看看这是尼山书院的哪处风水会引得这般的高手半夜登门。起起伏伏之间,少司宇和那白色身影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短。似乎是故意在等她似的,那白色身影在离开书院两三公里的地方居然停下了。
“阁下夜半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前方窈窕的白色身影顿住,听到少司宇带笑的调侃时那人坦然回头。飘逸的白衣,出尘的气质,对面的人仿佛是九天飘落的仙子般灼灼耀眼让人移不开眼。就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少司宇脸上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站着,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却让少司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白衣人浅笑盈盈稍稍上前,少司宇神色慌乱频频后退。那始终没有言语的白衣仙子微微一笑,忽然她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对少司宇点了点,便见后者脸色骤变踉跄的后退几步继而手脚不听使唤的跌倒在地。
少司宇艰难的直视着眼前的仙子拼命摇头,口中喃喃自语。可对面的人依旧神色不变,只是看着她笑得愈加温柔甜美。
七夕夜就在众人的甜美梦乡之中度过了,第二日照常上课。学子们虽说是没有玩儿尽兴,但也不敢太过造次,一个个只得都无精打采的趴在课堂上等着夫子的到来。
“山伯,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少兄有些奇怪?”
“英台你也发现了,其实我觉得文才兄也很奇怪!”梁山伯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了眼不远处单手持卷兀自看书的马文才,而后又看了看趴在桌上似乎很没精神的少司宇。
“就是,他们两个今天怎么……哎呀,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很诡异!”荀巨伯这时也凑过脑袋来,“他们怎么……对了,他们今天好像不是一起来的,到现在也没有听过那两个人讲话,这也太不寻常了吧?”
虽然荀巨伯不像梁祝两人那么清楚少司宇和马文才之间的纠葛牵绊,但他再蠢也能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可比书院里其他的学子好的多。可是今天这两人的模样,难道是吵架了?
恩,应该是,就少司宇那吊儿郎当的性子,很容易就会把马文才气到暴走,吵吵打打对于那两人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哟,娃儿们都很积极嘛,来的这么早!”陶渊明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
“先生早!”
“坐下坐下!”挥手示意大家坐好,陶渊明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不远处的马文才和少司宇。昨儿个晚上这两个家伙都淋成了落汤鸡,不过看现在的脸色应该都没有什么大碍才是。
可是……微微皱了眉头,陶渊明忽然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当下想不明白,他也就只得甩了甩脑袋任它去了。
“今儿个咱们就研习书法,不过嘛……”顿了顿,陶渊明从书案下提出来好几坛子美酒,冲众学子晃了晃,“咱们先喝酒,就喝一杯……”
此话一出,众学子不禁哗然出声,纷纷惊异的看着台上的陶渊明。
“怎么,都不敢啊?”
陶渊明笑着扫了跃跃欲试的众学子一眼,这才仰脖喝了一口酒。
“先生,学生陪您喝!”众人循声回头,便见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少司宇打了鸡血似的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乐颠颠儿蹭到前面接过陶渊明的酒坛子就给自己斟了一杯。
“啊,好酒……好酒……”少司宇一脸享受的舔了舔舌头,而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尽。
“诶诶诶,别这般牛饮啊,你这野猴子当这是水吗?”陶渊明满脸肉疼的抢回酒坛子,晃了晃仅剩小半坛的佳酿在耳边听了听,而后不满的望向不远处的马文才,“我说马文才,这野猴子这样灌你倒是管不管啊??”
原本旁若无人般看书的马文才闻言一怔,良久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了似乎醉眼迷离的陶渊明,又看了看同样有些怔楞的少司宇,淡淡开口,“先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陶渊明斟酒的动作一顿,讲堂里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同时消失。
“先生,我喝不喝酒,干那人啥事?”没等陶渊明回答,众人便见原本还在和陶渊明抢酒喝的少司宇从酒杯中转过头来,满目疑惑的反问,“他谁啊?”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你又是谁?”马文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略带厌恶的瞪了眼同样不给他好脸色的少司宇。
其实从早上他就觉得奇怪了,这个陌生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而且,还会以那种奇怪的方式睡在一根绳子上竟然不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