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易不以为然:“就算不同校,按我那段时间的穷酸相,大概率还是会和黎川经常去你家蹭饭,然后带你去网吧看电影?”
纪初谣想笑,板声应道:“也是。你那么特殊,不论怎么遇到,我应该都会很快喜欢上你。”
岑易挑眉觑她:“哪有人告白像你这么严肃的。”
纪初谣歪歪脑袋,认真思考难道不是严肃才显得郑重一点吗。
两秒后,她抬手覆过他撑伞的那只手,把伞沿往下压了压,在喧闹的人声街流里,形成他们的一隅天然静匿场所。
她投其所好地踮脚飞快在他下巴亲了一下,眼眸直勾勾地看他:“这样呢。”
不严肃了,但软得也挺要人命。
岑易握着伞柄的指尖有一瞬的收紧,故作正经地沉吟了会儿,得了便宜搁那儿装地应道:“好像还可以?”
纪初谣笑着推搡了他一把,岑易失笑踉跄一步,又自觉地靠回来,把她挡在伞下。
第114章 番外14他想和她分不出你我
岑易嘴上老醋纪初谣找别人吃饭不找他,其实是担心她到新学校后落单又闷着性子不告诉他,所以总是表现出来自己很需要她,实际知道她结交新朋友后他比谁都开心。
考虑到她要拓展新的社交圈,他也不可能真的一直霸占着她,多是避开饭点交友时间,挑些豆点空隙给她送温暖,毕竟他是军训期间,大学城里最无所事事的崽。
经过几天的军训队列磨合,教官和班上学生熟络起来,从一开始从早到晚的站军姿、踢正步,到后面慢慢加了些拉军歌、才艺展示的娱乐活动。在自我介绍环节得知纪初谣擅长滑板后,特别钦点她下午把滑板带上,现场给大伙儿表演一段。
午后的图书馆门口,排着好几个院系的队伍,除了历史学院,还有法学院、数学科学学院以及化学院的学生。
纪初谣起先只是在她们七排队列前面的空地展示,表演完几个动作便算结束,后来隔壁五六个排的教官和学生起哄,直喊“七排的,来一个”、“七排的,来一个”。
看他们排没动静,又变着花样的喊些“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最后还是教官憋不住笑,邀她再上去表演,到头来五六个系的学生齐刷刷坐下,给她腾了一长条道自由发挥。
纪初谣以前跟石高阳玩街头的时候,也遇到过路人鼓掌的情况,但面对现在这样密密麻麻人头鼓掌叫好的“盛况”还是头一遭。
俗话说的好,人一膨胀,就容易脚滑翻车——
纪初谣自信爆棚,打包展示了段高频炫技套餐,技巧之华丽与密集,那叫做个无与伦比——
然后就摔了个狗啃屎。
其实摔得也没有很惨,常玩滑板的人都知道,即使是大神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纪初谣从滑板跌下时,飞速来了波横向捡板,算是挽尊及时,但摔的那下明显,好在边上学生无人取笑,反而给她啪啪一通鼓掌激励。
不过纪初谣还是忧愁的自闭了。
一天下来的训练很累,让她晚自习结束恨不得马上回宿舍泡个脚躺下休息,但这天晚上还是约了岑易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当着他的面表演哐哐撞桌。
岑易单手托着下巴看她,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地讲完下午的事,不厚道地想笑,愉悦地轻叹道:“正好,这样就没男生会喜欢你了。”
纪初谣听他幸灾乐祸的语调,撞桌子的脑袋一顿,气鼓着腮帮子瞪他。
她泄愤地拉过他的手,抵在自己额心当软垫,继续往桌上撞。
岑易指骨与桌面相触,发出挺清脆的一声,没等他出声喊疼,纪初谣这个还气在头上的人反先不敢再动了。
她把自己的脸往他掌心埋了埋,呜呜假哭,继续丧:“真的好丢脸……”
岑易被她逗得好笑的紧,另只手安抚地撸她脑袋:“没事儿,我又不嫌你。”
纪初谣还是假哭的调调:“可是我嫌我自己……”
岑易奇怪:“不是,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在大家面前滑板不也摔过两次嘛,那时候怎么没跑来抱我哭。”
他的关注点大概是放到她当初是找哪个狗男人寻安慰去了。
纪初谣身形微顿,缄默了瞬。
对很多人来说,“不去在意他人的看法”是一场修行,但对她来说,“学会关注他人的看法”,同样是一场修行。
她以前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呆了太久,但和岑易在一起后,她总觉得不该把他拉下来,应该换她和他一起去到人群里……
岑易听她瓮声说着,心想他晚上应该定个有包厢的甜品店才对。没办法用语言,好像只有亲吻才可以表达他此刻的悸然和心动。
“阿菜。”他叫她。
纪初谣脸颊仍埋他手心,抵在桌沿,听他叫,歪着脑袋侧了个角度。
岑易低下身子,枕在胳膊上,与她平视,两人鼻尖相抵,他下巴轻抬,凑了过去。
很浅的一下。
他没有像一贯恋爱中宠纵的男主人公一样叫她停止为他改变。
他脑子里刚刚想到件非常有趣的事。
他总想着学她,她又总想着学他,大人们常说的夫妻相、情侣间变得越来越像,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他想和她分不出你我。
所以就这样继续朝着彼此靠近吧。
第115章 番外15有坏蛋要撬我们谣谣的墙角
大一新生军训期间需要提交系统的选课课表,等国庆假期结束,统一开课。
而他们这片大学城素来有“高校互选课”的习俗传统,比如帝传和帝师范的学生可以报名个别清北设置的非专业选修课,同理,清北学生也可以报名这两所高校里的选修课。
纪初谣和岑易就两人谁跑去谁学校上课的话题争论了半个小时,最后为了公平起见,决定一人在对方学校选修一节——
周二晚上纪初谣去岑易学校上他们的“解读时间简史”,周四晚上岑易到纪初谣学校上她们的“世界遗产概论”,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初步计划,像这种多校联动的互选课受各个年级段的学生欢迎,而选课名额十分有限,往往七分拼网速,两分拼手速,剩下一分看造化。
纪初谣一想到要跟岑易去上“时间简史”的课程,就有种期末挂科的危机感,因此没什么斗志。
正好选课系统在中午十二点开放,这个时间刚军训结束吃完饭,纪初谣累得要命,只想瘫床上休息,所以把学校官网的学号和密码报给岑易后,就什么也不管,靠他打拼去了。
岑易不负众望,开了两台笔记本一起抢课,圆满实现两人异校却依然可以一起上课的伟大终极目标。
纪初谣听他报告完这个消息,称不上多开心,只能说喜忧参半,她本以为自己读了个这么文的专业,可以摆脱理综的支配,没想到托岑易的“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纪初谣有时候觉得岑易是真的讨打,按理说男女朋友,她又是因为他选的那么艰深晦涩的课程,他笔记作业之类的都应该主动帮她一把才是,谁知道这人竟然拿乔坐地起价,分分钟甩她一个价目表,什么三分钟热吻换课上抽问答案,十分钟换学期ppt报告,二十分钟换期中小论文,半个小时换期末笔记压轴宝典。
听听这是人话吗,半个小时,暂不提她的肺活量好,她怀疑他才会是先厥过去的那个。
到了礼拜二,纪初谣相当有骨气地拒绝了岑易的晚饭邀请,以她过往的经验,只要把人晾上一晾,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凑赶着过来黏她。
纪初谣在学校食堂吃完饭,用手机租了辆自行车,开导航去找清北选修课的教学楼地点。
因为之前多是岑易过来找她,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出清北校园。
事实证明她提前半个小时出发是有道理的,清北比帝师范大了三倍不止,连教学楼都多了十来幢,她一半靠导航,一半问路人,才勉强在课前五分钟赶到上课的教室。
从后门走进教室,纪初谣一眼就认出了岑易的背影——
刚上楼道的时候她就在思考,这人没到外面迎接她很稀奇,现在看了,心想某人大概是乐不思蜀了。
纪初谣没打草惊蛇,因为后排的座位都被占满了,她不想坐前面,索性拄在后头的过道上,想看看岑易怎么处理漂亮女生给他送电影票的事儿。
岑易的侧影看上去很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女生说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
纪初谣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看了眼。
【easy:救命快来!有坏蛋要撬我们谣谣的墙角!】
【easy:坏蛋真可恶!】
【easy:她难道不知道岑易是谣谣一个人的吗!】
纪初谣面无表情地盯屏幕两秒,没忍住破功地扯开嘴角轻笑了声。
还行,知道主动跟她坦白从宽,还想让她当救兵——
可她偏不当救兵。
纪初谣无视这三条信息,熄了屏,扬扬下巴,继续好整以暇地看两人。
边上后门走进两个男生,显然跟她注意到了同样的画面,戏谑出声:“哟,什么风把咱外语学院的大院花给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