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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宠 (香猪格格)


  也是,以前秦桑每次来探望她,与她提得最多的便是晏谨言了,这次却一个字没提。
  被蒋曼这么一说,秦桑沉闷的心里像是被人打通了一个口子,忽然通畅了些许。
  “姥姥,我好像生病了。”秦桑忽然开口,语气沉沉,“心里闷闷的,难受。”
  “您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蒋曼看着她,就着晏锦言这个人,随口问了秦桑几句。
  片刻功夫,老太太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她伸手戳了一下秦桑的脑门,笑得颇为无奈:“你这丫头,可不就是得病了吗?”
  秦桑茫然,将信将疑:“真的是病?”
  “对呀,心病嘛。”
  秦桑:“……”
  她觉得姥姥是在调侃她是怎么回事?
  “我听你陈爷爷说,锦言那孩子原本在海城的时候是有过一门婚约的。”
  “不过他早年出了点事情,一双腿给弄折了,那门婚约也就作废了。”
  蒋曼摸了摸秦桑的头,语重心长道:“你呀,不必为了你堂姐和锦言的婚事忧虑。”
  “你既然喜欢锦言那小子,那便光明正大喜欢好了。”
  “但姥姥不是支持你早恋啊,你要想跟他谈恋爱,那也得考上大学再说。”
  秦桑眨了眨眼,一直认真听着她的话。
  末了,她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反问了老太太一句:“姥姥,您说我喜欢谁?”
  最近这几天,“喜欢”这两个字她听得太多了。
  眼下秦桑已经分辨不清“喜欢”这个词真正的词义是什么了,更别说她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了。
  蒋曼以为她在装模作样,不肯承认,便嗔怪的瞧了她一眼,“你说你喜欢谁?”
  “除了晏锦言还有谁?”
  “你每次来姥姥这儿,嘴边不是挂着他的名字?”
  “以前姥姥也没见你把哪个男孩子的名字日日挂在嘴边的。”
  秦桑愣住了,仿佛被人一语点醒,梦里那迷障似的梦烟,总算是散开了。
  烟散后,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心底藏着的那个人。
  是晏锦言。
  姥姥说她喜欢晏锦言……原来把一个人藏在心里,挂在嘴边,这便是喜欢啊。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容易又这么困难。
  秦桑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想开以后,她整个人恢复了正常,甚至比平日里要雀跃一些。
  这一点,秦宵河深有体会。
  因为晚上他来医院探望蒋曼时,秦桑还冲他扬了个笑脸。
  ……
  两天后,秦宵河为蒋曼办理了出院手续。
  老太太走出海城医院大门时,先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
  恰巧天际有一只飞鸟掠过,蒋曼盯着那只鸟看了许久,嘴角噙着和煦如春风的笑。
  秦桑搀扶着她老人家,慢慢下了台阶。
  这些日子里,蒋曼的头发掉了不少,发量稀疏,人也清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但好在精神状态尚可。
  离开医院前,秦桑仔细询问了医生关于蒋曼出院后住家休养的一些注意事项。
  确定好她老人家每日要吃的药物,以及平日里饮食注意事项等。
  秦桑才高高兴兴的带着老太太走出了医院大门。
  秦宵河原本是打算在海城这边置办一套房,让蒋曼先住下,然后再请一个护工,每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蒋曼拒绝了。
  她说想回临川镇,用自己仅存的一年时间,陪伴秦桑,看着她参加高考。
  至此,秦宵河才知,老太太其实什么都知道。
  之前医生找过秦宵河谈话,说他们费尽了手段,也只能帮蒋曼维持2-3年的生命。
  剩下的时间里,医生也不希望老太太继续在医院里度日。
  所以才提出让老太太出院回家休养的建议。
  这件事情秦宵河谁也没告诉,连秦桑都不知道。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瞒过蒋曼。
  也许真如她所说,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她自己最清楚。
  事已至此,秦宵河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答应了蒋曼的请求,打算送她们祖孙回临川镇。
  出院后,秦宵河带着秦桑祖孙俩去吃了顿好的,又去了海城最着名的海湾看海鸥。
  翌日一早,秦桑和蒋曼收拾行李,坐汽车回镇上。
  她们祖孙俩一致决定自己坐车回临川镇,就不麻烦秦宵河亲自送一趟了,省得他还得跑个来回。
  从海城回临川镇的汽车早上七点半发车。
  路上堵车,直到夜里八点,才将将抵达临川镇的地界。
  秦桑靠在玻璃窗上,双眸含笑的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嘴角弯着弧度。
  她已经想好了,回到临川镇后,要对晏锦言更好。
  ……
  车窗玻璃映着晏锦言清冷俊逸的侧脸。
  他目无焦距,眸光涣散地看着旁边大巴车的轮胎。
  驾驶座的老管家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大少爷,堵车了。”
  “嗯。”男音低低应了一声,收回目光。
  老管家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干嘛非得连夜离开临川镇啊?”
  不仅如此,还让老爷子帮忙办理了转学手续。
  晏锦言要回海城了,他打算接受老爷子的安排,住进晏家临海的别墅里,请私教上门教学。
  他此番回海城,学籍自然还是要调回去的,准备在海城高中挂个名,方便一年后直接参加高考。
  晏老爷子一听他要回海城,自然高兴不已,很快便把手续办理好,只等晏锦言回去。
  只是老管家没想到,晏锦言竟然会选择连夜出发。
  回想起之前晏锦言砸了糖果花束,以及秦家大小姐秦念来访的事情,老管家试探似的开口,问晏锦言:“大少爷,您是故意避开桑桑对吗?”
  秦桑去了海城探望蒋曼,听说是今天回来。
  他们临走前,隔壁秦桑家的院门还紧闭着,小丫头一看就还没有回来。
  所以老管家有理由怀疑,晏锦言是故意为了避开秦桑,才选择连夜出发。
  晏锦言始终没有回话,似是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少年再次偏头往外看去。
  这一次,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大巴车的玻璃窗上面。
  余光不经意便瞥见了车上靠后排临窗的座位上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晏锦言以为自己眼花了。
  于是他仔细确定,目光紧锁着那个女孩的脸,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女孩就是秦桑。
  她坐大巴车回临川镇,旁边还坐着蒋曼。
  祖孙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桑羞答答笑着,美目流盼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正暗暗攥紧了晏锦言的视线。
  隔着两面车窗玻璃看她,晏锦言心里有股莫名的悲哀。
  这样的凝视持续了两分钟,拥堵路段被疏通了,车流再次涌动。
  晏锦言搭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目光依旧紧迫盯着秦桑所乘坐的那辆大巴车。
  在两车擦肩而过的那一秒钟里,他内心纠结、复杂、暗涛汹涌。
  就……既盼着秦桑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回看一眼,又盼着她千万不要回眸。
  “大少爷,您怎么哭了?”
  老管家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晏锦言的神思。
  他没眨眼,手背轻轻蹭过眼角,用尽力气轻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哑:“风吹的。”
  驾驶座的老管家:“……”
  要不是后座的车窗关着,他差点就信了。
  ……
  九点整,秦桑和姥姥在临川镇汽车站下了车。
  找了一辆三轮车回明月巷。
  秦桑一路喜笑颜开的,在途径晏锦言家院子的时候刻意顿住脚,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院门。
  蒋曼走在后面,半开玩笑的语气道:“别忘了姥姥跟你说的,你这个年纪,还是得以学习为重。”
  “可不能早恋。”
  秦桑含糊应了一声,打消了去敲门的念头,回身去挽蒋曼的手:“姥姥,我想吃红糖糍粑。”
  隔天,蒋曼便做了两盘红糖糍粑。
  秦桑一大早便捧着新鲜热乎的红糖糍粑去敲晏锦言家的门。
  可她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
  秦桑以为晏锦言和陈爷爷一起出门了,便先回家等着。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又去了一次,依旧没人开门。
  傍晚时,秦桑实在是着急了,便从蒲桃树那个角落的矮墙翻进了院子。
  院子里夏花绚烂,蒲桃树叶在傍晚的微风里沙沙作响。
  一切都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但客厅的门紧闭着,还上了锁,一切又好像悄悄改变了。
  秦桑接连等了三天,始终没等到晏锦言回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晏锦言到底去哪里了。
  姥姥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还安慰了她两句,说晏锦言和陈爷爷可能去哪里过暑假了,因为秦桑去了海城,所以没有告知她。
  秦桑信了,继续耐着性子,一天天的等着。
  直到暑假结束,晏锦言还是没有回来。
  他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是秦桑隔三差五□□进去帮忙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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