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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吻 (南北逐风)


  他很是无奈地找人来把现场处理了,然后把于渃涵接回了自己家。于渃涵在车上小憩了一阵,到目的地时,王寅几乎是把她拖了出来。
  “姑奶奶,今天演的是哪一出?”王寅说,“你能不能自己走啊?我可抗不动你。”
  “你怎么这么废物?”于渃涵骂骂咧咧地说,“老废物。”
  “嘿,我好心去救你,到头来还得被你骂废物。”王寅说,“你生病了,吃过药应该好好在家里休息,怎么还跟大马路上开车玩?”
  他说着打开自己家门,里面灯火通明,电视还开着,看得出来他离开时非常匆忙。
  于渃涵瘫倒在沙发上,问:“小飞呢?小飞没在?”
  “人在剧组拍戏呢。”王寅翻箱倒柜才找到了点药,递给于渃涵,“今天你跟这儿住吧,吃点药睡觉。”
  “我没事儿。”
  “你没事儿给我把车撞成那样儿?”王寅无语,“大姐,你开的可是我的车诶,多大气性往树上撞?谁惹着你了?”
  “没有,我就是吃药了开车犯困。”于渃涵说,“现在没事儿了。”
  王寅说:“你就庆幸自己没撞着人吧。”
  此时,于渃涵的电话响了,王寅撇了一眼,是高司玮的名字。但几乎是一瞬间,于渃涵就把电话给挂了。后面高司玮又打了几次,于渃涵干脆关机。王寅大约知道这里面又有故事了。
  “你家里有酒么?”于渃涵说,“咱俩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儿喝酒了。”
  王寅问:“你疯了啊?还记不记得自己吃什么药?头孢就酒,一喝就走?”
  “我是傻逼么?连自己吃过什么都不记得?”于渃涵说,“你少他妈跟我这儿废话。”她干脆自己去王寅的酒柜前,从里面拽了一瓶最贵的出来,直接开了瓶盖,拿了两个杯子各自倒上。
  王寅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于渃涵,只能陪着于渃涵喝酒聊天。
  他们确实许久没有这么在一起过了。


第54章
  从酒杯里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好像那些烦恼也好快乐也好,都可以通过体液的折射而变得抽象,彼此混合在一起,彻底印证“能量守恒”定理。
  于渃涵喝了一杯酒,感觉自己脑子反而更清醒了一点,感觉那些发烧时用白酒擦身体退热的土法子还是有些道理的。
  她慢慢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从开车撞树往前倒,全都是有关高司玮的片段。她又开始感觉头疼了,眉头紧皱在一起,那些画面对她而言无异于一团乱麻,让她本能的产生抗拒感和无力感。
  一切都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我累了。”于渃涵把酒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平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在想,王寅也真的是个很没劲的人,家里的吊灯发着平平无奇的白光,一点温馨的感觉都没有。
  她自己的家里其实也没有。
  “累了?累了就睡觉。”王寅指了指里面,“那屋没人。哦,你要是想睡沙发也可以。”
  “我不是困。”于渃涵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就是觉得心累。”
  王寅嗤笑一声:“谁不累?”
  于渃涵长叹一声,把今天跟高司玮发生的争执向王寅讲了讲。末了,她说:“人的烦恼真是无穷无尽,到了这个岁数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群不省心的,我每天闭眼之后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我也不止一次想跟自己说,别干了,不干不会死的,地球照样转,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张?哎,人应该永远活在十八岁,十八岁的时候连忧愁都是生机勃勃的。”
  “不至于吧?”王寅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我岁数大了话密,我看你也挺密的。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没憧憬过以后的生活么?”
  “没有。”于渃涵说,“我觉得我就应该在十八岁的时候死掉,这样就不会有朝一日变成三十六岁的老女人。”
  王寅干笑两声,说:“那看来在年龄这件事上,咱们还真是男女有别。我小时候就特别希望自己赶紧长大,长大之后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能够决定自己的人生。不会有跟人跟你说你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其实我有时也会担心韶光易逝,但仔细想想,春光春景不过如此。我们总会老总会死,这事儿太较真儿就没劲了。”
  “你活得累么?”于渃涵忽然小声问了一句。她虽知道王寅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浪荡性子,一切也只是外松内紧。不着调都是表象,诸多工作王寅一点都没耽误。他要操心的事情比于渃涵只多不少,于渃涵好像从来没听他抱怨过。
  也许男人和女人从生理构造上来讲,天生的力量感和精力度就不太相同,那种随着时间日益衰减的活力仿佛在于渃涵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她只是看上去体面,看上去饱满,她把一切先给了事业,内里早就空空荡荡了。
  所以那些午夜梦回时刻,她总觉得背后有一个无形的深渊,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好像只要她一松懈,世界就会开始崩塌。
  或者说,每个人的世界都在长大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崩塌陷落,每一次拼命都是在极力地与崩塌速度拉扯。一旦出现无法控制的意外,无法挽回的人,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崩塌就会继续,洪水会淹到眼前。
  崩溃吧,显得矫情,努力不崩溃呢,又实在承受不住。
  动物的本能是危险来临时竭尽全力地逃跑,人类却不能逃,明明很痛苦,却还要给自己找一个“成熟”的标签用以自我慰藉。
  于渃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因为一个高司玮,一场车祸而联想了这么多事情,可能脑子进屎了吧。
  “累不累的,不还是得活着么?彻底闭眼那天就不累了,以后要休息很久很久的。”王寅说,“你以前很少问这种蠢问题的,小高不至于把你刺激成这样吧?我真没看出来,他闷不声儿的能做这么多?果然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啊,这心理素质……你知道吗?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很容易钻到一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偏就要做什么。完全没有道理,就是在那一刻,他想跟你硬碰硬。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以为他好,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你总不能把他当成小绵羊养一辈子吧?”
  “也不是不行啊。”于渃涵说,“只要择栖不倒闭,他可以干一辈子。他想干嘛就干嘛,我不拦着他。”
  “可你现在不就拦着他干这干那了吗?”
  于渃涵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是因为他要干的事情有问题!没调查了解清楚之前贸然前进是会跌跟头的!”她音调拔高了,底气也足了,一点都不像一个生病的人。
  “别,你贸然行动的事儿还很少么?你想第二季度前期就上线家庭版的事儿还不够贸然?我也没说什么吧?”王寅说,“人都会犯错的,不犯错怎么成长?从别人身上学习的道理跟自己经历过之后懂得的道理是不一样的,你总不能看着他一辈子吧?”
  于渃涵向后仰躺过去,重重呼出一口气。
  “我看你还是太在意他了。”王寅说,“嘴上说着不喜欢实际上很喜欢的剧本,我真的看过很多次了,电视剧写到这里不解决矛盾问题再继续演下去,可就是注水情节,观众都不会喜欢看的。”
  “你别说了。”于渃涵的手臂压在眼睛上。
  王寅意外于渃涵竟然没跳起来打自己,他看于渃涵那个沉默的样子,碰了碰她,问道:“其实,你顾忌的东西并不是你说的那些吧?”
  “我过年三十六岁了。”于渃涵默默说道,“我想你也应该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开始计较时间成本。我怕无疾而终导致浪费时间。我白天的时候没有那么在意,可晚上的时候又会偶尔想起。你说我能怎么办?不接受,要么他滚要么我滚,接受了,我要抱着一种玩玩的心情么?还是要认真一点?那我有反悔的机会么?反悔时可能转眼一看,我已经四十岁了。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我操我竟然快四十了,我感觉十八岁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儿,我怎么能一眨眼就到了这岁数?”
  纵然潇洒如她,也会对不可逆转的时光与青春感到无力。怕认真,也怕面对认真。十八岁时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计回报,三十八岁时却吝惜得斤斤计较。
  “要不你还是早点睡吧?”王寅打了个哈欠,“我觉得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慌外加关心则乱,平时怎么不见你忧愁这个忧愁那个?别一切还没开始,就想结束的事儿了,好吗?你这个不叫顾虑周全,你这叫意淫。”
  于渃涵踹了王寅一脚。在这方面,她好像没法儿跟王寅聊明白,王寅觉得她意识形态不统一,她觉得王寅总是大事化小避重就轻。
  俗称,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去洗了个澡,王寅等她收拾回房睡觉之后,自己也才睡下。于渃涵已经很久没来过他家了,这样的情景叫他想起了若干年之前他们在国外一起读书时的事情,假期里几个同学驱车出去玩,在野外搭帐篷露营,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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