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他手一松,忽然转变了方向,有些粗暴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随后迅速转过了身。
一瞬间高大挺拔的背影挡住了窗外的余晖,姜杳视线顿时一片昏暗,能看到的只有男人停驻在窗前的背影。
她垂眸,那股难以言说的愧疚布满心头,最后又如巨浪般上涌充斥着大脑,使原本退散的疼痛再度布满头顶。
挂于墙面上的钟表指针正以顺时针的速度缓慢而又极快的一圈一圈旋转行走。
窗外余晖渐浓,夕阳渐落时,箫宴脚边已布满了烟头。
恍惚间,姜杳只听到了男人哑着嗓子再度开了口。
“我听你解释。”
顿了两秒,他又沙哑嗓子补充了句:“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他愿意耐着性子去聆听她的解释。
他想,死也要死个明白。
姜杳这才抬起了头,目光定在了男人未转过来的背影上,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此刻室内的景象已被昏暗所渐渐吞没。
她垂下了双眼,在脑海中短暂的理了下思绪,才将靳以凛是自己初恋的事情毫无保留的都讲了出来。
她想,她不能再骗箫宴了。
但讲到最后却还是停在了当初决定要将男人当替身的地方上。
她没再继续讲下去,而是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回应。
可回应她的只有钟表的转动声以及清脆的打火机声。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指尖烟雾徐徐上升,箫宴吐出一口烟雾后才眯着眼问了一直停留在嘴边的那个问题:“两年里,我碰过你的次数不少,有多少次你是想着我的。”
刚才姜杳讲述着与另一个男人的回忆时他是将她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这个替身是坐稳了,无法改变,他也无力去改变。
前任,他不在乎。
要说前任,他的更多。
所以他尊重她有这个前任,可他还有一件事无法去忽略,也不想去忽略。
那就是在他们这两年的欢.爱中她有多少次是真正想着他的,还是每次欢.爱时她幻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
哪怕,只有一次是真心实意想着他的也好。
至于其他次数,他不在乎。
一次就好。
可这个问题抛出去后的长时间里都没有再得到姜杳的一句回答。
也就是,一次都没有。
两年的欢.爱,她脑子里幻想的对象全都是另一个男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喜欢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他以为她是怕他腻烦,所以变着花样的哄他开心,结果却只是因为把他打扮起来能更像那个男人而已。
都是假的。
什么满眼深情,都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男人,所以看向他的时候才会满眼的深情。
当他第一次看到她对那个男人温柔时,他以为她脑子里想的会是自己,而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他的替身,他根本不需要去在乎,更构不成威胁。
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的告诉他。
他才是那个替身。
那个可笑而卑微到骨子里的替身。
“呵。”想到这,箫宴忽然情不自禁的扯唇笑了下。
他觉得自己是真可笑。
当初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正宫。
如今想来,该是多么可笑。
姜杳静静细想间就听到原本沉默的男人忽得扯了唇冷笑了下,她立刻抬起头望向了男人。
她有答案了。
两年内,她虽然大多数时间的确把箫宴当成靳以凛的替身,可的的确确有过好几次都被他所感动而真心实意的跟他在一起。
靳以凛曾是她心底里遥远而触不到的白月光。
但箫宴,却是这两年里曾给过她无数温暖,并且真真实实陪在身边的那一个。
替身是真的,但有时候一瞬的动心也是真的。
她不敢说爱过箫宴,但她能坚定的说曾的确为箫宴动心过。
只不过靳以凛一直在她心中萦绕不去,她根本无法彻彻底底的去爱上箫宴。
因此每次动心之时她都会慌乱的压抑住那股不该有的情愫。
压抑久了,她满脑子就真的是靳以凛了。
但她即将张口回应男人的问题时却被箫宴一声轻而柔的呼唤所打住。
“姜杳。”
她掀眸望去,落入眼帘的是男人逆着光转身,清晰而线条流畅的轮廓与窗外的月色融为一体,昏暗里男人俊朗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但她却似能清清楚楚的透过黑暗而迎上那双狭长且幽暗的深眸。
指尖最后一根烟燃尽,烟灰掉落之时,箫宴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掀眸,嗓音低沉:“我放过你了。”
紧绷的神经在这刻突然不受控制的抽疼起来,她蹙眉,静静盯着男人看,唇瓣微张,但却是吐不出一句解释。
此刻,黑暗彻底吞没整个房间。
将烟灰弹尽,箫宴转身离开时脚步终是不忍而顿住,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狠捏蹂.躏。
沉默呼吸间,他轻轻偏头,内心深处聚满的不忍情绪被他强行压住,眼眶酸涩时他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
最后,姜杳只看到箫宴的背影被黑暗所笼罩,直至被彻底吞没。
男人再次抬脚决然离去时,她只听见了一句带着哽咽且轻微颤栗的话。
他说:“姜杳。”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怕再看到她时会真的忍不住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如果他能早一点出现,是不是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
或许先一个遇到她的就是他了,或许她就没有所谓的前任,而他会是她年少青春里的那个唯一的桀骜少年。
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会把她宠上天的吧。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错过了,便就是一辈子。
第25章
次日,伍墨等了许久还是未等到箫宴,打的电话也被即刻挂断,最后只好先开拍。
游戏是最简单的撕名牌,分为红队与蓝队。
而姜杳和靳以凛毫无意外的又分到了同一组,显眼是为了制造话题。
但整个过程中靳以凛对姜杳的态度却反常的冷淡,说不上来的冷淡,虽然他依旧如以往那般绅士,但与姜杳之间总是少了什么,又像是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极厚的玻璃,看得伍墨直摇头。
游戏结束后暂停拍摄,伍墨让靳以凛给每个人发水。
姜杳拿着镜子整理仪容时一瓶矿泉水忽然被重重丢到面前的桌上。
她掀眸望去就见靳以凛提着矿泉水黑着脸走开,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很明显,他又生气了。
她自认为是个脾气好的,以往与靳以凛谈恋爱时每次他生气她都会去哄,但此时此刻内心却平白无故生了逆反心理,她倒有些不想再去哄了。
跟靳以凛谈时,他生气她来哄。
跟箫宴谈时,他生气也是她来哄。
她就活该去哄人吗?
这是姜杳这几年来头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逆反心理。
以至于那瓶水被重重丢过来的瞬间她也只是淡淡瞥了眼,随后神色平淡的收回视线,继续涂着手中口红。
而在丢了水故意给女人脸色看的靳以凛在走了几步后却迟迟没等到姜杳来哄自己,直到将手中矿泉水分发完后他才转过了身往姜杳那望去。
却只见姜杳依旧坐在休息椅上低着头玩手机。
他蹙眉,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来哄他吗?
以往只要他故意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她总是会主动向他低头,可这次……怎么就不来了呢?
伍墨正与副导演策划接下来要用的剧本,讨论的正火热时身旁空着的椅子突然被人占领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箫宴神色怏怏的坐在那。
他本身就生得好看,虽不是艺人,但这张脸若放在娱乐圈却是极为出众的。
虽嫩,但不娘,还带着点属于男人的野性,就是脾气有点不好,除了这点伍墨还是挺欣赏他的。
见他过来,伍墨看了眼腕表,打趣道:“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这可都拍的差不多了。”
箫宴眼皮耸拉着,眼睑下的眼圈明显青了一层,瞧模样倒像是熬夜了,他没抬眼,只回了三个字:“没干嘛。”
显然兴致不高。
他昨晚的确熬夜了,准确来讲是一整晚都没合眼,因为他每次闭上双眼脑海里就会凭空浮现出姜杳的脸。
后来他又在脑子里将自己与姜杳的点点滴滴全都回忆了一遍。
心中动摇时紧接着他就会想到姜杳讲述的她与靳以凛的过往。
这么一想,他就睡不着了。
失眠到半夜他又爬起来找了两部恐怖片,从头看到尾。
然后……
他就更睡不着了。
自此只要他闭上眼除了姜杳的脸外就是恐怖剧里的惊悚画面。
这么一整,他就睁着眼呆呆盯着天花板等到了天亮。
直到窗外天色有些泛蓝时困意才涌上头顶,眯了会儿后他才想到今天还有一期节目要拍,可若来到剧组又会遇到姜杳。
犹豫了几个小时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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