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李雾,胜州市浓溪县云丰村人,目前在F大物理系念大二,还是个不太能拿得出手的大学生。五岁时我父母就不在了,承蒙你们一家的照顾与帮助,我才能继续念书。后来爷爷去世,也是多亏你们帮忙,我才能读到最好的高中,考上一流的大学,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只能先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喜欢上岑矜是偶然,更是必然,因为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个人,她善良,正直,优秀,美丽。
是她将我拉出泥潭,给我带来新生,来宜市后,一直都是她在照应我,关心我,保护我,指导我,为我杜绝任何行差踏错,鼓励教导我一心向学。她给我带来的意义远不止于单纯的男女之情,可以说,她是一盏明灯,遇见她以后,我的人生从此脱离了黑暗。
是我太轻狂逾距,对她产生了过界的情感,有了想要永远守护这盏灯的奢念。
希望您跟阿姨不要怪罪于她,是我先表态的,也是我先追求她的,直到大一暑假她才答应我,决定试着跟我相处看看,我很感激她能给我机会。
但我清楚自己还不够格。
所以我想在自己目前的能力范围内向你们表达我的诚意。
档案袋里的附件是我整理的来F大后这一年多来的专业成绩,大一时我就在为提前毕业做准备,提前修习大二的专业课。下学期我就能完成2/3的必修学分,并于大三下学期完成本科答辩,接着推免直博,博后,申上国家青年基金。我的未来计划是拿到教职留校或去本地的中物院分支科研所。我会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岑矜,并以最快的速度追赶她,用来弥补我们之间相隔的年岁。
除此之外的银行流水账是我从高三毕业到今天为止的所有收入,我做了账目统筹,有去年各项奖学金的总和,有实验收入,还有一些家教兼职,加起来一共是十一万多,都存在这张卡里。虽出身贫寒低微,但我目前已经实现经济独立,不会再给岑矜带来任何物质负担,这点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收入包括今后所有的收入,我都打算交给她,如果她拒绝,我就存在这里,为今后打地基。
我知道这些钱对你们来讲可能微不足道,但这是除了永无二心的爱之外,目前为止我所能为岑矜做的全部了。
我会竭尽所能,早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依靠。
我在此向你们起誓,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岑矜。
除非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那么我会自己消失,走出她的生命。
我不会记恨,不会打扰,我永远心怀感恩,感谢你们,感谢岑矜――我生命中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这个最好的她。
所以我恳请你们,也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证明我对岑矜的爱。
再次感谢。
祝你们身体安康,万事顺意。
李雾
2022年12月22日”
第79章 第七十九次振翅(两个女人)
接下来一周,李雾专心备战期末考,岑矜则死磕PINA彩妆的新项目。
下完新年套盒的brief,她们小组投入如火如荼的准备当中。
周四下午,岑矜去了趟拍摄片场。在棚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对接她的客户――宋慈本人。
女人一头短发,肤色冷白,妆容也是偏浅的,整体看起来有种“性冷淡”的美感,与岑矜想象中的外形大差不差。
但也不是没有意外,她们两个居然撞衫了,穿着同品牌的同款大衣。
岑矜略有些尴尬,碰头后没几分钟便借故将外套脱了,以防客户为此不适。
宋慈倒没放心上,见她举动,还淡声夸了句:“大衣不错。”
局促一扫而尽,岑矜微微笑了下。
棚里在拍摄用于微博开屏海报以及微信宣传H5的物料,与岑矜一道过来的还有路琪琪。她是项目组创意那边的leader,也是PINA彩妆最新代言人的粉丝,此番前来多少有点借公询私的意图。
三个女人并排而立,望着当红小生孟西洲在摄影棚里熟稔地“搔首弄姿”。
他外形优越,镜头感极佳,一张黄金比例的巴掌脸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无可挑剔。
路琪琪一脸迷醉,彩虹屁蹦个不停。
宋慈习以为常,中途还倏得抬了下下巴:“岑矜,你有没有觉得孟西洲眉眼跟你男朋友有点像?”
岑矜微诧,她以为宋慈这种类型的客户根本不会关注朋友圈的“桃色消息”,思度少顷才回:“他比我男朋友更标致。”
宋慈说:“但你男朋友眉眼更干净。他是做什么的。”
岑矜说:“还是学生,在F大读物理。”
宋慈遗憾地“啊哦”一下:“我以为是模特,还想挖来我们公司拍片。”
岑矜失笑摇头:“不是,就是普通人。”
一套图下来,孟西洲下来喝水休息,她们也走去摄影师那边看未修的初片。
期间岑矜重点注意了一下孟西洲的眉眼,是跟李雾有几分相似,都浓眉大眼,无需刻意的大幅度笑容就能堆起漂亮的卧蚕,但李雾的瞳仁要更清澈一些。
粗略选完片,艺人助理点的咖啡也送来片场,宋慈给岑矜拿来一杯,待她接过,宋慈笑了笑问:“岑矜,待会结束了能跟我出去坐会吗?”岑矜挑眉,点点头。
结束后,两人找了最近的一间咖啡馆。
服务员呈上饮品,宋慈便开门见山:“你认识我前夫?”
岑矜怔然,脑中社交信息飞转:“哪位?”
“周绥安,”宋慈夹起方糖放入杯子,面色淡静:“我那天在你点赞里看到他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岑矜回忆片刻,想起她那条公开状态下,周绥安似乎是露过面,但她对他的印象并未因此加深或好转,只答:“因为一条广告视频的片段侵权。”
宋慈问:“解决了吗?”
“我想应该算吧。”
“那就好,”宋慈双手虚拢着咖啡杯:“周绥安是个疯子,离他远一点。”
世界竟小到这种程度,岑矜后知后觉:“原来你就是他前妻?”
宋慈颔首,眼里有洞悉之意:“看来你已经听过我的事了?”
“是……”岑矜略有迟疑,但还是想听听她想说的:“你以前也在广告公司?”
宋慈说:“对,我之前一直在恒美,前年才来PINA。”
她继续聊自己前夫:“周绥安这个人,敏感,多疑,心机深沉,情绪多变,像个郁躁症,并且在婚后愈演愈烈,受不了我身边有任何异性,会找人跟踪我,在我车里安插设备,我实在受不了,决定离婚,打了好久的官司才得以摆脱。他设计了一出好戏,让自己完全处在受害者的位置,也就是外界包括你所听到的故事版本,故事里我担任背叛婚姻的反派,并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几年他凭借个人优势发展成kol,除去满足自己的表演型人格,还是为了接触我这行,把我们的「旧事」渗透到我工作之中,跟病毒一样企图击垮我,离婚之后他找的几任女友都是我们业内,我担心你也会成为其中之一。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出于何种目的,但有件事可以确认,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岑矜背后发凉,一时难以判断孰真孰假,只能先顺着往下说:“我没有跟他深交,因为他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不大舒服。”
“明智的判断,”宋慈声音悠远缓慢了些:“这种人本该老死不相往来,但为了看孩子,我不得不留着他的通讯方式。”
她小抿两口咖啡,重新望向岑矜,面容似千帆过后的平静湖面:“就说到这吧,,我马上要回公司,你再坐会还是?”
岑矜一怔,淡着笑摇摇头:“我也回去。”
―
到公司后,宋慈的忠告言犹在耳。岑矜在微信里问李雾:上礼拜你把大衣还给周绥安的时候,他有另外跟你说什么吗?
李?跑腿小弟如实交代:说了。
岑矜问:什么?
李雾回:他问他的标本怎么没有了。
岑矜这才想起那张被她一气之下丢垃圾桶的标本卡片: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雾:我猜你不会留下这种东西,也怕你又觉得我小心眼。
他的委屈巴巴让岑矜气笑不得:我确实扔了,那个晚上就扔掉了,因为太讨厌了。
岑矜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李雾说:我说我扔了。
岑矜弯起眼: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他有跟你索赔吗?
李雾: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还说谢谢你的烟。
岑矜回了个“好”,陷入深思。
当晚,她与宋慈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的微博开屏最终呈现方案。
话题结尾处,岑矜忍不住问:你知道深山含笑吗?
宋慈说:知道,一种花是吗。
岑矜:对。
宋慈道:从追求我到恋爱期间,周绥安曾偷偷自制过一百种白色花朵的标本,求婚时送给了我,说有百年好合的意思。我记得其中一种就是深山含笑。
原来如此。
豁然开朗之余,岑矜也毛骨悚然:离婚后他是不是都在找跟你差不多类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