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地请求‘上苍’除掉我们的缺点。”
“列出曾经受到我们伤害的人的姓名,自觉愿意向每一个人承认错误。”
Brian是位美国青年, 父母是正统基督教徒。
第一天做自我介绍时,Brian说自己是为父母而来, 不忍心他们再因为自己失望。
但今晚, Brian情绪却格外消沉。
会议后, Brian与宁恒坐在了公园的椅子上。
“我父母,对我很失望, 不再相信我,他们搬走了。”Brian原本有双清澈的碧蓝眼眸, 却因为酒精而变得浑浊。
宁恒不擅长安慰,他只是默声倾听着。
他拿着手机,无意识地翻到信息那一栏, 再退出,周而复始。
“你为什么一直看手机?有人给你信息?”Brian好奇。
宁恒抬头,费城的夜空, 也看不见星。
“不会有了,我也让那个人失望了。”
Brian从怀中取出了便携酒壶,拧开盖子,递给宁恒:“喝吧, 只有酒才能拯救我们的灵魂。”
光滑而冰冷的酒壶里,传来诱人的酒香。
浓稠夜色里,宁恒那瘦直冷白的手,接过了酒壶。
////////////////
两年后。
南城涵歌射箭俱乐部休息区里,几名小女孩将万惜围在中间,不停催促。
“姐姐,姐姐,后来呢?”
“后来啊,公主举着弓箭射中了恶龙,解救了王子,然后两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万惜给了小朋友们一个完美大结局。
可几位小女孩并不满意,继续追问着。
“那他们生了几个小孩?生的小公主可以当女王吗?”
“他们住在谁的城堡里?国民听谁的?”
“公主和王子的妈妈会有婆媳矛盾吗?”
闻言,万惜瑟瑟颤抖。
现在的小朋友,懂得真的太多了。
幸好俱乐部老板黄歌歌过来帮她解围:“好了小朋友们,你们爸爸妈妈是让你们来练习射箭的,不是听故事的,快去陈教练那里。”
几位小女孩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要不要来一箭?”黄歌歌拿出弓箭递给了万惜。
万惜接过,靠位,瞄准,撒放,姿势娴熟。
可刚瞄到靶心,身体还没调整到撒放状态,就自动开始进行撒放。箭呼啸而出,只中了5环。
两年了,她的黄心病仍旧没有消除。
万惜用了各种方法进行干预训练,可收效甚微。
过程很痛苦,她整夜失眠,大把大把掉发,出现厌食反应,两个月里暴瘦20斤。她谁也不想理会,这两年里,她基本没有出过训练基地,一心只是练习射箭。就连手机也不怎么用,也就每周休息时才开机,给夏老太太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她将自己牢牢封锁了起来。
有领导出面劝说,让她不用再浪费时间训练,答应给她安排份稳定轻松的后勤工作,但万惜却拒绝了。
万惜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甚至不清楚能坚持多久,但至少现在她不甘愿放弃。
黄心病也许是剜心之痛,但放弃射箭,却如同失去生命。
幸好吴城教练始终相信万惜,尽可能给她各种鼓励与支持。
痛到最后也会麻木,从半年前开始,万惜脸上重新出现笑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认为她已经过了最难的那道坎。
可只有过来人黄歌歌才清楚,这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候。
就像是心上的脓疮,必须得挤破消毒才能康复。可万惜现在却选择了隐藏,用纱布包裹,到最后,那颗心会感染至坏死。
可黄歌歌同样明白,这种事只能靠万惜自己想通,她这个好友能做的,就是尽量开导。
万惜这次回南城,主要是为了照顾夏老太太。
一周前,夏老太太不慎摔倒,小脚骨折,在南城医院住院。
吴城教练大方地给了万惜一段假期,想让她顺便好好散心。
万惜在医院不眠不休照顾了夏老太太一周,夏老太太担心万惜憋闷,硬是让黄歌歌过来,将万惜拉出了病房,逼着她出去散心。
万惜只得跟着黄歌歌来到了已成规模的射箭俱乐部里。
“你和大师兄准备什么办婚礼?我提前准备大红包。”万惜问。
大师兄和黄歌歌去年就领了结婚证,可因为队里训练忙,始终没找到时间办婚宴。
“等他退役吧,我们商量好了,退役后,他回来我养他。”
这两年来,大师兄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取得了铜牌。
毕竟,得到金牌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远动员,则是默默无闻地退役了。
黄歌歌的射箭俱乐部经营得不错,连着开了好几家分店,养个大师兄那是毫无压力。
话题就这么自然地转到男人身上,黄歌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宁恒……”
“都过去了。”万惜微笑。
笑容中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
“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黄歌歌朝着她身后眨眨眼。
万惜正觉得疑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万惜?”
万惜转头,看见一位高挺男子,五官俊朗,笑起来格外灿烂。
万惜觉得很熟悉,却一时没能认出。
最后还是黄歌歌出声提醒:“你有没有人性,居然认不出来?是南城体校游泳队师兄秦元观啊。”
回忆纷至沓来,万惜终于认出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当年那个身上总是有着向阳与活力味道的秦元观。
“现在得叫秦总了,人家从省队退役后,就和朋友合伙创立了运动品牌,马上就要去北京开疆辟土了。”黄歌歌介绍。
青春总是让人怀念,三人回忆起以前体校的时光,话题不断。
这么一聊,几小时就过去。万惜见时间不早,放心不下夏老太太,便决定告辞去医院。黄歌歌哪肯放人,赶紧也拉着秦元观一同前去,说是也想去看望夏老太太。
趁着秦元观去开车的当,黄歌歌立即给万惜说着悄悄话:“给你透个底,你是秦师兄初恋,男人对初恋特别难忘。秦师兄这些年总向我打探你消息,这次听说你回来,而且又恢复了单身,立马就冲过来了。秦师兄人真不错,而且以后他也常驻北京,你们见面方便,干脆就收了。”
万惜正要说什么,秦元观将车开到她们面前,招呼上车,万惜只得将话咽下。
三人来到夏老太太病房时,发现万臻也在。
万臻今年十八,年画娃娃长大了,有幸颜值还没歪,倒成了校草。每天不安心学习,就摆弄发型。万惜这次回家,忍不住手痒想把他那三千烦恼丝给剃了了事。
黄歌歌果然是不遗余力想要将万惜给嫁出去,在夏老太太面前将秦元观夸了个天花乱坠。而秦元观也表现得异常优秀,给夏老太太端茶倒水,陪着说话聊天,逗得老太太眼睛都眯了缝,直呼满意。
可万臻看着这场大戏,却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悦,那脸差点就拉到了地板上。
万惜看着这戏也有点窘,借口去洗保温盒,出去缓缓。
在路过盥洗室旁边的病房外时,万惜看见一名瘦削的女人和医生正站着说话。
医生低声道:“很抱歉,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
一般说来,这种时候,家属都会悲痛欲绝,但那女人脸上满布着麻木疲惫,而眼里却逐渐漾出了种怪异的轻松神色。
万惜下意识忍不住多看了眼,病房门是开着的,视线顺着过去,她也看见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瘦得似乎只剩骨头,形容枯槁,左手只余两根手指。
不知为什么,万惜总觉得这两人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万惜边在盥洗室洗着保温盒,边努力思索着,此时万臻忽然走了进来,气鼓鼓看着她。
“那男的是谁啊?”万臻质问。
“那是我体校师兄,你有点礼貌啊,叫哥哥。”万惜警告。
万臻咬紧牙关,半晌方道:“什么哥哥,我只认宁哥哥。”
万惜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洗着保温盒。明明旁边有洗涤剂,她却没有用。冷水凝着油,覆在她掌心里,像是永远也洗不干净。
万臻小心翼翼查看了番万惜的神色,低声道:“宁恒哥哥每年会回来给叔叔扫墓,每次回来他都有向我问你的情况。”
万臻不清楚宁恒与自己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当初他们忽然就分开。
只知道每次宁恒归国时,都会站在他房间的窗口处,看着万惜房间的窗口,有时甚至会站到半夜。
“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万臻急了。
万惜用力按压了洗涤剂瓶子,透明的洗涤剂带着柠檬的香气落入保温盒里。那些油渍就这么化开,成为了浑浊的泡沫,被清水冲走,像是从不曾存在过。
“哦。”
这个字,就是万惜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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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惜回到病房时,发现黄歌歌已经借口有事先走了。
而夏老太太也催着万惜赶紧回去休息,秦元观自然是主动提出送万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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