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云倒是敬业,做一个合格的模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只偶尔拿眼神撩拨她。
曾忱置若罔闻,继续画自己的画。
第一幅,就是赤.裸。
不得不承认,容起云这张脸以及身材,都是老天爷赏饭吃。如果有一天容氏没落雨只怕他去做个小白脸,也能发家致富。
她心中所想,露在脸上是一个窃笑。
容起云眼尖发现她的笑容,问:“在笑什么?”
曾忱摇头,啧他一声,“别动,还没画完呢。”
最后画了三个小时,才结束。结束之后,容起云大抵觉得在这过程中任人摆布很是不爽快,于是在结束之后又尽数从她身上讨回来。
彼时他们勾搭不过一个半月,住在一起也不过二十多天,可熟稔程度,却出乎意外。
思来想去,曾忱只能想,是因为身体太过契合,所以才会如此。毕竟有一处开了头,别处也会变得容易起来。
这种熟稔,使得她逐渐生出一种依赖。
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也会想起容起云来。
不过他们也不是时刻腻在一起。
容起云还有他的商海,和他的山河。曾忱呢,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忙着拍摄,画画,还要应对曾家人。
从她搬出曾家已经有些日子,他们偶尔会来找她,都是因为要求她办事。曾忱一应拒绝,于是他们暗地里骂她得了势就翻脸。
曾忱只当不知道。他们骂他们的,反正也没情可伤。
至于她此前所说的玩笑话,似乎真是玩笑话。
至少那一段时间,她并未看见容起云对曾家了什么。
不得不说,她有那么几个瞬间,是有过期待的。
九月十号,楚西泠接了一个大单子,要拍乡下风景。她们俩要去乡下住几天,她和容起云说起这事,容起云皱眉,说要送她过去。
被曾忱拒绝,“还是不了,你这么养尊处优,能去才有鬼。”
容起云反驳:“这可不好说,我也是跟着去过工地的,阿忱不要小看我。”
曾忱耸肩,收拾东西,“还是不用了,你忙吧。”
容起云没和她坚持,最后只送她到长途汽车站。
临走的时候,容起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曾忱点头,和他挥别。
那天曾忱坐了八个小时汽车,抵达县里,最后又从县里坐面包车,抵达乡镇。第一晚的宾馆条件尚可,也没发生什么问题。第二天,曾忱和楚西泠忙活一天。
傍晚时候,楚西泠忽然拉肚子。曾忱送她去诊所打点滴。
“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楚西泠赶她走。
“你一个人能行吗?”曾忱不放心。
楚西泠打包票:“我一个人可以,你快回去休息吧。”
曾忱一个人回到宾馆,一切都好,直到入了夜。她忽然发觉,宾馆的门坏了,不必要房卡,也可以随意打开。这使得曾忱紧张起来,她把桌子搬到门后面,抵着门。
但仍然不放心,尤其到半夜,走廊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打破这寂静的夜。曾忱翻身起床,心中焦虑之下,竟然想起容起云来。
想起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也想起他说,“别欺负我们家阿忱”。
这是第二个机会。
曾忱拿出了手机,给容起云打电话。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接起,曾忱一口气提着,听见电话被接通后,又落下。
她声音略带一点欣喜,“喂?”
电话那头却是个女人,“你好,你找容二少?他在洗澡呢。”
女人看女人总是比较准的,这人话里带着炫耀意味,曾忱不是听不出来。
原本松了的一口气,又忽然变成一口凉气。
她只说:“抱歉,打错了。”
而后挂了电话。
手机被她反手扣在白色的床单上,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危险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还好,只是错觉。曾忱感到庆幸。
否则,如果真发生一点什么,以她的体格和体力,都不敢想后果。
曾忱脑子里冒出这念头,但还是压不住她的难受。
她叹气。早知道容起云身边莺莺燕燕,来来去去。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别人都说,她是高攀,说她和容起云之间如何,说容起云对她如何喜欢喜欢宠爱。但到底只是一只笼中雀。
他有一屋子的金丝雀,这只求不到欢,大可以换下一只。看她的深情也好,哄她的甜言也罢,终究还有别人能看能听。
后来容起云也没回过电话,或许是根本没看见这通电话记录,也可能是看见了,但不想回。
反正全是期望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装了一耳朵。
后半夜,曾忱几乎没睡。半梦半醒里,三分钟就醒一次,像做一场长久的噩梦,这噩梦还无法解脱,好不容易才熬到天明。
回忆到这里,曾忱又不得不涌起一阵心酸,她真的是想要爱啊,第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第二次不够,甚至于……第三次。只不过那已经是大火烧尽之后的余热,只零星火点,没亮一刻,就已经熄灭。
但是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
窗外的天光又渐渐转亮,曾忱泡了一杯咖啡,把那些发霉的回忆全都冲掉。
不知道容起云若是回忆起来,会不会觉得最后判死刑?
她已经倦了,不判他的死刑,就要判自己的死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37章 耳鬓厮磨
时间已经到六点, 曾忱干脆不再睡,起床,出门。她早餐是自己做, 吃完饭,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索性不出门。
门板被叩响,江岳在门外叫她名字:“曾忱。”
“曾忱, 你出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饿了, 施舍点吃的吧。好歹咱们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是不是?好歹有点情谊在啊?”
他一个人干嚎了半天, 曾忱听得无波无澜,甚至觉得好笑。
尽管这样有点丢人, 不过反正她也不出门。丢人也丢不到她身上。
门外只有江岳一个人的声音,容起云似乎没在。
曾忱想,他大约是回去找人问九月十二的事情了。不知道问出了结果, 又是什么反应呢?
也许, 什么反应也没有。
—
如曾忱所料, 容起云给秘书打了电话, 叫她查一查三年前九月十二号, 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除了让秘书查, 容起云还找了钟茗问,钟茗大半夜接到他的电话, 骂他神经病。
“我怎么会记得?你是不是有病啊容二!你发疯了?”
容起云声音低沉,在这夜里显得有些恐怖,“我没发疯,我很认真。”
钟茗听着他的语气,勉强打起精神来, “你问这干嘛?”
容起云叹息一声,“曾忱和我说啥这日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九月有什么事?”
钟茗皱着眉头,从被窝里爬起来,裹着毯子和他头脑风暴。
“九月?九月没什么啊,不就那样。那会儿你不是基本住在曾忱那儿吗?你自己都不清楚,还问我?毛病。”钟茗碎碎念。
容起云脑子里迅速地回忆过那附近的事情,并没注意到钟茗的话。九月,是一个关键词。
那些日子,于他而言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在这种情况之下,回忆才变得更加艰难。
他得承认,他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
故而那些一开始的日子,也是平平无奇的。
他记得,九月曾忱出了一趟差。或许,和这件事有关系。
容起云坐立难安,这一夜熬过去,第二天中午,才接到徐知阳的电话。
“容总,根据调查,九月十号左右,曾小姐搭了一趟去乡下的长途汽车。您要查的九月十二号,曾小姐应当还在乡下。以及,曾小姐那天夜里,给您打了一通电话。记录显示,这通电话一共持续了三十秒。除此之外,容总您的行程安排是,早上十点开了一个日常例会,中午约见了李总,下午正常下班。下班后,您去了常和钟总去的那家俱乐部。
以上,就是能查到的全部信息了。”
容起云应声,“知道了,办得很快,给你涨工资。”
“谢谢容总。”
容起云挂了电话,揉着眉心思索其中的关窍。听见徐知阳的话,他才逐渐有了些记忆。
那日是邵衍组局,他们几个都在。
那俱乐部也是他们常去的,老熟人了,经理哪儿能不认得容起云。这家俱乐部是刷卡才能进的机制,一般人都进不来。
容起云由服务生领着,推门进入包厢的时候,他们已经率先喝了几杯。
“你可算来了。自从美人在怀,你可是好些日子没和我们聚了。”
容起云挑眉,什么也没说,在钟茗身边坐下。钟茗顺手递给他一杯酒,容起云饮尽。邵衍使了个颜色,旁边的靓丽女郎会意,便往容起云身边缠过去。
“久闻容二少的大名。”美人妆略有些浓,眉目之间透出些喜色。
容起云打量她,没来由透出些不耐烦。他没表露出来,只淡淡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和邵衍搭话:“今天什么日子?你竟然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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