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不管了,出去看看奶茶有没有我的份。”阿东伸了个懒腰, 跟在秦昼渊后面出了门。
虞笙的奶茶买了十几杯,不止队员和经理教练, 连餐厅的厨师和洗衣服的阿姨她都买了。
除此之外, 她还额外买了杯美式, 打算如果秦昼渊不爱喝奶茶, 就把美式给他。
正分着奶茶,秦昼渊就出来了, 虞笙拿出一杯奶茶,连带着那杯美式一起递过去:“哝,你的奶茶。”
“如果你不喜欢奶茶, 这里还有美式。”
秦昼渊接过奶茶, 紧皱的眉松了松,脸上的漠然也少了些。
“谢谢。”
吸管被‘噗’的一声插进杯子, 秦昼渊喝了口奶茶,愣住。
奶茶是温热的,香甜的奶茶气息顺着喉管一路划下胃部, 浓郁的香气蔓延在口腔。
奶茶里有珍珠,他嚼了嚼, 满口弹牙,还带着奶茶的浓郁香气。
秦昼渊咽下珍珠,眼里带着惊喜。
像是深黑的夜幕下, 一条干净的溪流缓缓流动,天上的月亮很大,溪水倒映着月光,随着水波荡漾,细细碎碎的摇晃着。
他说:“虞笙很好喝。”
什么嘛。
奶茶好喝就说奶茶好喝。
干嘛要带她的名字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好喝呢......
虞笙默默打开那杯美式,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温热的咖啡入肚,连带着让她的脸也红润起来,遮掩了那悄悄爬上脸颊的绯红。
~
晚上。
训练结束以后,虞笙是最后一个走出游戏舱的。
关掉训练室的灯,虞笙上了楼,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愣了愣。
电梯在走廊的尽头,因此电梯门一打开,就能看清整条走廊。
虞笙迈出电梯,走到自己房门面前,蹲下身子,抱起向她扑来的巫巫。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儿啊?”
巫巫是秦昼渊养的,平时都是跟着他睡在房间。
白天的时候秦昼渊会把巫巫带出来,让它在别墅里撒着欢的到处跑,到了晚上,他训练结束,才会把巫巫带回房间。
可今晚训练室明明已经没人了啊......
虞笙揉了揉巫巫的小脑袋,打开自己的房门,让它进去:“小家伙你乖一点,今晚就在我这儿睡好吗?”
巫巫歪了歪脑袋,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她,听到她的问题之后‘汪’的叫了一声。
然后自觉的在床上找了个角落,安稳的趴了下来。
虞笙笑笑,拿了毛巾就进浴室洗漱。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巫巫已经在床上睡得香甜,她拿了风筒走到浴室,随意的吹着头发。
风筒的暖风吹在发上,洗发水的香气在周围四溢,虞笙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事。
今天她回来的时候,秦昼渊的心情好像就不太好。
之后的晚饭和训练他也一直沉默着,偶尔她转头不经意看到他时,都能看见他蹙着眉......
听书生说过,队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天台呆着。
不在房间,不在训练室,那应该就是去了天台吧?
头发已经吹的半干,虞笙摸了摸发尾,放下风筒。
去天台看看吧。
如果他不在,她就回来睡觉。
虞笙这样想着,披了件外套。
出门的时候,她又突然回了头,把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拿上。
这还是上次吃饭他给她的,洗了以后就一直忘了还。
如果他在上面,就顺便一起还了吧。
虞笙上到天台的时候,天台上只有秦昼渊一个人。
他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栏杆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衬衫。
天台晚上风很大,凛冽的风带着寒意,那件薄薄的黑色衬衫被吹的贴在身上,隐约能看见些流畅的肌肉线条。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嘴里还叼着根未点燃的烟。
见到是她,秦昼渊一愣,眼底的冷冽也散了几分。
虞笙走进天台,靠近他:“队长,你不冷吗?”
秦昼渊看着她走近,眸子黑沉,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没有说话。
虞笙把衣服递给他:“穿上吧,别感冒了。”
秦昼渊把嘴里叼着的烟取下,夹在指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接衣服,衣服到手的瞬间,他挑了挑眉。
看出他的疑惑,虞笙开口:“上次吃饭你给我的,我洗了以后忘了还给你。”
秦昼渊点了点头,把衣服穿上,随后就回过身去,继续看着远处的灯火。
虞笙走到他身旁,没有靠太近,两人间离着一米的距离。
京城的夜色很美。
尤其是从高处看去,一眼的灯火辉煌,满城繁华都在眼底绽放。
这样的夜晚,总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误以为这满城辉煌都独属于自己。
虞笙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这繁华的夜景。
“他总说是为我好,其实他根本不明白我要什么。”
秦昼渊突然开口了,他的音量并不高,在这黑沉的夜色里透着股低低沉沉的味道。
“我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他想要的轨迹成长,像个制作精良的机器人,按着指定的程序执行。我父母年轻时都很忙,忙的顾不上我。”
“偌大的一栋别墅,也就只有我和他,哦,还有一堆面无表情的佣人。”
秦昼渊侧着头看她,嘴角带着笑,可眼底也一片荒芜。
“十七岁那年,是我第一次忤逆他的安排。”
爷爷是军人出身,是个严谨的一丝不苟的人,他优秀,坚毅,忠诚,所有军人的美好品质他都有。
可他古板。
也许用这个词不太恰当,但他确实是个古板的人,许是因为军人的经历,也或许是因为性格都偏执,他的控制欲很强。
父亲按照他的想法长大了,也按照他的要求接受了商业联姻,娶了母亲,父母年轻时的感情算不上好,两人都是事业为主的性格。
生下他以后,就把他丢到了老宅。
虞笙转头看他一眼,秦昼渊的眼睛淡淡地平视前方,眼神中透着虚无,也或许是迷茫。
“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他很疼我,我知道。”
“可他的疼爱是建立他的价值观上的。”
爷爷是受着最典型的豪门教育长大的,在他的价值观里,家族荣誉大于一切。
他可以为了利益接收商业联姻,也可以为了利益把自己儿子的婚姻当作谈判的筹码,可父亲的价值不够多。
所以,现在轮到他了。
他会是他谈判桌上最大的筹码。
爷爷也确实是疼他的,他愿意在可牺牲利益范围内给他找到最合适的伴侣。
徐家并不是最有力的联姻对象,但在爷爷的观念里,徐小姐确实是最适合他的伴侣。
虞笙动了动唇,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能给我个拥抱吗?”
虞笙侧过脸去看他。
“我说,能给我一个拥抱吗?”秦昼渊轻声重复一句,他的语气很平淡,音调也没有丝毫起伏。
虞笙毫不犹豫的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抱住他。
秦昼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最后轻轻搭在了虞笙后背,他闭了闭眼,鼻尖是清香的木鸢花香气:“谢谢。”
“汪汪——”
脚边突然感受到毛绒绒的触感,虞笙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看脚边。
巫巫甩着尾巴在她脚边打转,见她低头看她,舔着嘴巴原地转了两圈。
秦昼渊弯腰把巫巫抱起,揉了揉它的狗头。
虞笙纳闷:“我刚刚出门把门关上了啊......”
秦昼渊轻笑一声:“巫巫会开门。”
“啊?”
“走吧,下楼吧。”
“嗯。”
“笙笙,晚安。”
“......晚安。”
~
三月,是春暖花开,细雨纷绵和生命孕育的季节。几株腊梅从墙头越出,羞涩的露出一点儿晕红的脸。
今日的京城体育馆热闹非凡,数不清的人排着队从在入口处等待进场,手里拿着应援棒和横幅,誓要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加油。
基地门前的悬浮车上,整理妥当的五人已经上了车。
阿东和徐林随后跟上,坐在车门边的徐林拉上了门,示意司机开车。
窗外的景色在飞速后退,虞笙看着窗外,缓缓吐出口气。
“别紧张。”
平淡的语气。
是秦昼渊。
虞笙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看向他。
秦昼渊坐在她对面,两人相对而坐,虞笙的角度,能够很好的看清他的样子。
他穿着战队队服外套,里面套了件黑色连帽衫,帽子被他戴了上去,帽檐的阴影打在他脸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笑笑:“我不紧张。”
“就算紧张也别怕,有我们在呢!。”
叮当凑过来,一脸正经的拍了拍她的肩,顺手给她递了个巧克力:“吃个巧克力吧,巧克力可以缓解紧张。”
虞笙有些哭笑不得,她接过巧克力:“谢谢。”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一口气吃了十颗巧克力的原因?”
秦昼渊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车内格外清晰。
叮当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阿东先炸毛了:“什么?你吃了十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