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脏水泼得那么熟练,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方疏净红唇勾起,慢悠悠地对着麦克风开口:“你担心我对他做什么?”
那边似乎在分辨声音的主人,沉默一会儿后,安妮略带破音的惊呼响起:“方疏净?!怎么会是你??”
方疏净把手机放回桌上,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桌边,“怎么不是我?”
“你……”
“在别人面前编排我,是不是很有趣?”方疏净笑吟吟地打断,“要不是说的是我,说不定我自己都信了。”
安妮一梗,话音变得艰涩:“……我说的都是实话,提醒容总不要被你骗了。”
“还要继续?”方疏净面上仍带着笑,语气却暗藏尖锐,仿佛利刃般直戳要害,“安妮,我劝你老实一点,你那点小聪明,还没资格在我面前表演。”
“我知道你的赔偿款还仰仗那位沈先生帮你付清,可是很抱歉,刚才那段录音,我会让容总帮忙传达给他。”
“安妮,你自求多福。”
“……”
没等方疏净挂断电话,对方已经抢先一步。
方疏净把手机推给容慎川,耸耸肩:“录音我真录了啊,不过发不发给你朋友或者别的选择,都是你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唯恐天下不乱地又补充了句:“当然,要是你觉得那种货色你还下得去手的话,也随便你。”
手指在桌面上敲两下,方疏净趿拉着拖鞋,面朝房门的方向,不忘给容慎川道个别:“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啊。”
“方疏净。”
脚还没迈出去两步,容慎川蓦地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方疏净背对着他,有点不耐烦,“别又让我帮你接电话打电话发消息了,你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耳朵。”
容慎川不慌不忙合上电脑,向后靠了靠。
他微抬着头,眼神淡淡地停留在方疏净瘦削的后背上。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对这段婚姻的忠诚度?”
“……”
头一次被认真问及这个问题,方疏净身体有一瞬的绷紧。
“不是,”她深吸一口气,“容慎川,你真的不用纠结这种问题,咱们形式婚姻,本来就是各玩各的。”
“可这是一段合法的婚姻,”容慎川稍一拧眉,道,“各玩各的不是我提出的,所以我会对这段关系负责。”
“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我从未说过,我们不是一对正常夫妻。”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在我们的婚姻里做出类似出轨的事,”容慎川轻捏鼻梁,语气里隐含疲惫,“并且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对阮苏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还在喝酒之后一直念叨她的名字?
方疏净在心里默默吐槽,但也懒得拆穿。
她懒洋洋地转身,踮脚坐在桌子上,“知道了。”
一副“我就看看你的表演可我一句话都不会信”的随意模样。
“可是我真没办法把我们这段婚姻当做是正常的关系。”
方疏净两条腿在桌上晃荡,纯棉的裙摆也跟着笨拙地摆动。
她半开玩笑地道,“常年分居,没有共同话题,甚至连对方行程都一无所知——你觉得哪一点夫妻之间的义务,我们做到了的?”
“容慎川,没必要过分约束自己,”方疏净语气逐渐变得诚恳,“松城那么多女人排着队围着你转,你没必要守着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人不放。”
容慎川没说话。
他双手交握了一会儿,缓缓站起。
方疏净双手撑着桌面,仰头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男人的浴袍领口在刚才的动作下敞开的大了些,露出一片胸口的肌肤,甚至隐隐能往下瞥见劲瘦的腰线轮廓。
容慎川对此似乎无知无觉,径直走到方疏净身前,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桌沿之上,身体慢慢前倾。
两人的距离须臾间拉近。
甚至就连气息都险些交织在一块儿。
方疏净没想到容慎川会对她做出这般暧昧的动作,身体紧张地向后仰,说话声没了底气,“你干什么……”
“那如果,我现在就去找安妮呢?”
“……”
低沉的嗓音轻松落在耳边,却平白让方疏净心头发紧。
他如果真的和安妮……
不愿去想那种场景,方疏净喉咙动了动,干巴巴地反驳:“……安妮不行,你明知道她讨厌我,今天还故意让我出丑,你要是找她,我……”
一时词穷,她又向后仰了一点。
倏然间腰部被人揽住,方疏净呼吸一滞。
容慎川低着头,手臂稍微用力,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那就不找,”他眼中似乎含着笑,“以后如果你愿意,我们都一起住这里,我的工作行程会向你汇报,你也可以多给我说说你感兴趣的事。”
方疏净没怎么懂容慎川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眨了下眼,突然感觉到裙子的肩带似乎在被人拨弄。
她惊得腿往前一蹬,双手胡乱地攀住容慎川的肩膀:“你,你干什么——”
容慎川顺势把她托起,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履行夫妻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改一下,每天凌晨这个时候的样子。
身体原因码字很慢,白天又忙得脚不沾地,只能晚上写。
要是能早点更,会早。
第7章 风月
“卧槽??”
被压倒在床上的时候,方疏净才消化好这句话,一个激灵之后,手脚并用地往后躲,“不,不是,容慎川,现在是白天……”
容慎川放在腰带上的手微顿,偏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停了一会儿,他走过去,把窗帘彻底关严实。
原本透过缝隙的那道光消失,整个房间只剩下顶部被调得昏黄的灯光。
回过头,他再次俯身,单手禁锢住方疏净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
“现在呢?”
容慎川的声音本就自带一种能够撩动人的能力,此刻尾音不同于平日地散漫上扬,宛如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拉着方疏净陷进他编织的那张网。
他薄唇浅浅擦过方疏净的锁骨,带有调.情性质地落下一吻。
“如果还觉得亮,我可以遮住你的眼睛。”
遮、遮住眼睛?
方疏净对于这方面毫无经验,只在一些书里偶尔窥见过这种桥段。
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她忍不住心尖一颤:“不用……”
——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这方面那么会?
微小的一声“咔”响起。
容慎川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里面的安全套盒子。
方疏净的肩带已经滑至臂弯,裙摆皱成一片,有气无力地垂死挣扎,“容慎川……”
“嗯。”
容慎川指腹随意地顺着她的锁骨摩挲,视线仍停在手里的安全套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又平静得过分。
像极了欺骗身心的败类。
方疏净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闪现出了这么一句话——
“咚!”
她这个念头还未过去,外头的一声闷响猛然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到了门上。
方疏净一惊,脑内警铃大作,迅速坐起后,整理好自己凌乱一片的衣裙,扬声往外头喊:“谁?!”
按理说,他们所在的这一层,不应该有其他人出现。
佣人的屋子在底层,平时如无需要,他们不会上来打扰。
在方疏净疑惑的档口,容慎川已整理好浴袍,大步行至门前,打开了门。
门没有完全打开,只留出一道极小的开口,被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方疏净跪坐在床上,左右移动视线角度,也看不见外面的情景。
发觉容慎川站在那儿没动,她忍不住出声:“容慎川,怎么了?”
容慎川的回答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一声嘹亮的脆响——
“汪!”
紧接着,容慎川退开一点,外头黑色的大狗越过他,像一道闪电般直直冲着方疏净奔来。
“包子!”
方疏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以前在方家养的拉布拉多。
眼见这狗欢快地朝床上蹦,她急忙从床上跳下来,也没管还赤着脚,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接住它。
大概是太久没见,包子刚一被放下来,就欢快地绕着方疏净的腿不停蹭。
方疏净蹲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满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按理说,它在方家待的好好的,再怎么想她,也做不到千里迢迢闯进她家来吧?
包子亲昵地往她怀里蹭了蹭,领着她想要往外面走,不时停下来,回头冲她叫两声。
方疏净还在找拖鞋,见它这幅模样,心头忽然生出一个猜想。
脸色沉下去了点,她指指门外,问道:“有人和你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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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包子匆匆下楼,方疏净果然在客厅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小男孩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平视前方,大屏液晶电视正播放着当季正火的动画片,一旁立着的佣人神色紧张,生怕有所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