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与霓虹灯织成幕布,细细密密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
汽车行驶时,外面的风景急速倒退,方疏净盯着窗外发呆,有时甚至觉得灯光也蔓延成了一条条闪烁的细线。
窗玻璃合着漆黑的夜色,映出车内的情景。
另一侧车窗边,容慎川双腿交叠,略显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岿然不动,似乎闭着眼在小憩。
很累吗?
方疏净透过车窗的反光,暗自猜测。
等了几分钟,没见对方有动静,她于是放下心来,扭头更加放肆地去观察。
车内灯光昏暗,勾勒出男人锋利的下颌线。
即使双眸微阖,眉宇间含着淡淡倦色,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仍让人忍不住心颤。
方疏净坐近了点,没吭声,继续打量。
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熟悉到连他眉间藏着的一颗小痣,耳垂中间的一道疤痕都如数家珍。
不知道是不是结婚三年聚少离多的缘故,此刻她再仔细看一遍,竟仍会暗自惊艳。
光凭这张脸,松城哪家名媛看了不上赶着倒贴。
奈何这人自小就是一副闷葫芦样,性格板正又无聊,竟生生沦落到与她家凑合着联姻的地步。
念此,方疏净小幅度叹了口气。
可惜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
注意到容慎川领口似乎有些皱起,方疏净强迫症一上头,抬手打算帮他理好。
没想到,手举到一半,容慎川忽然睁开了眼。
……
“……啊。”
方疏净手臂一顿,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心头一虚。
为掩饰尴尬,她停滞两秒,转而拍拍容慎川的肩膀,欲盖弥彰:“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容慎川没说话,深黑的瞳眸里情绪不明,薄唇冷冷抿成一线。
方疏净十分自觉地收回手。
紧接着,她就被男人大力扣住后脑勺,按进了怀里。
骤然间失去平衡,方疏净忍不住惊呼一声,又感觉到容慎川的手丝毫不费力气地伸进她的外套里,带着薄茧的指腹缓慢地在她的锁骨处游移。
明明指尖是微凉的温度,方疏净在此时却只觉烫得惊人。
结婚三年来他们鲜有如此暧昧的时刻,不曾想这人做起来却熟练地过了头。
方疏净胸口莫名地有些发闷,不悦地想要推开容慎川:“你干什么,说好的不能……”
话音在闻到自男人身上传来的浅淡酒气时,戛然而止。
她怔了怔,捏紧容慎川胸口的衣料,试探着问:“容慎川,你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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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提醒一下——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哦。
等成年了,我请你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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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下本开《带你回家好不好》,有兴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
文案:
贫穷女大学生顾照曦,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
后来爷爷意外离世,只留下了一个遗愿:花光他的遗产。
而在顾照曦的印象里,老爷子唯一的遗产就是他的老房子。
正当她一口答应,打算卖掉老房子时,却惊闻自己即将继承老爷子留下的百亿家产。
顾照曦:……救命?
#难度突然从简单变成地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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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之子景臾,向来桀骜不驯,张狂不羁。
一日以一挑十后,躺倒在漆黑的小巷中修养体力时,正巧被路过的顾照曦撞见。
面对女孩儿带他回家的请求,他嘲讽般勾起一个笑,薄薄的眼皮散漫掀起:“带我回去?你恐怕养不起。”
却见女孩儿的双眼倏地亮起,直接将一张黑卡塞入他的怀中:“那,这些够不够?”
“不够的话,我还有!”
景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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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月
容慎川把方疏净往怀里又带了带,声线沉沉:“嗯。”
方疏净了然。
方家如此大张旗鼓地办家宴,为的就是庆祝容慎川近日顺利坐稳容家掌权人的位置,为长达三年的家族内斗画下最为重要的一个句号。
容慎川作为当之无愧的主角,想要攀上关系的不知凡几,前去敬酒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怪不得他今天那么反常。
要知道,结婚这三年来,两人界限分明得不是一点半点,今天光是容慎川来找她就已经足够惊悚,更别提现在还拉着她往怀里按。
如果容慎川真的还清醒着,那方疏净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塑料老公是不是换了芯子。
弄清楚事情原委,方疏净试图掰开容慎川的手。
奈何两人力气悬殊巨大,任她怎么使劲也掰不过去。
掰了一会儿,方疏净破罐子破摔地选择放弃,索性换了个舒服的方式窝进容慎川怀里。
耳边是男人沉稳的心跳声,手底下隔着硬挺的布料,隐约能感受到分明的肌理。
灯光被遮挡,方疏净闭上眼睛,感官愈发清晰。
容慎川拥着她,掌心温热源源不断透过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意外的温柔珍重。
“……”
方疏净忍不住再蜷了蜷身子。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种,他们是一对正常夫妻的错觉。
-
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卷着阵阵寒风,稳稳停靠在昭阳路二十三号。
下车时,容慎川似乎清醒了几分,方疏净顺势从容慎川怀里退开,挣扎着下车。
脚一沾地,凉意便无孔不入地钻入外套缝隙。
方疏净拢紧领口,脚下高跟鞋随着步伐频率的加快,“蹬蹬”作响。
穿过自动打开的大门,一座上世纪风格的欧式洋楼映入眼中。
这栋楼是两人结婚后,容家老太爷送给他们的婚房。
方疏净推开大门后,脚步顿了顿,才凭着记忆上楼。
平日里,只要容慎川不回来,她也难得住这儿。
好久没回来过,竟有几分陌生。
早先得知二人都要回来,佣人已经放好了满浴缸温度正好的洗澡水备着,但这会儿方疏净没什么心情好好享受,半个小时左右便收拾完从浴室里出来。
她平日对于保养护理不甚上心,就连头发也只吹到半干,披散在脑后,发尾还闪着水润的光泽,随着她的走动小幅度晃荡。
房间里,属于容慎川那一边的灯光已然熄灭,只留她这一侧的台灯幽幽亮起。
方疏净没急着睡觉,坐在床沿刷了会儿手机,直到身旁呼吸声趋于平稳,才摸摸干透的发丝,掀开被子躺下。
还未躺稳,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息覆了上来。
容慎川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抵在一方狭窄天地内,俯身去轻咬她的锁骨。
方疏净下意识地抗拒,却又被弄得浑身发软,酥酥麻麻地连抬手都无力。
富有侵略性的气息进一步攻城略地,粗粝的指腹自胸口一路滑下,方疏净从没体验过这些,仰着脖子被迫承受。
大脑一片空白,她勉力眯眼,偷偷观察容慎川。
夜里视觉被削弱,看不清容慎川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眸中的欲念,如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束缚。
叫停的话语被堵在喉间。
方疏净轻轻合上眼——
本来就是夫妻,进行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灼热的吻顺着颈侧一路延伸到耳畔,容慎川闷哼一声,哑着声开口。
“苏苏。”
“……”
只一瞬,方疏净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她不叫“苏苏”。
容慎川在人前会唤她“夫人”,而在人后,只会礼貌而又疏离地叫她全名。
果然是认错了吗?
原本隐隐期待的心情如同被泼下一盆冷水,飞速冷却。
气氛一下子静得可怕,方疏净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容慎川。
“容慎川,你清醒一点。”
说话时她气息不太稳,说完便转身背对容慎川,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
思绪混乱间,她狠狠闭眼,忽觉一阵屈辱。
容慎川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
她其实知道的,容慎川有个白月光,姓阮名苏,贯穿他的整个中学时代,甚至被传为一段佳话。
作为与容慎川自幼稚园开始便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方疏净自然也见证了其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后来高中毕业,容慎川出国,她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阮苏的感情会逐渐减淡。
却没想到,直至现在,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方疏净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说不上吃醋或者幽怨,毕竟塑料夫妻本就没什么感情存在。
她只是觉得,作为容慎川的合法妻子,自己的丈夫在床上还不忘念叨白月光的名字,这让她有点没面子。
要真喜欢成那样,当年为什么一直闷着不肯说出来,非要到现在勉勉强强与她拼凑婚姻,再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自动忽略胸口闷闷的情绪,方疏净抿着唇,紧紧攥着被子一角,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