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那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别动不动把分手挂嘴上。”
不过这个时候云初因酒精作用,困劲儿上来的很汹涌,头一歪,在颠婆的车厢里就睡着了。
李修岳说完没得到回复,“听到没?”说话同时侧头过来看一眼。
才发现云初睡着了。
双颊酡红,鼾声细微,一缕发丝搭在鼻翼,随着她的故意落下去又被吹起来。
李修岳还是第一次意识到,有些女人喝醉酒,竟然也会这么勾人。
她这时被发丝弄痒,用力扒拉了一下脸庞,背过去身继续沉睡。
李修岳哭笑不得,从胸腔发出一阵低笑。
试试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
调。
*
车子进入中央公馆,李修岳把人抱下车,“嘀嘀嘀”按电子锁时,云初又清醒了片刻,往李修岳怀中蹭了蹭,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呼吸比往常粗重。
一进门,李修岳把人带进卧室,扔到床上,他撕开领带脱衣服去洗漱,云初手臂搭在床沿上,睡意被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惊扰,慢悠悠睁开眼,没有动弹,盯着地毯上素色花纹细看。
不多久李修岳从浴室出来,擦干净身上水渍,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上床,手探进被子里,顺过来。
那只手藤蔓一般缠绕,云初小小的缩了一下肩膀,肩膀被握住,用力往后带,云初随着力道转身面对他,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云初酒意浅了很多,反应却仍旧很慢,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嗓音微微沙哑:“今晚怎么没在那边留宿啊?难不成,闹僵了?”
李修岳顿了一下,低低笑了,“为什么喝酒?”
“想喝,哪有为什么?”
“嗯,是么。”
李修岳能看明白,却没有揭穿,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是不够多。
两人平躺着,李修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绕她的秀发。
李修岳心里有一番计较,默默思量许久才开口:“虽然我是家族企业,公司的地位却是真刀真枪搏来的。今天我母亲也说了,我高中就去了美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事都是自己拿主意,一来二去养成习惯,现在成年,更不喜欢别人帮我拿主意……”
云初轻轻提了提眼皮子,张开眼看他。
李修岳垂眸,两人久久相望。
她眨了眨眼,自然明白李修岳此番话蕴藏的深意,六个字概括:他不是妈宝男。
不过同样的意思,从李修岳嘴里一说,瞬间就委婉大气多了。
云初动了动身子,往他身边靠近,打了个呵欠,郑重点头:“嗯。”
“嗯?”
“嗯。”
“嗯?”
“嗯!”
李修岳浅笑,“嗯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闭上眼睛,“我知道了。”
“就没别的表示?”
“要什么表示?”云初睁开眼,“慰问慰问你?”
李修岳又笑了,“怎么慰问?”
云初翻身爬起来,趴到他肩膀上,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
个字,男人喜上眉梢,扬起眉沉吟。
正要开口说话,云初抬手抵住他的嘴唇,不给说话机会,“不过要等到……我心情好的时候。”
李修岳便问:“你什么时候才叫心情好?我看你现在心情就不错。”
云初敛起眉,拉被子盖住自己,闷声闷气的说:“我喝醉了,头还晕着呢。”
话虽然这么说,手却探进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乱动,语气惊讶又无辜:“好滑,用的什么沐乳露……”
“……”
“……”
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能抵挡得住几下。
不多久他起身,手臂撑她额头两侧,轻轻拨开她嘴角的发丝,细细观摩打量,由上/往下轻/啄。
由轻到重,逐渐失/衡。
云初闭上眼,呼吸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儿。
很快被抽/丝剥/茧,就像剥洋葱一样把她一层一层剥开。
爱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铺天盖地袭来。
昏黄灯光在墙上打出剪影,摇摇晃晃,如狂风中放肆摇曳的枝梢。
云初身上很快挂上薄汗,甩头发翻身,皱着秀气的眉毛坐了/下/去。
李修岳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狠狠的吸了口气。
……
……
两人忘我,不知疲倦。
不知今夕何夕
*
卧室静悄悄的,不过能听见外面北风刮过,吹在窗棱子上的声音,云初翻身又睡了过去,她事后疲倦,一向是沾枕头就睡。
李修岳却又些睡不着,掀开被子起来,拿了件睡袍披上,到外面卧室倒水喝。
站在落地窗前,端着水杯,看着窗外风景慢悠悠的喝了一杯水,抬手把两边窗帘拉上。
打开电脑处理文件,这个时候电脑突然推送出来一个广告界面,某某品牌今年刚出的新款戒指,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鬼使神差的点了一下,直接跟着链接进入整个网站,主打系列一一罗列,李修岳单手撑着沙发细看,食指无意识的揉下巴。
看了许久没有让他惊艳的设计,不过却拨开书桌旁边一堆文件,从最下面找出一张A4纸,叠出窄窄一条,整齐的撕下来。
捏着这条纸,站起来回卧室。
云初还在继续睡觉,睡的很沉,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拉出女人纤细的右手,握住手腕,捏了无名指,用纸条比量尺寸。
撕去多余部分,剩下的一条纸收起来,起身出去。
云初这个时候翻了个身,迷朦中睁开眼睛,问他:“怎么还不睡,我都困死了……”
李修岳淡淡“嗯”一声,纸条藏进手心,“我还有工作处理,你先睡。”
她打呵欠,“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非:晚上十一点二更
第98章
这晚李修岳走后, 顾行却没有上楼,心中烦闷无法疏解,闷不吭声开车又出了小区, 找了一家小菜馆,菜没有点几个, 酒却点了好几瓶。
喝的酩酊大醉,带着一身酒臭味到家。
阿姨和苏离睡下又被吵醒,各自开灯出来, 苏离看见顾行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以前他每次为了工作喝醉酒,苏离还会打心眼里心疼他,现在心肠越来越硬。
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底,“醒醒, 瘫在这算什么。要睡回房睡,不睡就起来。”
顾行勉强睁开眼, 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忽然就笑起来, 张着嘴大笑,笑到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苏离更生气, 怎么,回家看见她就这么难受?
他换了个平躺姿势, 摊手摊脚,如同一堆烂泥一样倒在客厅地毯上,阿姨看见这副样子微微动容,苏离却无动于衷, 只捂着肚子说:“是不是有病?”
顾行点头,口齿不清的说:“对,我有病。”
说完这句话突然不笑了,手搭在额头上,掩面痛哭,苏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哭。
她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看他,相识一场,彼此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辈子估计也牵扯不清,说没有感情,或许是真没有了,但说没有亲情,好像也不可能完全把他当路人。
忍不住走到跟前,费劲的坐沙发上,冷冷的感慨:“我之前觉得一个男人爱哭,是心肠软,善良,多愁善感。我现在改变看法了,一个遇到破事就哭的男人,一定是个怂蛋,没有责任感的怂蛋。”
顾行没有搭理苏离,两分钟后冷静下来,他戴着酒意,双眼通红,趔趄着站起来,拾起外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浴室走。
不多久从浴室出来,恢复往常淡然的,对什么都绅士谦恭,温润和煦的样子,不过在这副好看的皮囊下面,谁知道是人是鬼。
*
苏素丽在家没人会惹她生气,除了老公和儿子让着她,还有就是她自己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适可而止的人。
表面上,在家里她说什么是什么,其实都是李父默许,李修岳延续了父亲的好优点,甚至青出于蓝胜
于蓝。
但对于李修岳这个女朋友,苏素丽没想到不仅儿子不听劝,就连老公都帮着儿子说话,她瞬间有种被孤立之感。
自从苏离进入围产期,每隔一周都要去医院一趟,做胎心监护,做血检尿检,顾行不可能每次都请假,工作忙起来脚不沾地,很多时候无暇顾及,每次顾行没时间,都是苏素丽陪同。
这天苏离一早又打来电话,电话里说:“姑姑,孙医生帮我预约了中午的B超,您有时间吗?”
苏素丽如今在家做全职太太,不是陪这个太太去逛街,就是陪那个太太做保养,哪天都很忙,但哪天都有时间。
不过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好归不好,陪侄女产检是大事,心头烦闷压下去,吩咐司机洗车加油,等会儿她要出门一趟。
几分钟后,司机开车来到苏离婚房所在小区,刚停稳,顾行扶着苏离一前一后出来,如今两夫妻貌合神离,苏素丽是知道的,总盼着孩子出生,能够有一丝缓和机会,推门下车,看着夫妻两人,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响起李修岳说的话,他说顾行现在每次回家,都要在车里坐一会儿,抽几根烟才鼓足勇气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