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事儿,我哪里和他闹掰了。”柯瑶似短暂失忆般,颇为无辜地嘟嘟嘴,“冯洲,你不要乱说哦。”
冯洲低声爆了句粗口,说:“你昨儿个喝醉,把阳哥的祖宗十八代轮番艹了一遍,这事儿,你全忘了?”
柯瑶拧着眉,思考了片刻,然后她摇摇头,小声说:“我不记得了,我那么喜欢他,哪里舍得哦。”
闻言,汤焕焕凑到施小韵耳边,低声说:“瞧瞧现在的小姑娘,昨儿把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今儿还能面不改色说喜欢人家,这本领,咱学不来吧。”
身后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然后冯洲说:“诺,阳哥下来了。”
柯瑶转过脸,目光黏在祁榆阳的身上,她同身边的冯洲道,说:“你往左边移个位置,让祁榆阳坐这里。”
这桌上只有两个空位,一个在是冯洲的旁边,另一个座位在施小韵身边。祁榆阳似压根就听到柯瑶喊他的声音,他径直拉开施小韵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柯瑶脸色微变,冯洲还在火上浇油:“看吧,人压根就不想坐这儿。瑶瑶,听你洲哥一句劝,小老板真不是你能拿下的,你追小老板,还不如追我,或许会容易点。”
柯瑶扫了眼施小韵旁边的祁榆阳,她撇了撇嘴,冷声道:“你想得美,我就是追一头猪,也不追你。”
席上的爆出一声哄笑声,另一个女生道:“瑶瑶,你嘴也太损了点,这不会跟焕焕姐学的吧?”
汤焕焕似笑非笑道:“可别,我也只敢损损咱们的凯子哥。”
程凯看向祁榆阳,调笑道:“你上楼做什么,这会才下来,别是屋里藏妞了。”
祁榆阳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他单手拉开拉环,喝了两口,说:“接我妈的电话。”
闻言,程凯哦了声,又似想起了什么,他说:“咱妈不是催你回去吧?”
“不是。”祁榆阳摇摇头。
程凯松了口气,道:“那就成了,咱们自驾回京的计划,可不能再推了。”
汤焕焕挑着眉,问:“你们打算自驾回京?”
“对啊。”冯洲接腔,“焕焕姐,你来不来,刚好回去也就过年了。”
汤焕焕摇头,一副敬敏不谢的表情:“算了吧,你们这群人的车,我可不敢坐。”
“不给面子啊,焕焕姐。”冯洲又看向施小韵,撺掇她:“施施姐,那你呢,来不来,其实自驾游挺有意思的。”
施小韵在来槐城前,程凯就跟她提了这事儿。施小韵接下来到过年的那段时间,也没什么工作,所以她也就答应,她觉得这次自驾回京,她还可以找点拍摄素材。
施小韵点头时,察觉到祁榆阳似乎看了她一眼。但是施小韵没有回身去证实和这个猜测。
冯洲苦口婆心,正想怎么让她同意。见施小韵这么快答应了,还愣了一下,然后他笑笑说:“施施姐,你到时候坐我车,别坐凯哥的车,我开车比他稳多了。”
程凯拿起桌上的一包纸巾,扔到冯洲的身上,笑骂道:“冯洲,你这驾驶证刚拿一年,还好意思秀车技。”
一顿火锅吃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最后有人端上蛋糕,程凯说:“这还没到晚上正式那顿呢,就上蛋糕了?”
齐鸣说:“这个蛋糕不是拿来吃的,是拿来砸的,吃的,等晚上。”
话音落下,齐鸣伸手先抓了一团蛋糕,扔到程凯身上。齐鸣起了这个头,接下来便是混乱的蛋糕大战,一群二十出头的男男女女,瞬间化身为低龄儿童,把蛋糕当做雪球往对方身上招呼。
施小韵都不能幸免,虽然有程凯护着,她身上也不能避免地沾上了些蛋糕。她正打算躲回卧室时,临近楼梯口的储物间的门开了,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储物间里空间不大,墙壁刷着白色的乳胶漆,角落处堆着几只纸箱子。橘黄的光线下,似乎还能看到尘埃在空中浮动的样子。
施小韵的脊背贴上墙壁,微微喘着气。祁榆阳手落在门把上,他拧转了两下,门锁似乎坏了,压根就锁不上。他皱着眉,轻轻啧了声。然后他转过身,拿背抵着门板,看向她,说:“先在这里躲一会儿,冯洲可不止买了一个蛋糕。”
施小韵微微点头,同意了他这个建议。
她的气息还是有点喘,因为刚才蛋糕大战,她原本拿来绑头发的皮绳,这会不知跑哪去了,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施小韵低头,卫衣上还沾着些奶油,看起来有些狼狈。反观祁榆阳,他身上那件宽松的黑色衬衫依然干净平整的像是刚从洗衣店取出来似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的。
祁榆阳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忽然开口:“问你个问题。”
施小韵伸手将散落在脸颊侧的头发拨到耳后,转过脸看向他,目露疑惑:“什么?”
“你和程凯什么关系?”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几分随意。
“你希望我和程凯是什么关系?”她淡然迎向他的视线,把问题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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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希望我和程凯是什么关系?”她淡然迎向他的视线,把问题抛给他。
祁榆阳看着她,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仍旧含着几分痞味。她其实并非面上看起来那样冷感。但她洞察秋毫,大概猜测到他对她存了心思。祁榆阳倒也不遮掩,他慢慢把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说:“你知道的。”
这是施小韵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打量祁榆阳,平安夜那晚,走廊上的匆匆一瞥。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线条突出的喉结。
祁榆阳的长相偏向干净爽朗,硬朗的面部线条,内双的眼皮。像夏天放在香槟桶里冰镇的起泡酒,是那种透明清澈的起泡酒。他的长相并非是能被定义的一种,多变矛盾,像他这个人,是不安分的。
施小韵的圈子里,接触到不少长得好看的男人。祁榆阳的长相在她看来,并非是无可挑剔的,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把白和黑这两种颜色穿出截然不同气质的男人。
平安夜那晚,他身上是一件白色T恤,看起来像是人畜无害又少年感十足的大男孩。但眼下他穿着略宽松的黑色圆领衬衫,即便扣子规规矩矩地扣上,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痞气和顽劣。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拍着门板。祁榆阳皱了下眉,他慢悠悠转过身,伸出一只手低在门板上,阻止了外头推门的动作,说:“有人。”
“阳哥,你在里面干啥呢?”齐鸣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你说做什么?”祁榆阳语气懒洋洋的。
“别呀,里面多不干净,要整,上楼上屋里去呀。”齐鸣不怕死地开玩笑。
祁榆阳笑骂了句艹,他抬手敲了敲门,语气暗含几分警告:“没完没了,是吧?”
“得,我这就滚。”齐鸣识趣噤了声。
隔着门板,齐鸣脚步声渐远。祁榆阳仍旧拿手抵着门板,顾忌齐鸣憋坏使诈,直到两分钟后,门外还没动静。祁榆阳才松了手,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祁榆阳拿出手机,看了眼。
齐鸣发来的微信,通知他,他们一行人上顶楼游泳去了,让他完事了,上屋顶找他们,附带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这栋别墅楼顶有个无边的游泳池。
祁榆阳看向施小韵,问:“他们去楼上游泳了,你去不去?”
施小韵摇摇头,说:“不了。”
两人没再继续刚才被齐鸣打断的话题,祁榆阳伸手覆住门把,他打开门,让施小韵先出去。施小韵从他身前经过,他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好闻,有点花果香。
施小韵上楼,碰到从卧室出来的汤焕焕,她换上了一件明黄色的连身泳装。
汤焕焕原本就肤白,明黄色的泳装很衬她的肤色,使她看上去明艳照人。汤焕焕手上还拿着一件杏色的针织外套,她见到施小韵,说:“你刚才躲哪去了?”
“楼下的洗手间。”施小韵随便扯了借口搪塞。
汤焕焕说:“他们到楼上游泳,施施,你去吗?”
施小韵摇了摇头,说:“我昨晚没怎么睡,打算补个觉,你去吧。”
施小韵回到房间,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区域还是纽约。施小韵皱皱眉,直接关了机。她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打算去冲个澡,顺便换掉这一身沾着奶油的脏衣服,然后补几个小时的觉。
施小韵睡了很久,醒来时,是被门外粗鲁蛮横的拍门声给吵醒了。她坐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白昼颠倒的错觉。
门外的拍门声还是不绝于耳,施小韵下床去开门时,脑海里闪过一瞬的念头,这种方式拍门的人一定不是祁榆阳。
门突然被打开,冯洲正要拍门的手猝不及防地停在半空,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说:“施施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他们这会准备出发去吃晚饭呢,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