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侧过身,将他身前的景色展现出来。
如今流星街和当年幻境中看到的一样,灰蒙蒙的一片,即使行走在沙漠中,也能嗅出风中的腐烂铁腥味。
逆着光,侠客的神情隐藏在阴郁的阴影中,他说:
“欢迎来到众神遗弃的土地——流星街。”
我看着面前的景色,瞳中有着它的缩影,最终微张开嘴,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流星街啊。
流星街之旅
进入流星街,脚踩在垃圾铺垫起来的道路上,嗅着比沙漠所带来的气味还要浓的气味。
这就是流星街啊。
我不留痕迹的收回余光,将所看到、所感受到的恶意目光记在心中,不为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将它记住。
有时一个人的眼神,就能代表着什么。
而现在他们的眼神就是在述说流星街的残忍。
嘛,真是……棒极了。
我不由自主的咬着手指,看向远处的目光透出丝愉悦。
“侠客,这里的人可以随便吃吗?”我问。
旅团内部的几个人知道我的特殊,包括飞坦,因为这么多年他依旧不放弃想把我抓到他那张血淋淋的床上。
“可以,不过最近有些紧张,所以要记得善后。”侠客说。
“啧,我以为来这里我就不用做善后工作了。”我嘴角一撇。
“这和吃饭洗碗一个道理。”
“我讨厌洗碗。”
得到这么干脆的一句话的侠客耸了一下肩,无所谓的说:“如果别人先挑衅的话,那杀掉也没关系,至于吃……人都死了,你就随意吧。”
“在我的家乡,这么做可以违背天理的恶毒之事。”我收起啃咬的手指,叹了口气,带着丝伤感的说完这句话。
然后我得到了嘲讽的冷笑声,以及被我逗到到的噗呲声。
“阿泽,你还是那么有趣。”侠客笑眯眯的说,碧绿的眼在这阴郁的天气下,有些灰暗:“嘛,忽然有点好奇你的家乡了。”
我听了,冷冷瞥了他一眼,直言说:“那不是我的家乡。”
我一直没有将喰种的世界视为自己的家乡,不要开玩笑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天朝人。
即使变成这副样子。
似乎不小心挑了对方的刺,侠客果断的选择了另一个话题“大家都到了,除了不合群的四号不知道去哪浪了以外,就只差你了哦~不过我有点好奇,自从上次你和团长一别,你们就再也没有主过队了吧?刚刚好一年……唔,出什么事了吗?”
侠客的绿眼里满是八卦的看过来。
而我一头黑线,外加甩了双刀子眼,口气不太好的说:“问你家团长去!”
难不成要我细说一年前发生的事吗?总觉得……好丢脸!先不说做不做的问题,就关中弹的事,都让我起了撞墙一百次,何况后面引发的一系列事故……
嘛,我想静静。
“团长不说啊~”侠客凑了过来,眨了眨眼,很直接的问:“闹变扭了?”
“……”斜眼望过去,然后冷漠的伸出手推开凑得有点近的脸,甩了两个字:“闭嘴!”然后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再说,扒了你的狐狸皮!”
很好,这句话让侠客的笑脸僵了一下。
“我不是狐狸……”
这事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伸出手改抠了抠耳朵,很没诚信度的哦了一声。
侠客就知道会是这样。
“要加快步子了。”一侧不想搭他们话的飞坦忽地开口,因为总觉得会拉低自己的品味什么鬼的。
话一说完,他就已经把这两人甩了后头,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甩掉这两家伙。
“我们这是被嫌弃了?”侠客微微张大眼,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但是脚步不慢的跟上去。
“看了来没错。”我同样跟上。
三个人的身影飞快地奔跑在垃圾堆上,时不时跳跃几下跨过碍事的物障。
“要比赛吗?”
一向喜欢作死的我凑近还没尽全力的飞坦边上,问。
飞坦听了,斜眼看过来,声音低哑的说:“输了,把身体给我解剖一晚。”
“……”我一听,立马放慢速度,落了他三四步,和侠客并肩,果然,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我听到了飞坦的冷切声。
“怎么不比?”作为辅助系的侠客自然不可能参加这毫无胜算的比赛,所以他抱着旁观的态度,结果挑事的反倒退缩了!
“我对解剖这事不感兴趣。”
“你直接说你会输不就行了。”
然后侠客有得到了一对眼刀子。
嘛,说实话也会被瞪杀啊!侠客摸了摸鼻子,不过就算拆了别人的台,他也不会有一丝内疚,反倒觉得拆台工作挺有趣的(挑眉)。
流星街没有绿色植物,这大概归属于这里的空气、土壤以及水质。
山是垃圾堆成的,路是垃圾铺成的,放眼望去,都是垃圾。
我刚踩上高处的一台露出一角的冰箱上头,还没来得及换气,唰一声,一个黑影从一角蹿了出来,我侧头避开,扑空砸中了一角,然后对方不死心的接着蹿过来,这一次,我抓住了它,只是看到它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扭头,问:“你们这里的老鼠都这么特色吗?”
没错,此时被我抓住手中的就是一只有成年猫大小的黑毛尖牙尖爪翘胡子的红眼老鼠。
“居然这么大只,而且重量还不轻……它们吃什么的?”我垫了手里的老鼠,眼睛盯着凶恶刺刺叫的老鼠,上下打量了一圈。
“垃圾、腐烂的东西,以及死人肉。”飞坦直接一雨伞戳爆了我脚下的废弃冰箱门,当他把雨伞抽出来的时候,伞尖正中刺着一只肚大的肥鼠。
“怀孕的母鼠,看来它挺不错的。”侠客看了一眼,夸赞我手里挣扎吱吱叫的肥老鼠,同时提醒道:“小心了,它的爪子锋利的可以挖出人的肠子。”
他刚说完,咔嚓一声,我已经把老鼠捏死了。
扔到软塌塌的老鼠尸体,看着手指的污点,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说:“掐死不就行了。”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在看看。”判断失误的侠客耸了一下肩,无辜的说。
“今晚加餐?”飞坦举了举,问。
“不要,我不想拉肚子。”侠客翻了个白眼,拒绝道。
“这老鼠吃了,不是上吐,就是下泄,特麻烦,而且肉也不好吃,一般有点实力的都不会吃它。”替外户解释的侠客还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显然他当年没少吃过。
“哦。”我看了几眼,就对老鼠失去兴趣,不过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
“飞坦,那只老鼠肚子的娃还活着吗?”
“我刺的是心脏。”言下之意,就是可能还活着。
“挖出来吧~”我满是兴趣的说:“我想养只宠物。”
最后我的口袋里多了一只用手帕小心包起来的小老鼠,还有呼吸,就是弱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我夸飞坦:“飞坦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有没有考虑转行干妇科?”
然而一说完,我就被飞坦追杀了。
真是不作死不会死。
来之前我一直幻想过蜘蛛住的地方,各种盘丝洞的造型,最后都没有现实这般……现实!
危楼中的危楼。
我看着破了个口的房子,默默吐艳道,而且这门,我看着用木板定好门,算了,能挡雨就好……
我决定等会见头头,狠狠的跟他吐槽一番。
侠客刚伸手碰到门,还没推开,整扇门就这么的倒下了……
你不是修了门吗!?怎么还这么不经推?!
“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侠客直接踩上门走了进去。
“……”
随后飞坦,最后瞟了一眼印着几双鞋印的门,替它默哀了几秒后,上面又多了一双鞋印。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依旧高冷的玛琪,只见她冷冷瞟了一眼侠客,侠客当场冒出一头冷汗。
“把门修好。”
一句干净利落的话。
玛琪走后,侠客擦了擦额头,吐了口气,感慨道:“玛琪真是越来越有气场了。”
我接上:“你越来越没气场了。”
“对……不对!”回过神,侠客立马改口!
我懒得理他,直接穿过他,自来熟不客气的直接坐上客厅唯一比较像话的单人沙发。
一坐上去,各种目光扫了过来……
“卧槽!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被那原来如此的眼神点炸毛了,扭过头,咆哮道:“只不过是坐沙发而已!看什么看,再看挖眼睛啊喂!”
“我们什么也没说。”老实人富兰克林满是无辜,这么多揶揄的目光里,就属他最真诚了。
“那是团长的位子,公认。”信长拿着从木头剔出来的自制牙签挑着牙缝,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欠扁。
“……所以咧?”
“你是第一个坐着位子的。”
“……然后咧?”
“感恩吧,凡人!”
“……”沉默了一下,二话不说,抄桌子朝欠揍的信长砸去。
“去死吧!愚蠢的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