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心里有点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在军区善战骁勇的顾团长竟然是他们省书记家里的公子。
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许川按下自己心里的惊讶,恢复了主人的身份,从容的把他们带来进去。
“今天说是拍卖会,其实不过就是家常宴会,来的都没有外人,大家一起观赏鉴赏,聊聊天罢了。”
许川说的话非常客气,不过顾衍一听就知道,看来这笔买卖也只是在省城放了消息。
又或者只是省城某些有能力的人才知道,其他人其他地方并不知道。
见不得光是吗?
顾衍心中疑惑。
同样心里疑惑的还有林茶,她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次拍卖会简介,为了大家更直观的了解,上面虽然没有图片,但是却有内容。
可是这...
林茶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些东西....
“茶茶,快来快来。”
沈志辉打断了林茶的思考,林茶回过头一看,顾衍和其他人已经走到另外一边去了。
“快来,听说杜老在二楼,我们过去看看他那副传说中的画。”
沈志辉急急忙忙的,原来是因为听许川说了杜老来了,在楼上,这才着急忙慌的想要带着林茶上楼。
看来沈志辉表面吐槽杜老吐槽的开心,其实内心对他那些东西还是非常的向往的。
林茶不再多想,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一上楼,林茶明显的能感觉到一楼和二楼的变化。
一楼人多,热闹而且杂乱,但是二楼就不一样了。
基本听不到人声,来往的好像也都是端茶递水的服务生,看来这二楼应该是一个个包间,人都在里面呢。
林茶跟在身后,几个人绕了绕进了一个包间里面。
包间很大,里面的人却有点少。
除了中间坐着的一个老头,再来就是后面倒茶的人了。
“杜老,这是沈志辉叔叔,这是陈航一,陈达康叔叔的二儿子,他们听说您在,特别过来拜访。”
许川辈分小,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
留下沈志辉和杜老说话。
其实要不是沈志辉有点背景,许川是不可能把他带上来的。
毕竟杜老是为的拍卖会来的,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杜老您好,我叫沈志辉,家父沈博,常居国外可能您没见过。”
沈志辉上来先自报家门,然后提他的父亲,这年头在外面,还是得直接提有用的人,闹别的虚的根本没意义。
可惜他没混出什么名堂,不然就不用提他父亲了。
“哦,原来是老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啊,成家了没。”
杜老看着倒是挺和善的,和之前沈志辉形容的根本不一样。
“成了,孩子都有了,就是没孙子。”
沈志辉笑着搭话,那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成了家的人的样子。
“不错不错,这身后这孩子怎么还坐轮椅呢,谁家的孩子啊。”
杜老的眼光略过沈志辉,看到了身后的顾衍。
“陈达康和郑云兰家的老二,腿之前受了伤,没啥大事。”
沈志辉和杜老介绍。
“那是他媳妇儿。”
“哦,陈书记的儿子,长得真不错,我记得云兰那丫头,之前在首都,我去过她家还给过她见面礼呢。”
杜老边回忆边道。
“他那大哥现在还在首都军区呢吧。”
“对,您是说云峰吧,还在呢。”
杜老和沈志辉话家常,林茶就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期间他身后站着的中年人还给沈志辉顾衍倒了茶。
林茶尝了一口。
嗯!普洱。
最不出错的好茶。
听着沈志辉他们说场面话越听越没意思,林茶百无聊赖,站起身开始观察这个房间的摆设。
看来这个许家家底也不赖,这屋子里摆的东西比楼下的要好不少。
想来今天来的杜老应该是最珍贵的客人了吧。
这个屋子明显档次很高。
“小姑娘可是懂画?”
林茶看着看这入了迷,身后却传来杜老的声音。
“啊?我?谈不上懂。”
林茶回过头,就看到沈志辉和杜老都在看着她。
“我看你一直站在这松柏图面前不动,其他人的画不过是略微看了一眼,想来你是看起来这里就这副松柏图价值最高了。”
杜老其实观察林茶好久了。
他看出来林茶懂画,所以这才开口询问。
林茶尴尬的笑了笑。
可不是嘛,这屋子就这副松柏图还算有点价值,其他的不过是看着好看,其实根本卖不出价。
毕竟这是包房,不是人家书房,挂也挂不了什么好东西。
估计这松柏图也是因为杜老临时换过来的吧。
“小姑娘这么有眼力,不妨看看我这幅图。”
杜老也不看林茶年纪小就轻视她,反而是比对沈志辉还有热络一些。
看起来,好像是遇到了同好的模样。
沈志辉知道林茶懂,这会儿不动声色的站在后面打算蹭着一起看画。
至于顾衍...
他的神色昏暗,看不出来什么。
“这副画!”
沈志辉看到杜老拿出一幅图,立刻惊讶的叫出声。
他想到杜老没有小瞧林茶,但是却没想到杜老会拿出那副残画来。
“这不就是那未解之谜吗,杜老你也太瞧得起这小丫头了。”
沈志辉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眨都不眨的盯着画来看。
他也很想看看,这副名声在外的画有什么蹊跷。
其实不怪是沈志辉惊讶。
这副画的价值根本就不高,只是外面大家以讹传讹提高的价值。
再说了,杜老这么多年都没看到什么人能识得这幅图。
拿出来和小姑娘看看又不会怎么样,万一人家就认识呢,这也是提高概率的一种方法。
“这副画...”
林茶定睛瞧去,不禁一怔。
这副画她见过,不仅是见过,而且是亲眼在别人的家鉴赏过,还摸过。
当时她去表哥家里玩耍,舅舅的书房挂的就是这副画。
听说这是一个无名氏画的,朝代和人名都不可考,本来没什么价值。
但是因为舅舅很喜欢兰花,主要是因为舅母的名字里有一个兰字,再加上这幅图画的兰花格外动人,所以舅舅才放在书房里。
为的也是寄托情谊。
现在,杜老又不惜用金钱悬赏,难不成...
“敢问,杜老夫人的名字里面可有一个兰字?”
林茶没有直接说什么,反而是先开口询问。
“你!你怎么知道。”
杜老大吃一惊,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就对了。
林茶恍然大悟,这副画看起来应该是被外力损坏,想来杜老也是因为喜欢这副画的意境,再记上妻子的名字,就和当时的舅舅一样,寄托情谊。
一想到这里,林茶不禁对面前的杜老有着莫名的一种亲近感。
她不是没有在书里找过她存在的痕迹,可是历史上却根本没有。
前面的都一样,可是就在她哪里,历史好像是劈叉一般,走向不同的轨迹。
林茶恍惚地以为自己的上辈子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梦。
现在看来,看到这幅图。
她觉得,自己的上辈子,林府,还有哥哥,也许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尽管它没有被记载。
“杜老,这幅图我见过,如果您想修复的话,我应该可以帮忙。”
林茶收回了自己的情绪。
笑着对面前的人说。
如果这幅图是别人用来寄托情意的,那么她就应该伸出援手。
“这...你确定吗?原图我可是看过的,我不是没有找人来修复,或者画一模一样的,可是他们的都不对,你...你确定你可以吗?”
杜老大为震惊,他不是不相信林茶,可是这件事他之前找过好多人都没有成功过,面前这个小姑娘就看了一眼说自己可以,他总觉不太可能。
虽然对方看起来更传奇,竟然会说出自己亡妻的名字。
“我确定,之前您找人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没有用对纸,这副画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价值也不高,但是它用的纸,却是造价极高的芸花纸。”
林茶上手抚摸过这副画,神情恍惚就好像在回忆什么。
“这种纸不常见,那是因为它其实根本就不是纸,而是一种纱堆叠在一起的,这种纱在当时很流行,造价也很高,其中一点就是因为它可以直接在上面作画,我想这副画的主人会用这种纱,估计和你是一样的感情吧。”
林茶缓缓道。
虽然她不认识这个作画的人,但是想来他的夫人的名字里也一定有个兰字,而她应该也很喜欢穿这种纱做的衣服。
古往今来,时代更替,可不管多少年过去,大家的情意却始终都不会改变。
就像作画人,舅舅,又或者是杜老。
“纱?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到这纸好像不太一样,难怪难怪!”
杜老恍然大悟,也上手轻轻碰了一下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