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早上秦氏送了那么多的首饰和布料。
下午杜夏在屋里睡觉的时候云儿已经把那些东西搬到她的屋里了。
在杜夏这个‘乡巴佬’看来,那些首饰真的是精致得不像话,要拿到现代去,那妥妥的是能将博物馆展览的级别的。
可是这些东西她不能要呀,这么珍贵的首饰和布料,非亲非故的她凭什么收。
原本杜夏都已经打算好,这些东西就先在她那里暂放着,等哪天她穿回去了,宋嘉言自然是会把这些东西还给秦氏的。
就这样杜夏还担心自己的屋子里进贼呢,就这些东西就让她十分的有负担了,她才不会傻到从秦氏这里再拿些东西回去担惊受怕呢。
但凡这些东西坏了、丢了,那还真不是她卖一块手表能够解决的事情。
宋嘉言也在一旁帮腔,好不容易总算是让秦氏打消了这个想法。
然而两人刚走出主院,随着天边的一声响雷,夏日的暴雨一下就席卷了天际。
要不是宋嘉言拉着杜夏退得够快,两人肯定要被雨水兜头泼一脸。
看着密得透不出人影的雨幕,杜夏站在屋檐下叹了一口气。
宋嘉言以为杜夏是担心他们回不来院子,还柔声安慰道:“夏季的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放心,按照这个雨势,这场雨下不了一会儿就要停。”
虽然杜夏不喜欢雨天,总觉得下大雨的时候心情会格外的糟糕,就好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
见杜夏被雨水溅湿的裙角,宋嘉言连忙招呼道:“我们回屋里等着吧,等雨小一些再会临风院。”
秦氏原本是叫人给宋嘉言他们送伞的,这会见两人去而复返,面上也是一喜。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没有机会说话,吃完饭还没说到两句他们就要回去了。
说起来真是天公作美,多亏了这场暴雨,才让她有机会多和杜夏说说话。
秦氏拉着杜夏去里屋聊天去了,宋嘉言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有心想要追上去吧,又因为一旁的宋国公不好动作。
宋国公看着自家儿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也把妻子的话信了一大半。
他们家元思看起来对这位杜姑娘确实不一般。
宋国公心里也想让妻子把这位杜姑娘的底细摸清楚的,这会自然是不会放儿子进去搅乱的,他伸手捋了捋胡子,开口提议道:“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一会儿事,要不我们来一局?”
宋嘉言想着确实也是这个道理,遂在父亲对面坐了下来,在旁边伺候的小厮也适时的抱来棋盘摆在矮桌上。
黑白两只交错落下的时候,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等两人一局棋毕,时间竟也不知不觉的过去半个时辰了。
见外面的雨也小了起来,宋嘉言一边往棋盒里收棋子,一边开口让云儿去叫杜夏。
杜夏总算是等到有人来叫她了,她如蒙大赦的从交椅上站起身,对秦氏行礼、告别,整套流程做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可见刚才真是没少在心里演练。
再次和宋国公、秦氏告了别之后,宋嘉言和杜夏一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甩开身上的仆人走在最前面。
宋嘉言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刚才我母亲都和你说了什么?”
杜夏伸手揉了揉自己刚才端坐太久而发酸的腰窝,老实回答道:“也没问什么,就是问了问我的基本情况,年纪啊,家里的情况,你放心,我都是按照我们之前预演的那么说的,没有穿帮。”
白日里宋海在外面跑了一圈,已经给杜夏弄好了一个假身份。
杜夏、皖西人士、今年二十二岁、父母双亡,自幼学医,早年拜了以为山野名医做师傅,尤为精通妇人生产之术。
对于假报年龄这件事,杜夏没有多犹豫就接受,实际上在古代,女子二十二岁还单身也算是老姑娘了。
要不是她长得确实不像是十六七八的小姑娘,杜夏还想把自己的年龄再小报几岁呢。
不知道宋海走了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杜夏是有了一张庆朝的路引,不过也是禁不起别人细查的。
回到临风院,宋嘉言就以自己不习惯院子里有其他女子为由,让云儿回主院休息去了。
这个结果秦氏和云儿最开始也是预料到了的,所以云儿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自己明天一早再过来伺候杜夏洗漱后就离开了临风院。
云儿走后,杜夏回房间收拾背包就去找宋嘉言了。
进屋之后杜夏先是把背包里的一百两黄金一一掏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见宋嘉言开口就要拒绝,杜夏连忙伸手阻止了他。
“宋公子,说真的,我们两萍水相逢,你能如此待我、我心里真是很感激,这些黄金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在国公府住的不安心,总觉得自己欠你一样。”
杜夏都这么说了,宋嘉言还能说什么,他朝杜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把桌子上的金元宝一锭一锭的放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两人并没有多熟悉,也没什么能聊的,杜夏自己给自己换药的时候,宋嘉言就坐在一旁就着油灯的灯光看书。
杜夏换好药躺到床上的后,踌躇了好半天,还是赶在宋嘉言要吹熄油灯之前开口说道:
“宋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宋嘉言停下动作,扭过头不解的看向杜夏。
杜夏藏在被子下的手指难堪的绞在了一起,她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看着宋嘉言,小声却坚定的说道:“今、今天晚上你能和我一起睡在木床上吗?”
第12章 白雾、
这话一出,杜夏自己就没忍住先红了脸。
怕宋嘉言拒绝,她连忙急切的解释道:“就、就像昨天晚上我穿过来时的那样。”
杜夏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没有穿回去。
实际上她都不敢想,以后都回不去的可能。
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深思。
不这样的话,她真怕自己会崩溃,会发疯!
穿越过来的时间越久,杜夏的心里就越没有底。
今天晚上,她无论如何都想原模原样的试上一试。
说不定……说不定昨天晚上她没穿回去就是因为她没睡在床上,而是睡在踏板上呢?
宋嘉言语塞了好一会后,才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道:“你是说想要像昨天晚上那样让我躺在床上,然后你再躺在我的身边睡觉?”
杜夏忙不迭地点头:“对!我知道你们这里注重男女大防,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在这边谁都不认识,我的亲人、朋友都在原来的世界呢,我一定要回去。”
“我……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他们年纪大了,我妈心脏不好,我真的不能消失太久时间,你就帮帮我吧?”
“我们就试一试,要是这次还不行的话,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杜夏情绪激动,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但是宋嘉言知道,她是太着急了,她真的急着回去。
早些年宋嘉言见过许多女子。
她们都想抓住他,替自己博得一个好夫婿、好未来。
偏偏他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心理和生理上都十分抵触女子,在平常有陌生女子站在他身旁,他心里就会止不住地发毛。
那些女子大多是都高门贵女,好人家的娇宠着长大的姑娘,他又不能对她们口出恶言,这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他只能自己避开。
时间久了,他渐渐的也不再去参加那些宴会,躲开了一切能够遇到陌生女子的场合。
就算是他的那几位好友,家里也有适龄的姐妹,他们总会主动或者被迫的替他牵红线。
偏偏这种热情是他最难以消化的。
当年的那件事情是皇族秘辛,除了少数几位知情者外,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就只能任由京都的人猜测他的身体有病,不然就是他有别的隐疾。
那些议论自己的话宋嘉言也是知道的,偏偏他还不能跳出去和别人争辩,只能无奈又被动的看着家人因为这件事情备受打击。
而他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能真的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只能一直沉溺在里面。
他只能在无数个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再带着一身的冷汗和作呕感从床上爬起来洗澡。
昨天晚上是宋嘉言这些年和女子距离最近的时候。
今天白天一整天,他出神的时候都还能回忆起昨天晚上手臂上的触感。
细绵柔滑的触感,如附骨之疽一样,仿佛在他手臂上扎了根,怎么都忘不了。
但是这种感觉却没让宋嘉言感到不适,甚至于他的心里一点作呕的感觉都没有。
宋嘉言想着这恐怕是因为杜夏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他有所图谋所致。
杜夏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清亮,她心里想的什么,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就拿今日白天来说,她神色犹豫的提出要去典当行逛一逛时,宋嘉言就猜到她是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首饰变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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