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除非是自己跟着凶手走的,不然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线索。
于广川说道:“这衣服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个地方是摄像头的死角,从头到尾都没有查到凶手的痕迹。”
肖海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她说道:“凶手有洁癖。”
于广川说道:“看这个样子,似乎是凶手觉得小女孩的衣服太脏了,所以直接买了新的换上,衣服和吊牌上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这附近只有一个垃圾桶,你说凶手有洁癖,所以不可能会蹲守在这里,既然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操!”
肖海唐挑了挑眉,发现于广川暴躁的很,便扯了扯嘴角:“你着什么急,凶手不可能因为你着急而被抓到的。”
被肖海唐怼了一下,于广川烦躁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空气中浮现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肖海唐看着于广川抽烟,心里浮现了一丝疑惑。
于朝阳向来不喜欢闻到香烟的味道,更不喜欢在意的人抽烟,于广川身上有烟,抽烟的动作熟练,似乎不像是被家里人排斥抽烟的样子。
这已经是第九起案子,绝对不能再往下拖延了。
顿了一下,肖海唐继续说道:“现在立刻去查一下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人出没,尤其注意来来往往的女人。”
于广川对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模样干净的小年轻警察。
“附近的监控查了?结果出来了没有?”
小警察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他最近才从县里调往市局,加上于广川办事的时候脾气十分暴躁,而且说一不二,除了经常和他一起办事的宋濂外,警队里的人都有点怕他。
“查、查出来了,没有可疑人物,从孩子丢失到现在,从这里经过的人很少,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
小警察说话磕磕绊绊的,不过表达的还算清晰,幸运的没有把于广川的怒火刺激出来。
于广川听完,下意识的和肖海唐对视了一眼。
他问:“你相信鬼神吗?”
肖海唐摇了摇头:“不信。”
于广川说道:“世界上没有这些东西,最可怕的是人心,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恐怕早就出现我面前了。”
就在这时,小警察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于广川看了过去:“现在又不是冬天,你抖什么?”
小警察猝不及防被注意到,身体又狠狠地抖动了两下:“没、没什么!于队,我们现在要不然还是去查衣服的来源?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啊!”
肖海唐琉璃一样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勾了勾唇,突然嘴角就带了点笑。
“谁说于队没有线索?”
于广川向东走了两步站定,对肖海唐说道:“你过来──”
肖海唐抬眸看过去。
她只是漫不经心的站在原地,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精致和疏离。
仿佛肖海唐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绅士,身边一定是衣香鬓影,和“干活”二字根本就沾不上边。
说白了,肖海唐长的看上去像是吃软饭的,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只适合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抬井盖”这种粗人才做的事情,根本就扯不到一块去。
于广川:“……那个谁,小李是吧?过来搭把手。”
小警察愣了一下,这才匆匆跑过去。
小警察的力气并不大,相比起于广川来说,简直小到令人发指。
于广川完全凭借自己的力气打开井盖,随口吐槽道:“你力气太小了,体能训练是怎么通过的?”
小警察脸一红,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于广川把井盖抬到了一边,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到了下面。
恶臭迅速浮了起来,蔓延到了地面上。
下面黑乎乎的一团,于广川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这是污水井,下面是附近居民的垃圾水排泄通道,里面脏的很。
这附近没有大型遮掩物体,监控里也拍不到凶手的痕迹。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凶手不可能突然人间蒸发,所以最有可能的,凶手一定会是通过隐蔽的办法离开了。
而这里最隐蔽的路,也是最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就是这地下了。
眼看于广川皱着眉就想往下跳,肖海唐说道:“站住,着什么急?”
于广川看向肖海唐:“凶手只能是从这里离开的,或许我现在追还能追的上!”
肖海唐冷笑了一声:“然后被恶臭熏晕,让警队的兄弟给你收尸?”
下面是脏东西的聚集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平常疏通这些地方的工人,都得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下去,唯恐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寄生虫近了身体。
于广川现在就穿了一身警服,其它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万一于广川在下面出了事情,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何况,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个并未走远的凶手。
小李也劝道:“是啊,于队还是再等等吧!”
有些不近人情的阳光下,于广川抿了抿唇,细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脸上的皮肤薄薄的掩盖住了他骨肉里的固执,无端的让人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一点,无论是于广川还是于朝阳,肖海唐都曾经在他们的身上看到过。
于广川道:“小李,通知警队的技术人员,我先下去探路,你们稍后下来!”
肖海唐看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不由得冷声骂道:“真是不知死活!”
第51章
晚上, 肖海唐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就注意到床上有个鼓起来的小山包。
肖海唐无奈的戳了一下“小山包”的臀部:“你怎么还不去睡?”
小孩儿的小脸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肖海唐,就猛地把头转过去装死。
“别装死, 快点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肖海唐对待小孩子, 并没有太多的耐心, 哪怕是于朝阳, 她也没有“好好对待”的打算。
于朝阳红着脸吭吭哧哧了半天, 终于开口说话了:“外面打雷, 我想,和你睡。”
其实今天肖海唐出去的时候天气还不错,结果到了傍晚时分, 天气就突然阴沉了下去, 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下了一场大雨。
现在外面依旧在打雷,这小孩儿一看就是在撒谎,他分明是自己害怕。
肖海唐早就已经和于朝阳在一起睡习惯了,现在床上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
于是肖海唐警告于朝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但是不可以乱动,知道了么?”
小孩儿点了点头, 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他穿了一套小熊睡衣,看上去又乖又可爱,加上长的精致,让肖海唐都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
于朝阳现在十岁, 但是身体却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肖海唐无意间碰到了小孩儿,几乎被他身上的骨头咯了一下。
肖海唐道:“太瘦了,没有一点感觉。”
说完这句话,肖海唐突然自己愣了一下。
感觉?她想要什么感觉?
小孩儿坐了起来,掀开自己的小熊睡衣,露出了软趴趴的小肚子,还有一根根骨头十分明显的胸部。
这身体十分脆弱,几乎都让人觉得心疼了。
小孩儿突然开口了:“小海棠,我的胸,为什么,没有你的大?”
肖海唐:“……”
此刻肖海唐穿的是一件浴袍,浴袍的前襟松松垮垮的遮掩着肖海唐的前胸,隐隐的可以看到里面的风光。
肖海唐的身体极瘦,加上这两天她的身体胡乱折腾,导致她比之前还要消瘦一些,整个人身上连一点肉都没有了。
她本来因为身体的缘故,胸部几乎是用来分清正反面的,现在哪里来的胸?
肖海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男人的胸是用来分清楚正反面的,不是用来比大小的,知道了么?”
于朝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我知道,爸爸和我,说,男人应该用实力说话。”
说完这句话,于朝阳就把裤子脱了。
小孩儿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看,我现在虽然,小,但是,我会长大的!”
十年前和十年后,都摆脱不了和于朝阳比大小的肖海唐:“……”
于广川平日里都在教小孩子搞什么!
“你给我看,看看你的,我也会长那么大的。”
小孩儿眼睛里的光芒实在是让人忽视不了,肖海唐在心里把于广川骂了个遍,罕见的心里生出了窘迫。
肖海唐站起身,走向了门口:“我去倒杯水,乖乖的在房间里等着我。”
小孩儿不明白肖海唐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是敏锐的察觉到,她似乎是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下了楼,肖海唐正准备去厨房倒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于广川。
于广川倒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把肖海唐吓了一跳。
他身上并没有淤泥之类的,衣服换了一件,看上去并不合身,应该是在回来之前就清洗过了。
原本肖海唐并不打算理会于广川,不过想到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倒了一杯水之后,就走向了于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