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拉着她,此时也有些烦躁,直接便吼道:“妈,你够了,能不能不要再贪心了。”
“我贪心?”任秀兰怔愣地看着许陵,随即也顾不得其他人在这里,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做了这么多,你以为我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许陵一脸悲伤地看着任秀兰:“你确定是为了我吗?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钱,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也能养活你,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任秀兰此时如同疯了一样,仿佛多年倾注的心血被这么一朝打散,没了希望后只剩下愤怒。
许律师没理会这边的闹剧,来到商曜和辛晚面前说道:“商先生要见二位。”
辛晚临走前还朝那边看了一眼,任秀兰几乎快要发疯的神情和姿态也让她觉得诧异,不过她没多理会,赶紧离开。
***
出了会客厅,里面歇斯底里的声音还在回响着。
辛晚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商曜,见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那紧抿的唇角似乎泄露了他的心情。
她想了想,伸手牵住了商曜的手,想着这样说不定能给他一些安慰。
商曜似是有所感知,将辛晚的手牵紧,随即朝她浅浅笑着,似乎在示意自己没事。
商崇的房间有些暗,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他几乎瘦脱了相,头发也变得花白,更别提虚弱到随时都提不上气的模样。
辛晚进来时也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商崇会变成这样,可又想起上次谈话时他说过没有刻意治疗也就明白了。
“你们来啦。”商崇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几乎是定在商曜身上的,“盛意是我和阿音的心血,所以它只会属于你。”
商曜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说道:“我并不会因此感激你。”
“我知道你气我不过一年就娶了秀兰。”商崇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是我的错,我那时以为她能替代阿音不再让我孤独。其实是我自私了,我要是早点发现阿音的异状,也不至于一直跟她吵架……”
这一大段话商崇说得极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商曜唇角勾起讥讽的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商崇的目光朝远处看着,似乎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我会去请罪的。”
辛晚的手此时还在商曜手里攥着,她微微蹙了蹙眉,因为商曜此时正无意识地用着力气,将她的手捏得有些疼。
她知道商曜并不像表面表现得这么平静,知道他心里难受,便也没有出声,默默承受着。
过了好一会,商崇又开口说道:“你放心,剩下来的事由我解决。”
商曜眸子微眯,也懒得继续听下去转身便走。
而这时,商崇出声拦下了被商曜牵着离开的辛晚:“辛晚,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辛晚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商崇一眼才点点头。
“谢谢。”
辛晚看着商崇满足的笑容,心里也越加复杂起来。
回到车上,商曜看着辛晚已经发红的手指也有些慌了,他赶忙对着她的手吹了一口气,又帮她揉了一会。
他心疼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我。”
辛晚弯眸笑着:“我知道你在难受啊,如果这样可以为你分担的话,不是也挺好的吗。”
商曜神色一震,他敛了敛眼睑,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过了几秒后,他用带着祈求和脆弱的语气开口:“晚晚,你可以抱抱我吗?”
辛晚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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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不累吗
商曜仿佛找到了支撑, 双臂收紧,把辛晚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寻求着力量。
辛晚能感觉到他的无助和脆弱, 除了无声支持着他, 却也做不了任何事。
这个拥抱持续了半个小时, 谁也没有说话, 车里一直保持着安静。
“晚晚。”商曜低声开了口, 随即松开她:“谢谢你。”
辛晚看着他笑了笑:“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商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抿唇轻笑道:“你在我身边, 这就已经足够了。”
辛晚先是一怔,随即弯着眸笑着说:“如果是这件事,那我应该能做得很好。”
商曜此时已经恢复了情绪, 便也想起临走前商崇叫住辛晚时说的话,他也就看着辛晚问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
辛晚歪头笑着, 却没有立马给出答案:“想知道吗?”
商曜承认得干脆:“想。”
“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啊。”辛晚眨了眨眼睛,展颜笑道:“我说我能做得好的。”
商曜瞬间明了,眸光缓缓落在辛晚的脸颊上, 里面只剩复杂,片刻后便转换为坚定。
车子启动离开, 商曜透过后视镜看着渐渐远去的商宅大门,而脑海里关于它的记忆也越来越淡。
这里,他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
辛晚看着车子出了商家, 也就开口问道:“阿曜,我们现在去哪?”
“回公司,我要召开董事会。”商曜抿了抿唇,“你能等我吗?”
辛晚笑着点点头:“好, 我在办公室等你。”
***
商曜在路上就给彭尧打了电话,让他召集董事会成员,顺便让各部门待命。
等到了盛意,他便直接去了会议室,而辛晚独自一人回了秘书室。
辛晚放下包,先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喝,刚喝了一口便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随后秦方方和谷慧婷便走了进来。
“彭助急匆匆地准备资料然后去开会了,是总裁回来了吗?”谷慧婷问。
辛晚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八卦。”
秦方方嘿嘿笑道:“最近一直有各种消息传来传去的,我们也不知道真假。”她顿了一下,又问:“盛意应该还会是总裁的吧?”
辛晚轻轻挑眉:“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董事长那个老婆……”谷慧婷犹豫了一下,“希望不会是她。”
“放心吧,不会是她的。”辛晚唇角勾着笑意,“她怎么够格。”
“那就好。”谷慧婷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见状,辛晚倒是好奇起来:“怎么了?你似乎不喜欢她?”
“以前她来过总裁的办公室,颐指气使的,对总裁也大呼小叫,很没有教养的样子。”谷慧婷也就实话实说,“当时给她端了杯茶不是嫌烫就是嫌凉,反正事情特别多,所以公司里见过她的人都不喜欢她。”
辛晚倒是能想象出任秀兰的那副模样,确实不讨喜。
她附和着点点头:“我也不喜欢她,所以你们不要担心了。”
谷慧婷终于放心下来,笑着便道:“不是她就好,就是没想到她脾气那么差竟然有个完全不一样的儿子。”
“你知道她的儿子是谁?”辛晚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谷慧婷笑着点了点头:“我在盛意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应该算是盛意公开的秘密吧。”
秦方方此时站在一旁倒是一头雾水:“你们说的儿子是谁啊?”
“许陵啊,你不知道吗?”谷慧婷笑着回。
秦方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丝毫不敢相信:“什么?许陵?他不是家里很穷吗?”
辛晚见秦方方的反应就跟当初的司觅柔一样,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不太想和盛意商家扯上关系,所以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谷慧婷也感叹:“果然跟他妈不一样。”
而秦方方一直沉浸在震惊中,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
这场会议开了很久,直到晚上八点都还没有结束。秘书室里的人早已经下班,只留下辛晚还在等候着。
因为实在没什么事做,她只好在休息室里画起了画,用来打发时间。
倏地,外面的办公室传来声响。
辛晚欣喜地抬眸,随即放下画笔去看看是不是商曜回来了。
等她打开休息室的门,便见商曜一边进门一边解开西装的纽扣,精致的眉宇间满是倦色。
辛晚心口一揪,有些发疼。
商曜此时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原本紧蹙的眉尖瞬间展平,眸底也含着浅浅的笑意:“晚晚,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已经处理好了吗?”辛晚走过去问。
商曜轻轻点头,随即打量着她问:“晚饭吃了吗?”
辛晚摇头:“想等你一起回家吃饭。”
商曜唇角微扬:“好,那我们回家吃。”
辛晚去洗了手,随后跟着商曜一起离开盛意。
车上,商曜轻声开口:“这几天我有可能会很忙,到时候会顾及不上你。”
辛晚抿唇笑了笑,随即故意开玩笑:“那是不是说明我这几天可以不用去公司,可以在家睡懒觉了?”
商曜认真地思考了这句话,然后说道:“既然这样,要不你暂时别去公司了,在家待着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