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汤姆语气里有受伤,有委屈,他控诉的看着阿曼达。
阿曼达摊开手:“如果你的听力没问题的话,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确定,我只能从感性上推断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在缺乏实质性证据的前提下,我自然不会贸然的告诉你。更何况,如果当时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
汤姆说不出话来了,阿曼达随后露出的“看吧”的表情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唔,其实你的所作所为也很正常。”阿曼达用一副学术性的口吻说着,“人类想要追溯自己的来源,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定理了。我也非常能理解,你希望自己能有个伟大的出身,这点从你进去斯莱特林就可以看出。”
“精明强大的斯莱特林啊,渴望权力的他最喜欢那些血统纯正、有野心的少年。”阿曼达用咏叹调拉长声音说着,她看了汤姆一眼,“这一点绝对无可厚非,可在还没有得到证明之前,你就开始骄傲自满了吗?需要我来觐见吗,殿下?”
“你懂什么?”汤姆捏紧了拳头,眼眶泛红,“你知道被父母抛弃的滋味吗?你知道在孤儿院里被当成累赘,怪胎,异类的滋味吗?你知道在斯莱特林里,一开始被无视,甚至被鄙视的滋味吗……你根本什么就不懂,那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同类,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屑于做你的同类!现在,是你不配做我的同类了!泥——哼!”
“泥巴种”的单词只从他嘴里挤出了了首字母,汤姆硬生生的把剩下的字母都咽回去了。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
阿曼达叹口气,把自己跌进沙发里。
往后,是长达一年的冷冻期。
汤姆在斯莱特林里越来越受关注了,教授们对他也赞誉有加。
阿曼达在拉文克劳也如鱼得水,拉文克劳比起其他三个学院最独特的一点,它有自己的图书馆,二年级时终于被允许进去翻阅了。
另外,战火燎原了。麻瓜出身的巫师忧心忡忡,巫师界似乎没有被波及到,霍格沃兹一如既往的平和。
‘破冰’发生在圣诞前夕。
汤姆对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信封,手紧了紧。
“怎么了,汤姆?今天的小羊排不合胃口吗?”四年级的级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亲切的说着。
“没什么。”
汤姆草草用了晚饭,和其他人告别后,急匆匆的回了他的寝室,打开了阿曼达让猫头鹰送来的信件:“t·r,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请在用过晚饭后到老地方来见我——a·h”
“呵。”汤姆嗤笑一声,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最后,汤姆还是来到了城堡八楼。
这次有求必应屋不再是原先舒适又奢华的书房了,而变成了一间魔药制作室。
“你在熬复方药剂?”优秀二年级生·汤姆很快就认出来阿曼达正在熬制的魔药,复方药剂,这种药剂的配方说明在《强力药剂》一书中,这本书在霍格沃兹图书馆的禁-书-区内。看来,‘禁-书-区’的禁令对阿曼达和汤姆都没什么效用。
“明天就熬好了,我需要你和我回一趟麻瓜世界。”阿曼达揉了揉眉心,“如果你还想继续接受我的资助的话。”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好像他们之间那一次的不欢而散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么一来,汤姆都有种如果他再揪着不放就是他无理取闹的错觉了,他顿了顿说:“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说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阿曼达露出怪异的神情,“我的监护人,小希尔夫妇趁着我不在,卖了希尔家的老宅,拿着钱离开了伦敦,不知所踪。但这件事政府并不知道,毕竟自从这学期开学时,战争打响了,人口流离失所在所难免。”阿曼达微妙的停顿了下,继续说:“鉴于后天政府会派人例行回访,所以需要我以及我的监护人在场,以证明一切正常。”
汤姆沉默了,他这时候意识到了,尽管阿曼达没有悲惨的童年,可她身上的担子是他想象不到的沉重。让汤姆立即说软话有点不现实,他撇了撇嘴,讽刺一笑:“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怎么这么快现实就给了你一记打击呢?”
“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火车站见。”阿曼达说完就继续熬制复方药剂了,汤姆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好。”
第二天,汤姆拎着行李箱和阿曼达一前一后上了火车,包厢里照旧只有他们俩。
等蒸汽火车鸣笛平缓的驶动后,阿曼达非常郑重的说:“汤姆,我很抱歉。”
从行李箱里掏出一本关于魔咒方面的书正打算看的汤姆,闻言一愣,挑了挑眉说:“关于什么?”
“关于我很浅显的从我的角度评判你而说的话,我在这里诚挚的向你道歉。”
“那可真是迟来的歉意。”汤姆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书,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对上阿曼达饱含真诚歉意的双眼,妥协了:“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他顿了顿,又说:“我那天也说了有些过分的话,嗯……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么,我们扯平了。”
“……嗯。”
等他们回到了伦敦,在火车站汤姆明显感觉到与一年前的不同,火车站显得冷清,人们来去匆匆。在坐轿车去希尔家的途中,路上的流浪汉明显多了起来,原本繁华的街道都变得萧条了,很多商店早早就关门了。
见到这样的情况,再结合着阿曼达曾经说过的事情,汤姆不着痕迹的用担忧的眼神看了阿曼达一眼。
不过,等轿车停下来,汤姆望着眼前熟悉的宅邸,不由得问:“你不是说你家被你的监护人背着你卖了吗?”
“是啊,买家是我。”阿曼达朝错愕的汤姆露出一个假笑,“现实是给我上了一课,而不是一记打击,汤姆。”
汤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汤姆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吃过晚餐亦步亦趋的跟着阿曼达进了书房,关上门后终于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我以为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第28章 S03E04
对上阿曼达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汤姆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个理由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阿曼达并没有在意,她随意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想了想说:“因为是战火的蔓延,导致伦敦经济萧条,希尔家的工厂不但倒闭了,还欠债累累,得知这样消息的康拉德·希尔和麦琪·希尔一不做二不休,变卖了希尔家的这座房子,带着所得的钱离开了伦敦。”
结合着阿曼达之前说过的话,汤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症结,“你说的只是表面上吧,事实上他们是被你牵着鼻子走,希尔家一点事都没有,我说的对吧?”
“非常精彩的推理,可事实上是,希尔夫妇在战火来临之后良心发现,坚决的守护着希尔家年幼的继承人,以期共同度过难关。”大致上就像汤姆说的那样,阿曼达就不多做补充了,只是给出了另外一个说法。“你提醒我了,麦琪夫人明天不在家,她回娘家了。”
原来复方药剂是这么用的。
可……等汤姆喝下了阿曼达递给他的复方药剂,一缕金发落到脸颊上,他伸出手想顺一顺,发现自己的手白皙修长……完全是阿曼达的手。
汤姆错愕的去看阿曼达,从她蔚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个她。
“请不要用我的脸做出愚蠢的表情,汤姆。另外,我们现在在家里,已经不需要穿校服了,所以……请跟我来。”
“我为什么会变成你?”出口清脆的声音让汤姆狠狠皱起了眉。
“只有两个选择,我以及康德拉·希尔,我觉得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阿曼达把汤姆带到了她的房间,找出了一身衣服,裙子搭配毛线衣,以及长筒袜和小皮鞋。“换上。”
“这太可笑了!”汤姆脸上染上米分红色,不知道是恼羞,还是成怒了。
“好吧,或许你穿着校服更有说服力,但前提是把外面的长袍脱了。”阿曼达没有再多勉强,她当着汤姆的面喝了另外一瓶复方药剂,变成了康德拉·希尔的模样。
“拿出你在教授面前的乖学生模样就可以了,我想那是你的拿手好戏,不是吗?”
汤姆表示: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一样的讨人厌!
下面,汤姆深刻见识到了阿曼达为何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阿曼达喝下复方药剂,变成了康拉德·希尔,他都以为那是真正的康拉德·希尔了。
真是一样的自大,脑袋空空,自以为是的令人不由得皱眉。
政府派来的相关工作人员都暗自面面相觑了,很快在确保了阿曼达·希尔安全无虞,没受到什么虐待后,他们就提出告辞了。
“你们要走了吗?可我正要谈谈我对战争的进一步看法呢。”
“您的见解非常独特,可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就不再打扰你们了,再见。”几位工作人员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了,阿曼达版的康拉德·希尔收起了脸上自认为自信,实际上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刻上“我就是个草包”的笑容,“四十三分钟,看来政府工作人员的耐心值得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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