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淡淡地道:“带我去影音室,我想看。”
林嘉嘉从化妆台前站起,到了声“好”。
两人往影音室走去,经过一道过道,余浩扬停住脚步。
过道的两边都是相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相片的主角都是林嘉嘉,从小到大,有顺序的摆列。
另外一面墙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有些照片很有年代感,可以看到林嘉嘉从小到大的变化,也能看到李韵华和林伟从青年到中年的变化。
余浩扬一张都不放过,仔仔细细地瞧着。
这是李韵华的杰作,每次来客人都会带来炫耀,在她眼里事件任何他物都抵不上她的女儿。
特别是林嘉嘉挂奖牌的照片,李云华尺寸放得比其他照片要大,自然更加抢眼,应该是要同其他人分享她的骄傲。
余浩扬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之色,他的父母在他八岁时就开始在他生命里缺席,以前的合影都被母亲撕碎,连一点念想都没留给他。
他看着林嘉嘉和她父母的照片,每一张都洋溢着笑脸,似乎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林嘉嘉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他为何迟迟不走,走到他身边,语气轻快。
“这张照片是在出租屋照的,你看见我们坐的那张椅子吗?就是我上次给你讲的那个秋千改的,我妈手巧吧,垫上垫子,就是一张漂亮的沙发,现在看来都很有个性,一点不老土。”
余浩扬目光移到另外一张,林嘉嘉又道:“这张是我小学毕业照的,别的父母都没有来学校照,他们非要过来,让照相的师傅给我们一家照了一张,一度让我很尴尬,后来长大我才明白,他们有多爱我。用我爸爸的口气说,是要见证我的每一步成长,我也很庆幸拥有这样的父母。”
余浩扬又看到一张挂奖牌的照片,因为是穿的游泳衣,女孩刚发育,有了点曲线,林嘉嘉有点难为情,声音小了些,“这张是我上初中时照的,那时参加市里游泳比赛,我拿了冠军。”
林嘉嘉为了不让他盯着那张,又给她讲另外一张相片背后的故事。
余浩扬似乎听得入迷,半点不想离开的意思,林嘉嘉正想借此开导他,让他相信世界上有很多幸福的家庭,于是很耐心的讲解。
一晃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余浩扬意犹未尽,看着最边上的照片,“这个是你去年的照片吧?”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上带着一个毛线帽子,站在外面的花园里,阳光在她头顶,发出微弱的光线,她眼里有些淡淡的忧伤。
林嘉嘉记得这是过年的时候照的,还是许子健给她照的,后来传给李韵华,李韵华觉得有纪念意义就洗了出来。
她一直没注意这张照片,原来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哪怕离开了他,依旧能活得快乐,现在再看这张照片,那时她身上有股莫名的忧伤,淡淡的,不细心还看不出来。只会注意那张漂亮的脸蛋。
余浩扬突然转过身,把她揽进怀里,“对不起。”
林嘉嘉被这一声‘对不起’怔住,心情复杂,感受到他从身上传递过来的歉意,任由他抱着。
……
楼下的林伟早打完了莫须有的电话,去边上的邻居家里聊了一会天。
看午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回到家中。看到客厅没人,就走到厨房,小声问:“他们两个呢?”
李韵华正在烧菜,回过头,努了努嘴。
林伟明白意思,“去楼上了吗?”
李韵华小声道:“你刚出去,他们就去楼上了。”
林伟看了下时间,一个多小时了,孤男孤女的。做老父亲就是矛盾,一会担心女儿找不到好丈夫,一会又担心女儿被欺负。
左右为难,看见阿姨正在切水果,就对李韵华道:“我去送点水果他们吃。”
“诶诶!你现在去送什么水果?”李韵华阻止,“过一会饭熟了去喊,在我们家呢,他们有分寸的。”
李韵华挺喜欢余浩扬的,自从知道林嘉嘉和余浩扬原来交往过,看余浩扬就像看儿子一样,越看越顺眼了,越看越欢喜,就想着多给他点关怀,能快点治好他的恐婚症。
林伟业觉得此时上去确实有点不妥,可那颗爱女心切的心啊一直就悬着,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时不时的看着楼梯口。
最后还是没忍住,偷摸拿了切好的水果,上了楼。
他上楼时还咳嗽了一声,提醒两人有人上楼来了。可走到林嘉嘉房门口,卧室里空荡荡的,他进去转了一圈,没人。
想着应该在其他地方。
第一个感觉应该在影音房,就往那边走去,影音房不远,穿过大厅,拐角,走一个过道就到。
林伟快到过道之时,听到余浩扬说,“对不起。”声音隐含痛楚,听声音就在过道里,两人应该在看照片,可为什么余浩扬会说对不起?
林伟刹住了脚步。
林嘉嘉被他抱着,感受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他的脸摩擦着她的秀发,手臂收得很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林嘉嘉的脸被迫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都是过去了的事,不必说这些,没有谁对不起谁,都是心甘情愿的,当时我也不知道你有恐婚症。”
“是不是我早点认清自身的情况,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余浩扬的言语中有太多追悔。
林嘉嘉沉默了一会,“也许吧。”
余浩扬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松了点,面露惊喜,揉了一下她的秀发,“不要看其他人,再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声音里带着请求,听着让人心软。
林嘉嘉再次沉默。
得不到他的回答,余浩扬有些急躁,“我一定会好好疼惜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要是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一定改,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嗯?”
他闻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动情地吻了一下她的秀发。
“我能克服恐婚症,你一定要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不要看别人,好吗?”
林嘉嘉想起金医生的话,同时也想帮助他,柔声道:“那你努力证明给我看,你能战胜心理障碍,能正常的婚恋。”
余浩扬喜形于色,吻落在她的额头,“嗯,谢谢你,谢谢不放弃我,我定然不会辜负你。”
林嘉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小声抗议道:“你先放开我,太紧了,难受。”
余浩扬轻笑,略微松了一下手臂,低声在她耳畔道:“不想放,从拥有你的那刻就从来没想过放开你。”
林嘉嘉感动之余,还是挣扎着要离开他炽热的怀抱,他明显有些动情,身上热的发烫。
余浩扬抚摸她的后背,声音带着诱惑,“还抱一会,一小会。”
林嘉嘉没法,心软,任由他搂着。
林伟站在拐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里的水果盘宛如有千金重,先前的猜想现在被彻底证实,老父亲的心情五味杂陈。
站了一会,悄悄地下了楼。
李韵华刚才喊林伟,没人应,阿姨告诉她准备的水果没了,这么说林伟还是上楼去了,李韵华刚好烧完一个菜,盛好盘。
洗了下手,走到客厅看往二楼看,就看到林伟跟做贼似的下来了,水果盘里的水果还是满的。
等到林伟走近,李韵华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林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把水果盘塞到李韵华的手里,脸色有点奇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李韵华见林伟这副模样,着急了,跟着他走到沙发边,把手里的果盘放到茶几上,“怎么了?林伟。”
林伟沉默了一会,叹息道:“嘉嘉可能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韵华:“你听到了什么?”
林伟看了李韵华一眼,“他们真的在一起过。”
“这不是早知道了的事吗?”
“可之前的猜想的啊,刚刚我亲耳听到他们说了,可能我们嘉嘉受了屈,余浩扬在求复合呢?”
李韵华一直就认为他们在一起过,也没有林伟这个心情起伏的过程,可听到嘉嘉受过屈,心疼道:“多半是恐婚症闹的。”
林伟点了点头。
李韵华又道:“浩扬求复合,嘉嘉怎么说?”
“嘉嘉回答的模棱两可,说是让浩扬战胜恐婚症,证明给她看,估计心里还在顾及什么?”
自己养的女儿,林伟清楚林嘉嘉的性格,以前没把握的事她都不会擅自答应,现在能对余浩扬这样多半还是心软。
李韵华没作声,若有所思。
“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这孩子隐藏得可真深,恋爱我们不知道,分手我们不知道,若不是玉芝说我们听,还不知道被他们两个瞒到什么时候。”林伟心情有些烦躁。
“你觉得浩扬这孩子怎么样?”
林伟想了一下,“孩子是优秀的,不然我也不会往家里领。我都打听过了,他这些年一心扑在事业上,除了应酬的时候喝点酒,别的毛病都没有,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那不就得了,我也看得上这孩子,虽然没许子健活络,可更稳重。他们若是复合了,不是皆大欢喜,你还忧心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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