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演唱会后,有人打了过来。
陆琪在旁边偷听,阮甘棠接起来电话。果真是他本人没错了。声音沉着,嘶哑得恰恰好好,真好听。
“你拿了我的拨片?”
阮甘棠很是无辜的回了过去,“我也是捡到的…”
“……”对方沉默了一阵。“还我。”
“那…你不该请帮你捡到拨片的人,吃顿饭吗?”阮甘棠笑着,陆琪一旁竖起了大拇指:棠棠牛皮!
电话那头声音依然沉静:“想吃什么?”
阮甘棠:“景大外Louis法餐。我定位置,明天晚上!”
“行。”
第二天晚上,霍乔松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带着整个乐队来吃饭。
阮甘棠期待着的烛光晚餐到底落了空,却也不影响她追星。和乐队打成一片,借着酒醉,让霍乔松送她回家。
她没醉,睁只眼闭只眼,等着霍乔松抱抱。
霍乔松没拉下脸来,车开到阮家门口,喊了阮明瑞出来。阮甘棠还是那时候才知道,他们老早认识。后来严刑拷问,才知道,霍家和阮家生意上有些往来,以往两家长辈应酬吃饭,总要带着儿子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认识的。
这可就更好办。
那应酬的时候,也带着她呗。阮甘棠花着钱,贿赂着阮明瑞,“带带我嘛,我追星!”
阮明瑞宠着她的,哪儿能说个不字。
一来二去,酒宴上两人知底知细。
阮甘棠琢磨了出来,人家是京城名门家的太子爷。不搞乐队就要回去接手亿万家产。霍乔松大约也琢磨了出来,暴发户家的顽劣妹子,考艺术的,不务正业干啥都行…
阮甘棠表示,怎么就不务正业了?画画和追星,哪个不是正业?
这一追,便是整整三年。阮甘棠考上美院,霍乔松剑桥留学。得知他们乐队要去巴黎参加音乐节。阮甘棠努力勤奋了一把,换来去巴黎交换的机会。
赶着音乐节的时间,她正好在那儿读书。
夜里去酒吧听他们表演,借着给他们点酒的机会。霍乔松终于松了口,表演完,带着她玩儿吉他,一起唱了一手民谣小调。
冰山大概是要化了?霍乔松还约了她一起骑行巴黎,采风。顺利的话,阮甘棠追了三年的人就该要到手了。她早早做好了准备,等音乐节结束,庆功宴后她要跟他一起走,他如果不说话,那她就先表白。
反正也追了这么多年,根本不差一句“我喜欢你”。棠棠无所畏惧。
可音乐节当天,她应邀参加环球艺术颁奖礼。才发现自己那副稻草人,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齐瑜名下获奖。她越想越离奇,画一直是在她巴黎导师的画室里。怎么会来了展会,还被齐瑜冒名评了奖项?
那天她还是去了音乐节,她失魂落魄,却是霍乔松最得意的时候。他们拿到顶级音乐制作人的许可,帮他们打造专辑…
她喝了些酒,欢笑声中,独自离席…
从庆功宴出来,她没回学校。打电话给了巴黎导师,信号是无人接听。
不知不觉,身后跟了一个黑影,巴黎不乏犯罪。她没想着打电话找谁,阮明瑞教的跆拳道防身术够用,三两下便命中那黑影要害,将人打跑。
她又独自去了游乐场,坐过山车,吃雪糕,化装舞会□□,一样没落下。夜里三点,自己开了间酒店,睡到第二天下午五点。只有她自己。
霍乔松来了电话,是喜讯。他们签约了。
阮甘棠笑了笑,表示恭喜。便再没在巴黎见过他。
回到学校,阮甘棠才被告知,导师已经举家移民,联系不上了。
三年后,霍乔松即将研究生毕业。阮甘棠也被谈及婚嫁。那个陈复兴,她见过。油滑小哥,哪儿有她追了三年的松松好?
不想嫁给陈复兴,那就给自己另外找条出路。她去了他的毕业典礼,弹着那首在巴黎酒吧里,他教过她的民谣小调。本是想讨好讨好的,谁知,他只冷冷一句,“很难听。”
很难听么?阮甘棠当时生气,却是婚后才知道,不是她唱得难听,而是霍乔松不喜欢音乐了。自从毕业之后,他便解散了乐队,回来帝都,一心打理霍家产业。自此,跟摇滚和音乐彻底告别。
她也有问过为什么,他只说,“不喜欢了。”
“不喜欢?那就不喜欢了。”她对他笑了笑,拉起来他的手。她能做的,不过是陪在他身边罢了。
他应酬多,胃不好,她学养生、学厨艺。每天早起熬热粥,晚上煲骨汤。
他工作忙,厌食症被送进医院,她就换着法子哄他吃饭。甜的、辣的都挑,那就盐焗、醋溜、黄焖,总之,暖胃又暖心。
次年霍启炎将大权交到他手上,新上任,公司里元老多少有些异样的眼光,不服的不服,造谣的造谣。外头齐家掀风作浪,想乘虚而入。
重要决议会上,他当着长辈们的面儿,直一把刀锋刺进手背肉里,看得她心都碎了。出入医院,贴着身的照料。她忙里忙外的都是为了他的身体,偏生他就是不好好爱护。
那手背上留了疤,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将这些故事都画进了漫画里。焰焰做了那么多,就连读者都在催着艾斯动心。可她的王子,真的是一座冰山,好像怎么也融化不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霍乔松并不在意她。
她又去了巴黎旅行,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了巴黎大画廊主洛克先生。
洛克先生很客气,邀请她看了整整两周的画展。也答应阮甘棠去她画廊看看她的作品。如果洛克先生满意,能带着她的作品签约去巴黎展出。
☆、天明(2)
晚上, 她回来霍乔松的别墅。谁知,门锁都已经换掉了。发信息给霍乔松后,整整三个小时,他才回来。倒也是, 他回信息从来不及时, 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应酬。
阮甘棠淋了些小雨, 忽的想起那年巴黎的音乐节。她也是这样, 一个人走过来的。微博里私信在催她更新艾斯王子, 她在心里冷笑, 从来就没有什么王子, 只有她自己。
她有些拿定了主意, 从今往后, 她一个人过, 了无牵挂,然后再办自己的小画展。
霍乔松回来的时候, 她已经在门边睡着了。男人膝盖靠了靠她的手臂,“回房睡。”
她头有些晕, 抬头看到他的影子也是模糊的, 她也并不想看清楚。他身上淡淡酒气,该是刚应酬回来。她直绕开他,提着箱子上了楼。
早春的雨寒,第二天起来,她头重脚轻,是真的病了。额头滚烫。可洛克先生下午两点的飞机,她约的人家上午去画廊。只好顶着高烧出门。
她担心自己开不了车,原本想叫出租车,却被霍乔松拉上了迈巴赫。
“去哪儿?先送你。”
阮甘棠淡淡回着:“回画廊。”
她去巴黎两周, 又奔波在市里画展,没落家。整整一个月没见霍乔松了。家里门锁换了,都没让她知道,霍乔松怕是也不大想见她。
她侧脸朝着窗外的方向,浑浑噩噩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正打吊针。
霍乔松早不在了,王杨陪着旁边的…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她失约了。
王杨解释着,“太太,刚刚您在车上发烧,霍总把您送来医院才走的。他还有个紧急会议,让我在这儿照顾着。”
“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头疼?”
阮甘棠顾不得王杨,捉起来手机,忙给洛克去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洛克先生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张雅尔请假了,让人家生生在画廊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阮甘棠赔礼道歉不止,洛克先生也只是安慰,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下次还有机会合作的。
阮甘棠下午才回到画廊,里面空空荡荡,挂着满墙的大画,无人问津已久,似是早该习惯。她一张张逛了过去,在那张背影面前停了下来。
她打定了主意,她要结束和霍乔松这段不对等的关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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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廊一住下来,便又是两个星期。期间她让保姆王妈给她送了两趟衣服。她自己却不着家,就当是离婚前冷静期。霍乔松找过来的时候,正是黄昏。
阮甘棠给他倒了杯酒。
“我们离婚吧。”
他脸上有一瞬的诧异,很快被压抑了过去。没说什么,该是默认了,起身的时候,却碰倒了阮甘棠刚给他到来的红酒。杯子碎了一地。他满不在乎,往门外走了出去,“律师会找阮明瑞商量离婚协议。”
“……”结婚也是协议,离婚也是协议。她跟了两年的人,不过是两份协议罢了。她起身蹲下身去收拾玻璃碎片,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像是自来水管坏了似的。她实在看不清,只好将自己塞在吧台底下,翻着手机出来,一张张霍乔松的照片,删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眼里星星点点,有什么东西也在抖动着。他凑来她面前,附着在她唇齿之上,直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往楼上去。
沙发里、阁楼上,霍乔松从未有过地烫着她。她身上敏感,第二天醒来,皮肤上的红印还退不了。他躺在她床侧,将她紧紧卷着,“别走,棠棠。再陪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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