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迢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猛地将手捏成拳捶打在门板上,随后她将手按在门把上,用力往下压,狠狠推开了门。
门板划过地面发出刺啦的尖锐声响。
门内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部放在她身上。
有惊诧,有疑惑,也有心虚。
温迢挺直脊背,找到祁也所在的位置,将他的衣服往床上一丢,随后将其他三瓶饮料咚隆一声全丢进垃圾桶,独留下给祁也的那瓶,“给你买的。”
寝室一时间陷入寂静。
任何人都感觉到了温迢的情绪不对。
祁也起身,他脸色还有些苍白,睫毛纤长,颇有几分脆弱之感。
他从温迢握紧的手里接过水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往下压,坐到他原先坐的位置上。
他轻声问:“喝热水吗?”
“喝。”伴随着这句话,温迢的眼泪大颗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她抬手用力一擦,衣袖将眼睛摩擦得通红。
旋即,她恶狠狠盯着陆子承,但是转瞬间眼泪又掉了下来。
祁也端着热水递到她的手上,温迢不想喝,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她对祁也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祁也披上外套:“我送你。”
来的时候温迢并没有觉得气温让人不适,回去的路上,温度好像让人冷到了骨髓。
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祁也递给她一张纸,“别哭了。”
话音刚落,他咳嗽了起来。
温迢低头一看,祁也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你回去吧,反正也不远。”
祁也摇头,“没事,别哭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面一定有对你更好的人。”
被祁也一安慰,温迢哭得更凶了,她蹲下身抱住双膝,头埋在膝盖处就开始呜咽起来。
一边自言自语——
“我真的从高中就喜欢他了。”
“以前我回家的时候,他就在身后跟着保护我……”
“我觉得我们关系是很好的……我以前经常去找他……”
……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不是他的错,但我就是很难过……”
“凭什么啊……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啊……”
“我现在才知道……我其实……对他而言……就是个累赘……”
……
温迢哭得有点累了,眼泪逐渐止住。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就是已经很烦我了,为什么那天还要对我做拿些引人误会的事,说出让我误会的话,我就这么好玩吗?”
一阵冷风席卷过来,祁也不动声色挡在风口处,“哭够了就回去,早点回头,对大家都好,他不值得,你知道吗?”
-
晚上温迢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接到了陆子承打来的电话。
他的开场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对不起,温迢。”
温迢没吭声。
“我知道你在听,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解释,你可能现在很累,已经要睡了,明天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可以吗?”
“你别多想,我只是口快,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我的,温迢。”
……
后面说了些什么,温迢都强打起精神认真听完了。
说到最后,陆子承接着说,“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可以。”
温迢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像是自己无论多么想放弃,但是心底里总是抱有一丝期望的。
两个人说清楚之后就挂了电话。
-
温迢一觉睡醒之后。
发现自己眼睛也肿了,感冒好像也加重了,中午要去找辅导员,她在底下买了瓶冰水敷眼睛。
乔思听到她的遭遇之后在她耳边骂了半天的陆子承,直到温迢要出发去办公室才止住话头。
“等你回来,我继续骂。”乔思说。
温迢不太想说话,心累,身体也累,感觉走路都有些迟缓,两眼有些花。
辅导员是个还算年轻的女性,先是关心了一下她们寝室的情况,就在温迢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辅导员的脸色变了。
“听说你们一起孤立许斯田?”
温迢感觉头疼更加剧烈了,她解释,“没有。”
“人家家长电话都打到我们这边来了!”辅导员的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
温迢大脑转不过来,怎么就闹到家长那里去了。
尽管精神已经累极了,她还是认真解释,“真的没有,我们就是宿舍间有些小矛盾,不存在孤立一说,只能说自己划分界限。”
辅导员又问:“许斯田这几天是不是没在寝室住?”
“没有?”
“那你还说没有孤立?人家都搬出去了,说是你们不让她住的。”
温迢大脑一片混沌,“您听谁说的?您可以把许斯田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您现在是什么意思?就是认定了我们孤立她吗?”
第24章
温迢一顶撞, 辅导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我冤枉你了?”
温迢觉得她和辅导员根本就说不通,人家的态度已经摆的很明确了,就是向着许斯田那边的。
温迢试图解释。
“我们真没孤立她, 就是玩不来——”
“玩不来就孤立?”辅导员接过她的话,语气不善, 显然是已经认定了, 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温迢的“恶人”形象深入人心。
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冷而透骨, 温迢身体发僵。
她觉得委屈,有苦说不出。
将头低下,她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住, 抵住嘴唇咳嗽了两声, “随您怎么想,反正您也不听我讲。”
结果就是,温迢一声不吭地听辅导员说了半个小时,并且严令她给许斯田道歉, 才挥手让她出了办公室。
到最后她都已经麻木了, 看着辅导员不耐烦的神情, 她点了点头,礼貌性地朝辅导员鞠了个躬准备离开。
温迢一动不动地站了这么长时间, 又被冷风吹着, 身体发冷,手指冰凉僵硬, 腿部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出了办公室, 她朝发红法肿的手心里哈了口气。
吸了吸鼻子,感觉感冒又加重了,脑子仿佛一团浆糊。
有点想哭。
她狠狠擦了下眼角。
行, 没哭,一点眼泪都没有。
骂就骂,又不会少块肉,被狗咬了一口还能怎么咬回去吗。
出了办公室,外面的空气是刺骨的冷,灰蒙的天压抑。
温迢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为抵抗寒风做微乎其微的努力。
回到寝室后她喝了药,拉好窗帘后又回到床上躺下。
身心俱疲。
-
她是被一阵吵闹的电话铃声弄醒的。
温暖的被窝里,温迢心里烦躁。
她的眼睛都睁不开,手往枕头底下摸索着,半晌后才摸到手机。
温迢也没看来电人,直接就滑动接了电话。
“温迢。”
熟悉的声音,是陆子承的。
温迢强迫自己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有事?”
两秒后,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干什么?”
“才睡醒。”
“这样,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温迢一愣。
似乎是知道温迢的疑惑,那边出口解释,“昨天你答应我出来见一面的。”
温迢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事情,可能是烧糊涂了,昨天的事情都给忘了。
她应下后,没别的好说的了,挂断电话。
眼睛闭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着,又将手机从枕头底下抽出来。
这才发现微信有几条新消息。
一个是陆子承发的“在吗?”
是在半个小时前,估计是发微信她没回才打来的电话。
温迢退出聊天框,还有几条消息是祁也发来的。
71:【感冒好点了吗?】
之后间隔了十分钟。
71:【睡着了吗?】
间隔半小时后。
71:【别想了。】
71:【不开心就来找我,爷就将就着来安慰安慰你。】
温迢一时半会儿没退出去,将这四条消息看了好一段时间。
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酸涩,她仰天躺下。
祁也真的,还是很好一个人。
思绪回到高中的时候。
有些从前被她忽略的东西,一帧一帧闯入脑海。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买给她的酸奶。
她想吃草莓,祁也就给她买,冬天她的衣服单薄,他就将他的校服脱给她。
她高中时候生过一场很严重的感冒,当时祁也一天三次下楼守着她喝药。
…………
一觉睡到傍晚,温迢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头脑虽然还是发胀,但是整体上还是好了很多。
乔思下午和社团出去活动,到现在还没回来。
寝室里空荡荡的,窗帘将寝室遮挡的严丝合缝。
她摸索着下了床开了灯,懵了几秒后将手机拿出来,没有任何消息,陆子承的消息也没发过来。
温迢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陆子承是不是又把才说过的话忘记了。
内心挣扎许久,久到站在原地的腿都僵硬发冷,想着放弃算了,陆子承的电话掐在这个点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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