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吃好,昭昭出去找小伙伴玩把壮壮也带了出去,苏寒洗好澡去阳台晾头发,上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休息了一会,中午苏寒包了点素饺子,和俩孩子对付着吃一顿,谁成想陆荀回来了。
“我去给你下点面条?”苏寒刚要收拾碗,见他回来就道。
俩孩子早已吃完跑出去玩了。
陆荀看着三人的碗,吃的应该是饺子,数量卡的死死地,一个不剩,这是没做自己的。
他以往中午回来吃饭都会提前说一声,今天这情况苏寒还真没料到,好在早上擀的面条还有,这会做起来也快的很。
“你歇着吧,我自己来。”陆荀撸起袖子,跑厨房就着饺子汤煮了碗面。
“你哪天回来的?”苏寒好奇的问他,还以为一个归期不定至少得俩月呢。
“初二。”
苏寒笑道:“这么早,那你这些天——”
“吃饭睡觉去队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话听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苏寒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下次带你一起。”
陆荀眉眼立刻染上笑意,苏寒心中失笑,还真是比成成都好哄。
傍晚孩子们回来见到爸爸可开心了,陆荀陪着他们玩了一会,还没到八点,俩孩子就哈欠连连。
“赶紧睡觉去,明天带你们去买糯米粉,我们做汤圆吃。”苏寒催促他们道。
“我要吃黑芝麻馅的。”昭昭开心的说。
苏寒拉住想要溜走的成成,“洗澡去,你闻闻身上臭不臭,今晚不洗澡别想睡觉,昭昭监督他。”
成成这才不甘不愿的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被冷落了这么多天的某人,夜里却只折腾了一回就放过了她。
“早点睡吧,”陆荀亲了亲她的额头。
过了元宵节,俩孩子就都开了学,苏寒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
郭红抱着三胎的女儿过来串门,满心满眼的有女万事足。
“你看看,是不是跟昭昭小时候一样胖?”郭红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小声跟苏寒说话。
苏寒瞧了瞧,这孩子养的好,可比昭昭小的时候胖的多。
“你不知道小李有多开心,当年聪聪刚生下来时也没见他这样,这小棉袄是生对了。”
苏寒也笑道:“男人大多疼女儿,陆荀那时候也这样,要星星摘月亮的,一次也没舍得打过。”
“生了这个还生吗?”苏寒问她。
郭红摇头,“不生了,有儿有女我也满足了,任谁再说也没用。”
小李前阵子升了营长,他妈过来了一趟,见了郭红就是各种夸,直说小李能有今天离不开郭红的扶持,郭红这么多年没人帮着照看孩子的气性一下散了,待小李他妈跟亲妈也没啥区别。
人家都说她刀子嘴豆腐心穷讲究还爱听好听话,真没冤枉她。
等到成成和昭昭放暑假,苏寒的图稿已经攒了厚厚一册。
昭昭最喜欢翻这个,还经常提出一些非常有参考价值的意见,让苏寒欣喜不已。
成成这小孩小时候还能静下来写写画画,越长大越是坐不住,天天跑的没影儿,今天傍晚回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是不是下河洗澡了?”苏寒板着脸问他。
成成死不承认:“没有,这是在二柱子家玩水被他们几个泼的。”说着就抓住衣服的下摆使劲一拧,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的水。
“哼!不承认是吧,等会我就去问问二柱子他妈,看你还抵赖。”
“真没有,不信你去问。”成成跑到洗手间把上衣脱了,回房换了件干净的。
吃完饭又是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出了家门,成成赶紧跑二柱子家把他拉出来,两个人悄摸摸对好口供,这才放下心来去玩耍。
这小子太皮,苏寒实在不放心,偷偷跟着去瞧了瞧,一帮小孩在半米深的小坑里,个个光着屁股在里面狗刨得很欢快。
实在辣眼睛的很,苏寒扛不住撤了。
晚上等着成成的自然是久违的男女混合双打。
犯错误可以,但是说谎不可饶恕。
昭昭在一旁看的心有戚戚,哥哥哭她也直抹眼泪,陆荀不舍得女儿哭,这才放下竹板。
“想学游泳让爸爸教你,不能背着人跑到河里知道吗?”苏寒给他擦擦眼泪,言语中不无关心。
成成哽咽着点头。
自那以后,吃过晚饭,陆荀就会带着他去学游泳,正儿八经的蝶泳蛙泳学会以后,那套狗刨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小孩子们都说成成哥的爸爸真好,每天带着他去玩水,一个个羡慕的不得了。
成成可得意了,天天缠着陆荀带他去河里,久而久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天晚上两人照常从外面回来,趁陆荀去洗手间的功夫,成成一脸贼嘻嘻的跑到苏寒身边,悄悄对她说:“妈妈,河边有人偷看爸爸。”
“真的?”苏寒诧异的问。
成成使劲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陆荀进来,成成吓得出溜一下跑了,陆荀回头看了看他,问苏寒:“这小子干嘛呢?”
苏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说有人在河边偷看你们游泳——”
这个听说自然是成成说的,陆荀失笑:“是警卫员。”
他的警卫员一般不会跟太近,也从不往家里来,俩孩子还真没见过。
这小子又谎报军情。
苏寒自然是信陆荀的,不过夏天也快过完了,就趁机暂停了两人的饭后活动。
下半年时,到处都在传要恢复高考,苏寒就知道离宣布这一消息已经不远了。
这段时间好多嫂子来苏寒这儿,想借复习资料给自家孩子看。
这么多人,苏寒手里的课本连同教案也就一套,借给谁不借给谁都是个问题。
索性直接把教案拿到印刷厂大家凑钱印了一部分,不管能不能考上,人手一本,一个个学的可认真了。
林佳过来就说她:“你干脆办个补习班得了,这样他们考上了也能记着你的好。”
“大家底子不一样,办补习班很没必要,那些教案他们看明白也差不多能考个大专了。”苏寒不想掺合这些事情,是非太多,能不能考上还是凭真本事说话。
11月宣布高考,12月就考试了,马桂兰家的三个女儿都去了,李素芳和孙巧凤家的小梅、小菊、卫国、卫党,连同石头和平安都参加了。
幸好最后这一批男孩子还没来得及被安排到部队,不然这届高考就要耽搁了。
成绩出来后,几家欢喜几家愁,马桂兰可真是扬眉吐气了,走路都带风。
当然也有人说风凉话,“考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丫头片子一个,早晚是别人家的。”
马桂兰丝毫不在意,任凭你说,人家日子过得红火着呢。
可喜的是,苏寒带过的学生成绩普遍不错,就连一向成绩垫底的平安和石头都考上了大专,这个升学率可真是高的恐怖。
后来有人发现这个情况,那几本教案都快被传疯了。
等上大学的都走了,苏寒这儿才恢复平静。
学生们感激不已,对于她昔日的细心教导,一生铭记于心。
78年的春天,街面上的管理已经有些松散,往常见不得光的黑市也不再有人去抓捕。
苏寒去街面上寻了一圈的铺子,大都是国营的,估计到年底就算要租也只能租家民房来用。
为此苏寒特意找了之前帮着拉东西的那个大爷,问问看临街的哪家有意向出租。
“最好是能直接买下来。”
苏寒怕麻烦,以后租金肯定越来越高,她既不想当冤大头被人宰,也不想做些让人厌烦的扯皮。
“我帮你问问,放心好了,只要政策允许,肯定有人愿意出租。”大爷保证道,这么些年苏寒也跟他打过不少交道,为人热忱的很。
找铺子的活交给大爷之后,苏寒就没再管,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就是寻到一个可靠的供货来源,布料要好,最好能定制。
她先找方大嫂了解了纺织厂的情况。
“机器每天都没停过,就我们这小县城,供不应求着嘞。”方大嫂颇为自豪道。
苏寒心想,再等半年试试,到时候外面的布料涌进来,又便宜质量又好,价格冲击之下,本地的纺织厂估计很难生存。
“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看,过段时间想订一批布。”苏寒跟方大嫂说,布料如何还是要亲手摸一摸才知道。
方大嫂干了这么多年,早已是个小领导,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不过听说苏寒要买布,就诧异的问:“你买这么多布料干什么?倒买倒卖估计是不行的。”
“这不是都说要改革吗?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做点小买卖,两个孩子渐渐大了,挣点钱补贴家用。”苏寒笑着说道,最近有许多摆摊的都没人管了,买东西方便了许多。
方大嫂还是不太乐观,“谨慎点好,别又被割了尾巴,这政策谁知道哪天又变了。”
她的好意苏寒都懂,只是清楚的知道未来走向,不至于再缩手缩脚。
看了布料,苏寒觉得还凑合,走高端市场肯定不行,可以先用来打开局面,后续再找靠谱的厂子供货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