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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正在靠近我 (霓虹飞行)


  作者有话要说:————一段碎碎念————
  我始终认为,嘉霓的欲望是正常的。即便有所谓的“性瘾”,也是正常。而在我的设定里,她没有。
  可能大家都有了一种默契,即作者不应该为自己笔下的人物作过多的说明和解释,读者自然会有自己的体会。某种程度上我是认同的,也几乎没有这么做过。
  但想说明一下自己写这篇文和塑造小江的动机。
  写这篇文伊始,我有我的私心——让性成为和吃饭喝水睡觉一样正常且频繁的存在,甚至有些极端,想让性出现在每一章里面,不过没有做到。也没有必要,因为即便是吃饭喝水睡觉,也
  gggzzzhhh:rottenchocolate (5/6)
  不会章章都写。
  浅显一些理解,嘉霓是有一片鱼塘的,小江也是其中一只,两人的相处过程也像我的第一版文案那样“先打开身体后打开心”,我也试图展示出从“性”到“性.爱”的一个过程。“性”是具有功能性的,在一定前提下,“性”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这是我写这篇文的动机之一。
  再是塑造小江这个人物的动机,不写嘉霓,是因为嘉霓已经具备了很多优秀的品质,某种程度上,她偏向于讨喜的一类人物(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而小江,开始时他话少,性格闷,在事业上没有成就,显然,不是讨喜的。但我为什么会写,是在上一本《隔壁热》之后,对人物形象塑造的思考下做出的决定。因为《隔壁热》里面,我比较满意的一个人物是祈凉,虽然他足够讨厌,但某些时候也足够真实和接地气(他的缺点其实还不到真实生活中我弟弟的百分之一)。我很喜欢这个人物,不是说喜欢他的缺点、喜欢这个人,而是通过文本表示出来的一个比较真实的人物形象。
  我认为这样塑造人物是正确的,所以想要继续尝试,尝试前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小江必然是不讨喜的。不过效果也和我的心理预期相差很大,但是是基于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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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更新:2020-11-09 08:27:39
  天气越来越冷, 理发店往外的墙面上,爬山虎只剩干枯的藤蔓布着。重庆的冬天湿冷,严湖感冒引起咳嗽, 坐在屋里冷得很,却不愿意多穿一件衣服。
  江虹上大三后忙了很多,又赶上期末,要拍的作品不少, 不是往洪崖洞就是往千厮门大桥跑。这天在酒吧翻拍完《堕落天使》,江虹带了些吃的回理发店。
  催着严湖吃完药,她拿了相机坐在门口凳子上。严湖一会儿跟出来, 倚着门站:“别拍了,别想太多, 都是意外。”
  江虹不动, “不可能是意外,我必须把那畜.生揪出来!”
  自严湖上回喝完酒在巷口见到死了的流浪猫, 两人和好后, 又陆续见过两次。皆是横尸,死相惨不忍睹。
  江虹挨家挨户去问过,可没人知道, 也没人见过。
  期末考的那周,江虹住在学校,考完最后一科才收拾了东西回小巷。先去了出租屋放东西, 再去理发店。
  和往常一样从中间弄堂穿过去, 这回中间蹲了个小孩儿。
  江虹认识,先前还给他拍过写真集,小孩背对着她,她想逗一逗他, 顺便把他吓到的样子拍下来。
  镜头伸过去,先拍小孩背影,到头顶,伸手要去拍他肩膀,镜头先越过他头顶拍到了地砖。
  地砖上躺着一只猫,身上几道伤痕,僵着身体,明显已经死了。而小孩的手里,拿了把玩具刀。
  江虹呆滞的那两秒,小孩回头发现了她,并冲她笑了笑。
  江虹差点就要冒出冷汗,她很快反应过来,拿了相机对准了小孩和猫,声音都在抖,“你为什么要杀了小猫?!之前是不是都是你?你才几岁啊!那些猫那么可爱!”
  与此同时,医院大楼里,严湖坐在诊室当中,对面是他的诊治医生。
  这一场戏具有一定难度,可拍了两条就过了,且两条都能用。
  黎炼原本都打好了讲戏腹稿,要给江澍分析此时此刻严湖的心情,告诉他严湖在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之后的反应该是如何,没想到他抓得十分准确。
  按照场次,电影已经到达后半程,所有事件汇聚推出高潮的关键时刻——严湖面对病魔束手无策,江虹揭发举报虐待流浪猫的
  小孩及他的父母,却反过来被诬陷为恋.童.癖。她放在学校和出租屋的照片被翻出来,来自各地的各个年龄的小孩照片都成了证据。紧接着微博号被攻陷,当事家长的嘴脸和权力比想象中可惧,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江虹口袋里还装着严湖的化验单,而恰巧,教学楼外正在施工,一块板砖成了流血事件的开端。
  电话打去给家人,江虹让她爸带上钱来。
  “还有——”江虹异常平静地喊住她爸。
  “什么?”
  江虹冲坐在她对面的校长笑,冲着电话说:“权力。”
  把权力也带上。
  镜头对准她藐视一切的眼睛。
  黎炼在开拍之前说过:“被诬陷的场面我不要多,只要一场,我不想要渲染她多惨。她也不需要哭,江虹在整场戏里只哭一次,一次就够了。人物自身的张力不是隐藏在身体里,而是地底下,来自泥土,是那种冲破土地的原始力量。本质上是一样,上一场你哭得多么纠结,这一场你笑得就得有多纠结。”
  夏意浓意会,眼神里的内容矛盾,一对眼睛却是坚定的。
  “cut,”黎炼开口,“换词,再来一条,随便拍。”
  既是为了过审,那便随便拍,虽说结局早已注定。
  也果真拍一条就过,紧接着,准备拍电影最后一场。场次提前,又是十分重要的一场,黎炼把夏意浓喊到跟前讲戏。
  “现在就你一个,严湖不在了,死了,你是时隔了一段时间回来,理发店已经转出去了,你就只是坐在店的对面,就那么看着对面陌生的人。人很难或者说也没必要把过去的悲喜全部抛弃,人生不是彻底的悲或喜,大多时候悲喜交加,或者悲与喜都没有。说实话很难演,这里的笑既是铭记,也意味着江虹要往前走了,绝对不能笑得过分,不然就得演成神经病。”
  准备的间隙,夏意浓出门透气,她盯着斜对面的人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涂嘉霓背靠墙站着,脖子上挂着相机,正看着对面被化妆师围住的江澍,她举起相机找准机会拍下一张,放下相机时注意到了夏意浓的注视。
  “怎么样?”涂嘉霓几步过来,站在了夏意浓旁边。
  “我在想——”这段时间涂嘉霓整
  日都在片场,虽说是拍照,真正拍的时候却很少,但见面多了,两人愈加熟稔,夏意浓自然地碰了碰涂嘉霓手里的相机,“我在想,江虹把相机全砸了的时候,是不是决定以后再也不碰了?”
  “你觉得她会么?”
  “我肯定觉得她会,我是想知道……你写她的时候是怎么设计的?”
  涂嘉霓低头看着相机,“没有设计,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也看到了,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夏意浓也盯着相机看,思考几秒后,问出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忘记严湖了么?”
  她早就察觉出来了,江虹和涂嘉霓本人的关系绝不是人物和编剧的关系这么简单。
  见涂嘉霓抬眸,她又补充,“我是说,就最后这场戏,江虹是不是太淡定坦然了?她那么爱严湖,不可能那么快就放下。”
  涂嘉霓挪开目光,看着对面墙上还开得旺盛的爬山虎,“你要是问我,那我肯定说没有放下。但是现实和剧本不一样,严湖的病,在认识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夏意浓闻言咋舌。
  “还有,江虹在戏里是20岁,快到21——”涂嘉霓顿了顿说:“我27了……而且,坦然不代表放下,也不代表就没有背负,有些人失去爱人,一辈子都放不下,终身不娶或者终身不嫁,有些人不是的,你觉得江虹是哪一样?”
  两人的对话里,主语总是指代不清,听起来云里雾里,也只有两人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等夏意浓回答,涂嘉霓颠了颠相机,“你已经有答案了,现实也已经有答案了。早在江虹和严湖说起格式化的时候,就暗示了结局,他们聊的是把坏人格式化,故事的结尾,是江虹把所有的相机格式化,她可能是冲动的,但她确实没办法再以照片的方式去缅怀他。”
  “所以一开始你取名《记忆删除》?”夏意浓虽早已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但现在真正听涂嘉霓说,还是不免唏嘘。
  “嗯。”涂嘉霓点头。
  “挺好的,不过现在的更好更妙,《夏日死亡报告》,讽刺,又狠决。”
  讽刺在江虹原来打算拍陈西的奶奶——拍死亡,可遇到严湖后临时改了主意,殊不知,恰好就将他死亡前的时光拍了下
  来。后来这部作品获奖,荣誉却不属于江虹,而是滥用权力的学校。
  狠决,狠在江虹用板砖将小孩父亲拍伤的那一刻,将记忆删除的那一刻,还有最后冲着理发店露出笑容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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