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周边的人都说十八岁是最特别的年纪,以往他不以为然,如今却深以为然。谁会想到他循规蹈矩了快十八年,会在最后一年遇见这么一个反复无常、招摇放肆的狐狸精,迎来人生中迟到的叛逆。
十八岁啊。
颜姝不当回事儿地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他的嘴唇:“那请问这位未成年……你现在在做什么?”
“阿姝!”
山丘上面忽然传来温玉焦急快哭的喊声,隐隐有路随安抚的声音,伴随着凯撒“肝肠寸断”、狼一样的低嚎。应该是温玉他们听见声音她掉下来之前与沈遇书的争吵,出来寻却没找到人。
这种时候,她还能在黑暗里好整以暇,夜视眼一样盯着沈遇书,翘着狐狸尾巴期待地看他的反应。
沈遇书不慌不忙地捏了她的肩,在她肩下一寸的锁骨上轻微按了下,乌漆嘛黑的夜里什么也没看清。他没记错的话,她这儿有一个圆圈的纹身。
他平复了下剧烈心跳的余韵,眼睛在漆黑里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眼,轻声说:“学姐不是让我练习?我在勤学苦练啊……”
可怜颜姝一句“反击”还未成型,就又被“冷静无害”的学弟堵住了口。
这次他像是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关于唇舌的技巧“惊天地、泣鬼神”地进步,把颜姝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理智“三五两脚”地又给踢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条件反射”地与对方快要打起了结,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少年单薄却宽阔的肩上,另一只手更是背叛了大脑,擅做主张地摸去了毛衣里面。
这实在是……猥亵未成年了。
造孽啊。
可能实在是她的手太冰,沈遇书浑身肌肉明显僵了瞬,而后退开两寸,伏在颜姝耳边喘气:“怎么样?进步了吗?”
颜姝像审视什么精贵的展品一样凝眸注视他,而后眼里划过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可惜,突如其来地开口奚落:“瞧啊,我们天才竟也如此自甘堕落呢!”
尽管没有一点光亮,半点看不清她的脸,但沈遇书脑中却自然地出现了她直白不掩饰的嘲讽表情。
已经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他面不改色:“我不觉得,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自甘堕落。”
颜姝嗤笑了声,拖着长腔故意说:“原来我们小天才追女孩子都是这样追的?”
“首先,”沈遇书平静地说:“我只追过学姐一个女孩子。”
“其次,”他学着往日颜姝的举动,怜惜“文盲”一样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畔低语,“学姐也是研究生,没听说过‘因材施教,因人制宜’吗?”
颜姝眯起眼,在任何风花场合她都没输过,如今看着就要被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莫名不太爽。
“这是阿姝的衣服!阿姝!”
忽然,温玉的声音就在头顶上方响起。
“别着急,应该就在这附近。”路随安慰说。
照明极远的手电光惨不忍睹地往他们旁边一扫而过,此时的情景突然就像古时候私通被捉奸在床。
颜姝动了动被冻僵的双腿,凉凉道:“还不滚下去!”
沈遇书听话地翻身坐到地上,还不等她动作,整个人就又被他抱紧怀里,朝上面喊:“我们在这儿,把学姐的外套拿下来。”
手电筒立马应声照了过来,而后是温玉突然爆发的哭腔:“找到阿姝了,阿姝在这儿。”
又哭又笑,听起来滑稽,又戳心。
颜姝被光刺得眯起了眼,懒洋洋道:“放开我,没人感激你的。”
沈遇书少见地没有理她,拉了下她裙角遮住腿,目光扫向上面——
温玉被路随搀扶着跑下来,“慢点。”
他第一时间拿过温玉手里的外套给颜姝披上,才握着她手臂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问:“学姐,有没有摔到哪里?”
随着他的问题,满脸泪痕的温玉也紧张地盯着她。
路随皱着眉,眼里也有几分担忧。
后面跟上来的陈怡,稀里糊涂地跟着找了一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担心偶像啊!
上面还有条被众人遗忘的大狼狗,正在吠叫。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特别是温玉……颜姝只好原地跺脚,随口道:“没事儿。”
“我真没事儿。”她摸了摸温玉的脸,笑着哄:“小鱼儿别哭了啊。”
温玉突然哭出来,下一秒扑上来,“阿姝,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擅作主张让你来的,还……还不该选这么个地方,让你摔倒。”
颜姝脸上那点儿笑容淡化了。
她确实不该来……
正常人的生活本就不适合她。
沈遇书眉心拧紧,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我和学姐的矛盾而已,在哪儿都会发生。”
没有该不该让来一说,如此明艳的大狐狸,就该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炫耀她漂亮到令人发指的皮毛,尝尽人间烟火的鼎盛兴衰。
路随把手电筒往他们俩脸上照了一圈,适时出声:“谁说不该来,这一趟阿姝收获大了,对吧?”
颜姝对上这货玩味的目光,笑了起来:“确实不错。”
第28章
周末的事, 周一上完宋郁的课,沈遇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尽管他并不喜欢让他们接触,但同时心理学专业的他也知道, 只有宋教授了解她的情况。
所以颜姝刚从老陈那里回来, 就被宋郁找上门。
她并不意外, 便用指纹打开门, 边说:“你是不是和老陈达成了什么不好明说的交易?”
他能踩着点上她家, 一定是知道她今天有课, 老陈肯定出卖了她的课表。
宋郁笑笑:“我上学的时候, 我爸总喜欢让他认识的老师看着我一点, 我有不听话就告诉他。”
颜姝进门, 照常去开门放凯撒, 在院子里扬声问:“所以就是当年那些小报告,成就了我的宋医生?”
凯撒认识宋郁, 知道家里有其他人也不叫,并且一打开笼子就叛变, 十分没良心地冲向屋里那人。
“我的”二字让宋郁一愣, 她总是能……有意无意让别人的心脏瞬间失了频率,而她自己悠哉悠哉笑看一切。
直到毛绒绒的一大堆冲到了自己面前,他才回过神,抓两下凯撒的真毛大围脖,淡笑:“是啊。”
“所以——”颜姝洗了手进屋,意味深长地拖长腔调,目光不怀好意地绕到他脸上,接上一句:“宋医生照顾我是想当我爸爸?”
宋郁:“……”
颜姝继续道:“如果能气死颜城,我也不介意的。”
要是可以换个爸爸, 她简直求之不得,一点不也想身体里流着颜家暴躁的血,像一座沾了多代人黑色干涸血液的牢笼,混着锈迹斑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继续让她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宋郁抵唇立刻咳嗽两声,笑言:“我可不想和阿姝差了辈分,来聊聊昨晚的事儿。”
颜姝脱了鞋,蜷着双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问:“沈遇书和你说的?”
温玉和路随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俩和宋郁再熟,也是她发小,站自己这边儿。她没有发话,他们不会多嘴。
她到了家,就十分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就很有世家纨绔的意思。一层不变的是风情,有曲有直的软线条,瘦得盈盈一握的腰,连蜷缩的脚指头都在勾引人。
宋郁“嗯”了声,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到衣领斜挂的肩,忽然说:“沈同学……对阿姝挺认真。”
颜姝十分不以为意地“啊”了声,手撑着额头,说:“那样的人,对什么都认真吧。”
他们就像是一个极端,于她来说,生命里的所有不过是过客,不过是消遣,插身而过之后,或许连人的面貌都记不清。沈遇书就不同,他不会去搭理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会加以选择,而后认真研究,而后变成一生的勋章,永远铭记。
两人的纠缠,是天才少有的一道错题,只是他现在还没认识到。
宋郁拿起沙发上被阿姨叠起来的薄毯轻轻展开搭在她小腿上,把话题拉回来:“嗯,来聊聊昨晚的事。”
颜姝动了动脚,“你说。”
宋郁问她:“昨晚没吃药?”
她的药一直没有停,照沈遇书的叙述,她昨晚的症状并不重,一般吃过药就能控制。
颜姝褐色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十分不在意地说:“忘了带。”
一个常年吃药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随身带药,她故意说出破绽明显的谎言来扰乱别人的思绪。她向来虚虚实实,嘴里没一句实话,要想不着痕迹地瞒过一个人,不要太容易,但太过完美,才最可疑。
宋郁只是轻微皱了下眉,果然没纠结这个问题,而后又问:“阿姝很久没有发作了,昨晚因为什么?”
颜姝莫名不耐烦,一摆手:“他太烦了,赶也赶不走。”
怎么会有如此锲而不舍的人,在各种撩骚场合,通常只需她随便暗示一下,懂事的人就不会再不识趣地贴上来。就连邵扬也只会在颜城有所动作的时候,才想起来找她。
“为什么要赶他走?”宋郁故作不解,而后一语中的:“阿姝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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