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我女朋友不就完了。”
“？”
这话像烟花一样，忽然就，在她心上炸开来，爆裂而开的花火，在夜空里闪烁。
她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夏侯旬变成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他和她表白的场面。但这些年，终究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如今她似乎摸到了一点儿被他表白的边边了。但她又怕只是他为了不一个人寂寞地吃饭而随便说的一个借口，所以，她半天都没什么反应，沉默着看着前方的车流。
前边有一辆车似乎追尾了，车屁股的灯一直闪烁，夏侯旬放慢车速，改了道行驶，她从车窗望过去，看见被追尾的那辆车的车主是个胸大腿长屁股翘的美女。
有点儿眼熟。
嗯。她好像认识。
姜雨栀。
“那辆车追尾了。”她说了句，脸贴着车窗。
夏侯旬随意看了眼后视镜，道：“啊，被撞车屁股的那辆车自己违规了。”
“哦，那车主我认识，同事，姜雨栀。挺漂亮的吧？你说她身材怎么样？”
“啊，没注意看。”
“骗人，你刚才明明就看了她的。”墨柔撇撇嘴。
夏侯旬低声笑了笑，抬手挠了挠额头。他额前的碎发自然垂着，遮住了他的眉毛。
“我是看她那辆车的车屁股被撞得怎么样了而已。你这是不准我看别的女人？”他挑了下眉毛，“这不还不是我女朋友么？就开始管上了。”
“……”
墨柔低着头看自己脚，没说话。因为她脸红了。
过了会儿，车子停靠在一家餐厅的门口的停车位上。
夏侯旬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后，又靠过去，替墨柔把安全带解开，她之前一直在想事情，没想过他会靠过来，她就吓了一跳，头抬起来，和他的脸撞到了一块儿，鼻子被撞得有点儿疼。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抱怨：“你干嘛忽然靠过来啊……”
“解安全带。”他顿了顿，抬眼扫了一眼她的嘴唇，笑，“你要是想让我干点别的，也不是不行。”
“……你今天晚上是打算一直扮演变态下去吗？”
“啊，我可没有扮演。”
“……”
终于。承认自己是变态了。
墨柔往椅子里靠了靠，拉开一点儿和他之间的距离，她缩着脖子，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亮的。
他还是帮她解了安全带，但是还没把车门的锁给打开。
“我觉得当个变态，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么讲。
“……”
墨柔偏了偏头，看窗外，餐厅招牌的灯带一直闪烁个不停，她的眼睛里映着那光，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吃饭？”她眨了眨眼睛。
夏侯旬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儿，还是离她很近，他好整以暇，说：“来都来了，不吃饭不太好吧？好歹，我是个变态。给个面子？”
“……”
变态说完后，还对她笑了笑，那笑怎么看怎么都像在勾.引她……
行吧，变态都这么希望她陪他吃饭了，她不给面子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那既然你都盛情邀请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这个变态吃一下饭吧。”她说。
他颔首，然后帮她调整了一下她椅子的高度。
“你想躺着和我说话？”他笑着问，“要不要再放低一点儿？”
“我没有要躺着……”
“我以为你和我说两句话就累了，想躺下来睡一会儿呢。既然不是，干嘛一直缩着？”
“你是个变态啊。我不这样，万一你忽然更变态了怎么办。”
“……”
夏侯旬帮她调整了一下座椅，调到一个和她的身高更贴合的角度。她头发有点乱，他帮她理了一下，手才刚放到她头上，她就一缩脖子，把脑袋都低下去。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说：“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用担心我变态。”
“……”
墨柔垂眼睛，盯着他的领口那儿露出来一点儿的锁骨，然后移开视线，道：“行吧，我同意和你去吃饭了，把车门的锁开了吧。”
“我刚才好像说了，想实现拥有女朋友的愿望。”
“虽然我很同情你，一把年纪了还没女朋友的事实，但你和我说也没用啊，我也不是阿拉丁神灯，怎么帮你实现愿望啊。”
“我虽然是个变态，但其实，对女朋友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那……具体一点儿呢？”
夏侯旬盯着她的脸蛋儿看了会儿，然后目光下移，定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是锁骨，再往下看了眼，最后又移上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
墨柔看见，他的眼神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至少，和平时比起来，很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就觉得吧，他的目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凝住了一样，然后她还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唇紧抿着。
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靠近了一点儿，说：“条件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漂亮吧。”
墨柔咽了口唾沫，小声问：“还有呢？比如身材什么的，高矮胖瘦呢？”
“差不多就得了，主要是，看眼缘。”
“哦哦，那还挺容易找到的。”
夏侯旬轻笑了声，看着她，说：“昨天你喝醉了。和我说了点儿话，你说，你有个喜欢的男的。还和我讲了一下，他的特征。”
墨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要晕厥了。
她心里边慌乱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密密麻麻的。
“那……我到底和你透露了多少，那个男的的特征？”
夏侯旬挑了下眉毛，道：“就，有钱吧，帅到变态的帅哥，开豪车，比较骚。我差点以为是我。”
“……”
这说的不就是你吗。
墨柔紧张地，用手抓了抓裙摆。
“那……还有呢？”她忐忑不已。
“那个帅哥一八八？啊，我没有这么高，所以应该不是我。”他笑着说，眼眸有点幽深，看着她的脸。
“……”
“还喜欢胸大腿长屁股翘的？我虽说是个变态，但要求没那么多。”
“……”
“你哭得挺厉害的，那男的你就那么喜欢？”
“……”
忽然的话锋一转，令墨柔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的。
“你说，他不喜欢你。”
“……”
“哭得挺伤心。”
“……”
夏侯旬凑近了，沉着声，说：“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干脆，换个人喜欢？”
“……”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试喜欢我行不行？”
“……”
第七十四章
黑夜里似乎有一束光打了下来。
墨柔一直觉得, 自己暗恋着一个人，那个人消失了很多年，她有想过这辈子, 可能都不会再和他见面了。这种心情就像，她一个人走在暗无天日的荒原上, 没有人给她指路, 也没有人肯拉她一把，她就这么一个人, 在荒原上四处乱走，和黑夜相伴，走不到尽头。
但她走着走着, 忽然就有一束光, 照在她的头顶了。
像是要给她指路。
车厢内一时静谧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周围的一切声源似乎都被无形的罩子，隔在了罩子以外，此时此刻, 墨柔听不见外边的车喇叭声, 听不见城市的喧闹。
她呆愣着不动, 视线撞进夏侯旬的眼睛里，他的目光和她缠在一块儿。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似乎就连心跳声也能听到。
夏侯旬的眼眸幽深, 如一汪看不见底部的湖水，她被吸引进去, 走不出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即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现在有些烫的脸蛋儿。
“脸怎么这么红？”他声音有点哑。
“……”
他似乎叹了口气，把手拿开, 脸却贴近了几分，鼻尖快抵上她的鼻尖，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瞪着她。
就是瞪着她。其实，她是被吓傻了。高兴傻了。所以眼睛瞪得很圆。
夏侯旬却以为她不是很满意，他让她换个人喜欢的那些话。他自嘲似的勾唇笑了声，然后眉毛拧起来，出声道：“我的要求，有点儿过分了？”
三秒后，墨柔摇摇头，她手捏着自己的衣服角，手心都是汗。
“那就是愿意尝试喜欢我了？”他笑着问。
“……”
墨柔口有点干，她张了张嘴巴，又闭上，又张开，想说点什么。
夏侯旬盯着她上下唇开合的动作，眼眸又深了点，喉结不自觉地又滚了下，然后他抬手，捏着她的耳垂，捏了捏。
“……”
墨柔没有拂开他捏她耳垂的手，只是声音弱弱的，问他：“干嘛……捏我耳朵？”
他垂眼睛看了看她，道：“捏别的地方目前来说有点儿变态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捏捏你的耳朵了。”
“……”
“你要是不介意我变态，那也可以不捏耳朵，捏别的地方也行。”
“……”
他捏了好几下她的耳垂，然后发表感言：“耳垂很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