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折的什么?”她问他。
“啊,不明显么?”
她盯着狗尾巴草又看了会儿,点头:“哦,折的是你自己吗?”
夏侯旬磨了磨牙,道:“这是小狗。”
“啊?那不就是你吗?你看你,就是,这么的,狗。”
夏侯旬:“……”
她很开心。因为报了一箭之仇。刚才他不也像逗小狗一样给她吃冰激凌吗。
虽然这么报了仇吧,但她还是把夏侯旬折的小狗,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因为蛮可爱的。这只小狗。
天气慢慢开始变得阴沉,乌云聚集在上空,雷声在耳边轰鸣。一场疾雨即将到来。
两人往回走。走到巷子口时,看到巷子口多了几辆摩托车,机油味儿很浓重,这几辆摩托车应该是才刚停在这里不久。
不远处还停了一辆豪车。
忽然的,夏侯旬步子一滞,表情有点僵。墨柔察觉到他的异样,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后,看到杂货铺门口堆积了一些散架了的家具,椅子什么的。
他快步走回去,墨柔跟在他后边。
杂货铺里的景象让墨柔吃了一惊。那些已经空了的货架东倒西歪的,地上有很多玻璃渣,柜台那装钱的抽屉也被抽开来。总之,杂货铺不是招贼了就是招贼了。
就在她和他出去散步的十多分钟里,杂货铺遭了贼。她想到巷子口那几辆摩托车。
里屋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什么人粗鲁的脏话。
墨柔呼吸一滞,家里就只有侯小兰一个人,侯小兰又身体不好,遇见盗贼肯定没办法应对。她反应过来时,夏侯旬早就冲进里屋。随即她听见里边有什么人被揍痛苦呻.吟的声音。
之后是钝器捶打的声音。
她赶紧跑进里屋,看见一个染了一头白毛的社会哥,被夏侯旬摁倒在地上,夏侯旬用拳头猛砸在白毛的头上脸上,白毛的鼻子流了血,嘴角也是。
侯小兰昏倒在了楼梯口的位置。手里还握着扫把。
除了白毛之外,屋里还有三个社会哥,但那三个社会哥可能是被吓傻了吧,站在边上都不敢上前阻止。其中一个社会哥瞥见在门口偷看的墨柔了,朝她走来,很凶的样子。
她只慌张了一秒钟,随后迅速转身跑出杂货铺。她记得路边停了一辆豪车,一般这种豪车都会在车上装警报器,随便踢一脚就能让警报声响彻整个小巷。
于是她就踢了一脚豪车。下一秒警报声响彻整条巷子,很多原本已经午睡完的住户纷纷跑出来,那辆豪车的主人也从屋里跑出来,一脸气愤。
车主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大老板。大老板大喊着问:“到底tm谁碰我的车?!”
墨柔心不慌气不短地踊跃站出来,指着身后杂货铺追着她出来的一个社会哥,对大老板道:“大叔你看见那个男的了吗!我刚才看到他用棍子敲了一下车!他被我目击了之后还想打我呢!”
大老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迎面走向社会哥。社会哥顿时怂了,因为大老板是个身高一八零以上的壮汉,还剃着光头。大老板揪着社会哥的衣领子,吼道:“tm的你这瘪三是不是找死?!”
巷子里好多人对社会哥指指点点。
社会哥:“……”
墨柔趁乱跑回杂货铺。她喊了声:“警察来了!”
那两个社会哥就跑了。但夏侯旬还摁着那个白毛狠揍。
他揍红了眼。
第五十五章
白毛很惨, 口鼻都流了血,他似乎没力气反抗了,仰躺在地面上, 脸色惨白,目光涣散。
这副景象, 把墨柔给整得有点懵。她是第一回 看见夏侯旬这么揍人。就连很久之前的那个黄毛, 也没像这个白毛这么惨过。
不能让他再这么打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惊慌不安地想着该怎么阻止他, 一边在门边焦急地徘徊。
室外开始下雨。
夏侯旬又要把拳头朝白毛挥下去时,墨柔朝他喊了一声。
“你别打他了!”
但夏侯旬充耳不闻,还是砸了一拳头下去。因为下雨的缘故, 室外还开始闪电打雷, “噼啪”
的一声惊雷响彻云霄,墨柔又喊一声,但又是一声惊雷爆起,直接盖住了她的声音, 眼看着白毛感觉要不行了, 她很着急, 正想冲过去制止夏侯旬,但她忽然走不了了, 胳膊被人扯住。
她回头, 闪电劈下来,光照在蔡小雅的脸上, 蔡小雅还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冷着声开口道:“别过去,你以为你过去能拉住他?”
“为什么不行?你能不能不多管闲事?”
“哦?我多管闲事?上次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你没听懂?”蔡小雅瞥了眼里屋,“夏侯旬发起疯来不是你能制止的, 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
不知道怎么的,墨柔忽然觉得很气愤,她甩开蔡小雅的手,说:“你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意思吗?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把白毛揍得不省人事?能不能拉住他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墨柔抬脚要走,蔡小雅又扯住她的胳膊,因为蔡小雅比她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的,所以气势上,墨柔要弱一些。
蔡小雅用了点力,冷笑一声,才说:“站住,妹妹,我本来不想说重话的,但你这样我就不得不说了。之前我就和你说了,他有女朋友,你这样子整天在他身边转悠来转悠去的,还真想做小三啊?那个人是我朋友,所以,我不可能在她出国的这段时间里让别人破坏她和夏侯旬之间的感情,这样说你懂了么?假如你还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就是吧。但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
“……”
墨柔半天才反应过来,蔡小雅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在说夏侯旬那个出国念书的……女朋友。
她望了望里屋,两眼忽然变得没有焦距,看东西很模糊,她甩甩头,努力看清了夏侯旬和白毛。
白毛已经不会动了,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头歪向一边。
大雨忽然停歇,雷声也止了,阳光很热烈,重新铺陈。
原本昏暗的屋子因为光线大亮,夏侯旬似乎忽然感觉到门口那儿有谁在看他,他忽然瞳孔微缩,抬头,看向门口那儿。
墨柔在门口那儿,神色莫辨,她就这么安静的,盯着他看,但两眼无神,她逆光站着,他看不太清她的脸。
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右手还举着,握成拳头,只是没砸下去,他垂眸看了看白毛昏过去的脸,怔然,正要把手放下,门口那儿,墨柔忽然转身跑了。
她跑得很快,踢到了门口的一个立牌也没停下,就径直往前跑,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侯旬才恍然发觉,自己今天似乎有些失控了。当着她的面儿。
她一定是,被他这副鬼样子,给吓到了。
他又看了看满口是血的白毛,随后起身,抬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蔡小雅抬脚走进来,看着白毛一动不动的身躯,问:“不会,你把他给打死了?”
夏侯旬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一眼。
“那你把他拉去厚葬了吧。”他说。
“……”
蔡小雅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白毛。白毛的手指头忽然动了一下。
白毛睁开眼睛,看见蔡小雅蹲着在看他,他以为夏侯旬不在这里了,想挣扎着爬起来,才撑着手爬起来一点儿,看见夏侯旬走到侯小兰身边,把侯小兰抱起来拍脸。
白毛随即闭上眼睛又躺下了。躺下得十分迅速。
蔡小雅:“……”
侯小兰没受到大的伤害,因为过度惊吓且身体底子本来就差才晕过去,现在醒过来后看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白毛,她很惊恐,指着白毛问夏侯旬:“他怎么了啊?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还活着。我下手还有轻重。”
“他脸上怎么那么多血呀!”
蔡小雅在旁边吐槽:“小姨,他被打了当然会有血,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下手就这样,不打死已经算好的了。”她踢了一脚白毛,“幸好他昏了,要不然你儿子今天可能得把他打死。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装死。”
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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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侯小兰听蔡小雅说了白毛和夏侯旬之间的恩怨,坚持要报警。
因为白毛之前就有案底,且最近白毛的作案频率比以前频繁,又已经年满十八,所以报案后警方经过核实,认为白毛严重影响治安,就出警把白毛和白毛的同伙儿给抓了。
至于后续如何,侯小兰也没去了解,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昏倒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被好心人送去医院抢救,命保住了,但一直昏迷,躺在床上几天了都没醒。
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正显示着侯小兰此时的状态,良好。
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
夏侯旬把削好的苹果放到托盘上,说了声“进来”。
孟骚包和周华两人各自买了水果篮,轻放到床头的桌上。
孟骚包看了眼心电监护仪,问:“阿姨情况怎么样啊?”
夏侯旬拿了纸巾,一边擦水果刀一边道:“还好。心率呼吸血氧饱和度和血压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