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在中间补妆的空档,看见仲衣一个人坐在角落,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剧本,正在用荧光笔标志着什么。
她看着,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仲衣微抬的眉眼。
仲衣唇角的笑意淡淡的,语气平和:“温小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导演气质很特别,”温棉端上了平日里烟行媚视的小模样,笑意勾人眼:“你不像我们圈内的人,也不像一个在娱乐圈浸染很久的人。”
仲衣脸上的笑意加深:“这话,怎么说?”
温棉托着腮,似是若有所思一般:“仲导似乎不怎么喜欢人际交往,我发现您在剧场,除非必要的沟通,几乎不同人说话。”
“而且作为一名享誉国外的知名导演,您的时间似乎太充裕了,私人电话,也太少了一些。”温棉的笑容依旧未变,倒是语气多了几分探究:“您很神秘,我想要好好观察。”
仲衣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到底是谁和他说温棉性子单纯,没有什么心眼的?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只狐狸。
“温小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无可奉告。我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不过就是导演和演员,除此以外的其他,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他的话语顿住,笑意一瞬收敛:“我不是很喜欢旁人这样打量我,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温棉怔住,不过下一刻,又扬起了笑容,语焉不详地回答:“我明白,不该知道的,我都不会知道。”
仲衣看着她,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隐秘狭小的更衣室隔间,仲衣将门反锁,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哪里是什么仲衣,只是有的时候自欺欺人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
他是仲瑾颐,而那个仲衣,是他的堂哥。
仲衣一直在国外发展,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仲瑾颐也才能用他的身份,接近温棉。
毕竟直接接触陆执和陆郗城,难度过大。唯有温棉,工作环境开放,是最好接近的人选。
然后他再利用她与陆执的关系接近打击陆家,不枉为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虽是不磊落,但这确实是仲瑾颐能想到的,避免涉及无辜之人的最好的方式。
毕竟仲家同陆家的恩恩怨怨,这么多年了,总该有个了结。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唯一让仲瑾颐没有想到是,温棉竟然这样敏锐,这么快,就察觉了异样。
果然,陆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寻常的草包美人......
他必须要更谨慎才行。
他这么想着,眸色微沉……
第209章 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为掩耳耳目,仲瑾颐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换了一件外套。之后,他推门走了出去。
意外地,门外竟然有人。
是温棉的私人助理,月昭。
月昭见他出来,眼神微亮,她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才将手里的盒子递到他的面前,低声讷讷道:“仲导,这是我自己的做的豆乳盒子。我看你早上都没有吃东西,这个......给你。”
仲衣愣住,之后笑了笑,低声道:“谢谢,我会吃完的。”
月昭红着脸点了点头,之后像是害羞一般,快速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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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轻轻去见沈肇的那一天,是盛夏的寻常日子,日光明媚,照在身上热意便仿佛能渗进骨髓。
陆郗城替她将散在脸颊旁边的发用手拨弄到后面,他的指尖温度很暖,划过她有些冰冷的脖颈,一阵颤栗。
他说:“我还是不陪你上去了,我不喜,也不愿看到你们交谈。”
他说:“轻轻,我在这里等你,等你下来。”
她差一点就想放弃,临阵退缩的冲动,快而迅猛。明明日光很盛,眼前的人面容温柔。可是她的心微微发冷,大约,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这个感觉,直到她真正看见沈肇的那一刻,上升到了最顶峰。
她突然明白,其实这个世上的事,从来没有哪一件事容易的。
郑轻轻原本以为,她可以坦然独自面对和沈肇的对峙,可是临到面对,她才发现,她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毅。
沈肇站在她的面前,笑意很淡,他平素不苟言笑,一旦笑起来,却是温和的。
他遥遥的看着她,最后,终究是嗤笑:“阿轻,这么害怕的话,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找我?”
她的眼眶泛红,或是愤懑,或是其他。
她走向他,在她面前站定,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告诉我,音然是怎么死的?”
他唇边的笑纹凝住,趋于冷淡,不过一瞬:“是谁告诉你的?”
那声音冷沉如水,威压深重。
郑轻轻看着他,没有退缩,直勾勾的:“是谁告诉我的还重要吗?沈肇,你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你忘记了吗?你曾经是一个律师。”
沈肇的眉眼,一片阴郁,他看着眼前近乎咄咄逼人的女子,无论如何冷漠,心都有些抽痛。
他睨着她,眸色轻淡,看不出眼底的情绪:“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是。”一个字,足够掷地有声。
沈肇的眉目染上了讥讽:“那你今天来找我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为了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离开人世的。沈肇,我不愿被隐瞒,糊糊涂涂地过一辈子。”事到如今,哪怕她脸上的表情很淡,可是眉目,也有之间一层淡淡的恸意。
“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到了极点,仿佛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沈肇......如果,是当是你对你那年对我加诸的伤害的一个补偿呢?这样,可不可以?”
第210章 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
郑轻轻知道,只要她说出这句话,沈肇就会妥协。
她这样想着,却觉得悲哀。事到如今,她拿着过去要挟他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当年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沈肇只是沉默,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郑轻轻这个人。她骨子里倔强良善,可是有的时候,出手又是那样狠,每一个言行都是在用刀子剜他的心。当真是,毫不留情。
他开口,语气颤抖:“阿轻,你明明知道,当年的事我有多后悔......今时今日,你拿当年说事,是真的不顾惜我们之间的半分情分了,是吗?”
郑轻轻的眸色很冷,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沈肇,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情分。那两年的养育之恩,我早就还清了。”
“还清?”他冷笑,眼底似有水光:“阿轻,我就做错了一次,就要被你这样翻旧账翻到如今吗?”
“是,我一辈子都恨你。”她没有犹豫,回答得彻底。
沈肇的脸色,只能用青灰来形容。
他缓步走到一旁的沙发,从橱柜里拿了两个酒杯,道:“你想知道是吗?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郑轻轻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艰涩。
她知道,或许这个答案,是她承受不起的。可是她,却不能不听。
她知道沈肇不屑于对她说谎,他从来直接尖锐,就好像那时,她在他的身边,他对她说:“阿轻,你真的傻,我怎么可能因为你放过陆郗城?就是因为有了你,所以他,才非死不可。”
“盛音然的死是自杀。”沈肇的声音平静,一点波动都没有,仿佛这个人的死亡,牵扯不起他任何的情绪:“阿轻,她是自杀。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原因呢?”
沈肇笑了笑,似乎是嘲讽:“因为,她爱我。”
一句话而已,可是郑轻轻想,许多事情,都不必再问了。够明白,说出来,也许也只是一个暗恋不得的故事而已。
沈肇的眸色里有不屑,淡淡的,可是郑轻轻却看出来了。
他的心,如入冰窟。
几乎是不抱希望她开口,她问他:“沈肇,盛音然这个人于你而言,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他的笑容加深,只是未达眼底:“意义?阿轻,你明明知道的,这个世上,我只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于我而言,哪里还会有什么意义?”
那样浓烈的情绪,她承受不起……
郑轻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她对沈肇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期见面,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
沈肇沉默了很久,郑轻轻听见酒水倾倒进酒杯的声音。
之后,他开口,低低沉沉的一个“好”字。
郑轻轻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而沈肇看着她急不可待的背影,眸色沉沉。他没有说谎,可是他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那一部分,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
第211章 轻轻,你只是忘记了怎么快乐
他原本想放过盛家的,可是事到如今,大约是不能留了......
郑轻轻找到陆郗城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他背对着自己,背影修长挺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一片斑驳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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