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风不愿意多说,瞿仕为拧着眉没有多问,越过他,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侧身让季风进去。
瞿清正从厨房往餐桌上端菜,看瞿仕为回来了,即刻扬起一个笑:“爸!你回来啦?”
“嗯。”瞿仕为笑着点点头,显出一丝嗔怪,“季风也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看着点外面有没有人啊。”
瞿清一愣,看着季风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避开门框直起身子,视线落在她脸上有些畏缩和忌惮。
“孩子不知道怎么受伤了,你给看看,不行带去诊所看看。”瞿仕为手很隐晦地指了指,脸上有着责备。
瞿清的神色几乎是瞬间就不悦起来,她把菜盘子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大,瞿仕为即刻有些责备的看她一眼。
季风以为瞿清在生气,高大清瘦的身子戳在门口,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站在干嘛啊,我们家可不缺门神。”瞿清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拿出医药箱来。
瞿仕为笑呵呵的抬头望向季风:“让清清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还没吃饭吧?中午留下一起吃吧。”
“爸……”瞿清嗔怪的看一眼瞿仕为,“我就做了咱俩的饭。”
“你这孩子,爸刚刚在厂子里吃过了,你们吃,我回房间看会儿电视。”瞿仕为大概也看出瞿清和季风之间有点小别扭了,主动把空间让给了两个人。
瞿清嗫嚅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之前和季风说分手的时候,一是没有心情,再就是不想让瞿仕为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
谁知道还有今天这茬。
瞿清心底的怒气值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拍了拍沙发背,有些凶巴巴的开口:“坐过来。你打了我朋友,还要我追着给你上药吗?”
季风那双漂亮的眼底的光一怔,因为她的话有些出神,长腿犹豫着,挪了过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坐进沙发里,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委委屈屈的,似乎生怕自己再教瞿清火上添油,一动也不敢动。
瞿清坐在旁边,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用棉棒沾了碘伏,转过身来。
两个人的身体只有一拳之隔,离得太近,瞿清清晰地看到了季风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浅浅结痂的红痕。
……刘洋倒也没让自己吃亏。
她抬眼看他:“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季风纤长的睫毛下垂,视线像是一汪未经污染的清泉,望着瞿清,声音低沉撩人,似乎带了蛊惑人心的力量:“不疼。”
瞿清有些好笑的看他:“我还没开始上药。”
季风的视线盯着她的脸不放,很浅淡的开口,倒像是安慰她:“别怕,我不疼。”
谁怕了啊……
瞿清一哽,逃离他的视线,被他堵得不上不下。
说是说,手下的动作还是轻了又轻。
上完药,瞿清认真审视了季风脸上每个细节,确认无遗漏,像个不掺私人情绪医生一样,收了目光,开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这两天尽量别沾水了,”想到以他来说,脸上几天不沾水不现实,她补充,“或者换次药消消炎。不然会留疤。”
放了药箱,季风还直挺挺地在沙发上坐着,瞿清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才把胸口的堵意压了下去。
他和记忆里的模样还是很像,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清冷,一样的清瘦。
只是这两年长高了一些,还添了一些成熟凛冽的气息。
莫名的……陌生。
“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吗?”
瞿清装作很自然的迈步出去,抽湿纸巾擦了手,也没看他,顺口问道,疏离得刚刚好。
季风高大的背影僵了僵,缓缓站了起来,英挺的脸上显出几分无措来,像是自己的尊严和本能作斗争一样,看向她:“叔叔说,让我留下来吃饭。”
瞿清站在餐桌前的身影一顿,隐忍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脱出椅子,椅子在地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像是抗议:“那过来吧,吃完快点走。”
季风在原地僵立一会儿,走过来坐在瞿清对面,视线在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扫了一圈,手规矩且克制的放在膝盖上,视线幽深:“你现在会做饭了。”
瞿清盛了一碗饭正递给他,闻言嗤笑了一下,错过他接的手,直接放在了桌上:“穷人家的孩子,迟早都要学的。为了温饱,不好吃而已。”
季风很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塞到嘴里,很小声的开口:“很好吃。”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吧。
瞿清想说,终究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各自埋头吃饭,一室静默。
吃完饭,瞿清起身收拾碗筷,季风和她一起摸到盘子边缘,瞿清的手顿了一下,季风也怔了片刻,尔后说:“我来帮你吧,毕竟……白白吃了你做的饭。”
瞿清加大了手下的力道,夺过了盘子,没所谓地开口:“没事,以后别来了就好。”
季风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字眼烫到了一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
瞿清胸口堵得慌,往厨房走到一半,听到季风在背后喊她。
“清清……”
他说,“我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今天谢谢你……对不起。”
☆、第43章
身后响起门被打开, 尔后被关上的声音,瞿清手下一空,手中的盘子应声落地, 巨响使她回过神来。
瞿仕为慌张地推门出来, 裤腿还挽在腿弯处,看瞿清蹲在地上捡碎片,季风已经不见踪迹。
“你这孩子,”瞿仕为满脸担忧地拉起她, “划到手怎么办。”
“爸,对不起。”瞿清揉揉眼睛站起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忽然道歉。
瞿仕为愣了一下,看着门口欲言又止,很快说:“傻孩子,一个盘子而已,你别动了,爸扫掉就没事了。”
——
在老家待了不过三天, 瞿清就提前改签了回学校的车票。
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临走前, 瞿清请刘洋和吴柠吃了一顿饭, 就当是赔不是。
刘洋脸色的伤口好淤青还没散, 幽幽的望着她, 有些好笑又看透的问道:“又不是你动的手, 你赔什么礼道什么歉?”
瞿清手下给两人倒着啤酒,乐乐呵呵道:“那不是我家门口,我的地盘,算我失职嘛。”
刘洋还想说什么,被吴柠拉着衣袖晃了晃, 止住了。
回去的高铁依旧晃晃悠悠了七个小时。
瞿清从上车开始视线就偏头望着窗外,眼睛累了都没停下。
说来也只短短几个小时,沿途的风景从北方的建筑和植被变为了南方的,地势逐渐开阔起来,瞿清郁结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刘洋说她这么急着走像是大逃亡似的,明明这里也是她的家。
算是逃吗?瞿清自己都有些疑惑。
一下车,她直接坐地铁回了学校。因为是假期,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开窗通了风,去洗了个澡,驱散一身疲惫,行李也没来得及收拾,倒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大亮,下了一夜的雨,瞿清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爬下床,刷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窗子一夜没关。
她响亮的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自己吹了一夜风,这会儿应该是感冒了。
草草洗漱过后,瞿清找出自己的伞,这才发现上次从暴风雨里回来,伞骨坏好几根了。
咬咬牙,瞿清叫了一辆车到寝室楼下,一路把自己载到了公司楼下。
雨还在下,一下车,就看到公司门口熙熙攘攘堵了不少人。
队伍排的很整齐,一眼看得出在面试。
这些年不少年轻朋友怀揣着音乐梦舞蹈梦明星梦,挤破了头想进那个纸醉金迷的娱乐世界,这也是星云每年的老本行了。
又有多少真的一跃枝头成为了舞台上最闪耀的星,多少成了时间长河里寂寂无名的尘埃呢?
陈主管手里骚气又悠闲地晃着一把道具小折扇,笑盈盈地站在门侧,漫不经心打量着来面试的年轻人们。
瞿清抬手遮着雨,一鼓作气地冲进了大楼。
陈主管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抬手招呼:“瞿清啊,来来。”
瞿清避无可避,放下手,勉强的弯了弯唇:“陈主管。”
“哎,你来看。”陈主管拿那个折叠扇子一挥,脸上的笑意味深长,“今年这批的苗子都不错。”
瞿清对这个形容依旧有些不适,潦草的扫了一眼,点头应:“挺好的。”
“有没有看上哪个?”
陈主管说着,手里的折扇一合,尖端点在她的肩膀上。
瞿清如梦初醒,有些没反应过来陈主管的意思,没有轻易地开口答。
陈主管看她警惕的表情,笑了一下:“你别怕,就当朋友闲聊。你和安梨,你们这些小辈,迟早都要独当一面。到时候,也得练就一身挑人的眼光。”
“而且啊,”陈主管斜着睨了她一眼,绕到自己真实的意图上,“詹海前两天找我谈过了,说你俩之间就是同事的一点小误会,他是个男人,理应让着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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