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顷刻吃痛地抽出了手,龇牙咧嘴地握着右手甩了又甩。
瞿清似笑非笑地仰头看他:“右手打球受了伤?”
“……”周岩脸都绿了,求救的目光看向季风,“会长,刚刚人瞿清说有事找你,非跟来的啊。”他疯狂使着眼色,“你不问问人家,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瞿清下意识看一眼讲台下的方向,却一眼瞥到正对着第三排座位上的笔袋,那是刘洋的笔袋。座位上没有人。
旁边的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顷刻沉下脸来:“你找的人不在。”
瞿清愣了一秒,皱着眉死死地抬眼盯着他。
季风低垂下视线回看她,眼底的墨意再度氤氲起来,语调清冷带着寒意:“看我干什么?”
教室里原本埋头在学习的几个人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瞿清也不分神,就这么盯着他,保持着刚刚怼周岩的势头,毫不认输:“看看你怎么大变活人的啊。”
少年眼底的神色一滞,瞿清牵着唇角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就站在这吗?是要去哪啊?怎么,我找你你就能当我面不在?过生日请关系好的,我也不算。可以啊。”
季风愣了一下,缓缓蹙起眉:“谁和你说……”
他视线瞥向周岩,有些了然,很快是,收拾好神色,少年拉她校服的衣袖,语调放软了些:“出去说。”
“我不要。”瞿清语调平和,一下子甩掉季风的手,就这么看着他:“你别看周岩,不是他说的。”
周岩在一旁忍笑,暗暗给瞿清竖大拇指:“清姐可以,这语气有女那什么朋友闹脾气内味了啊。你早这样,高一那时候——”
高一?没等瞿清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周岩就被季风的视线狠狠地瞪了回去。
周岩噤声,有些诧异地道:“不是吧?你没说啊?她、她还不知道呢?”
随即,周岩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瞿清愣了一下,尔后从别人的眼神里反应过来他前半句话的意思,脸倏地红了。她胸口有点堵得慌,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实在尴尬又丢人,抿着唇角垂下了视线:“我回去了。”
下一秒,手腕连同校服衣袖又被拉住了。
季风有些急促地开口:“等我一下。”
瞿清又有些不悦地甩开来。
脸颊的热意蔓延,也不知道自己的坏情绪从何而来,她没停顿,往出走的时候,从心底里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忍住火气。
才走过孟翼班的后门位置,手腕就连同校服衣袖被拉住了。
瞿清甩了甩没甩开,愤愤地回头,对上少年清隽的面庞,火气混合着委屈蔓延。她没好气地问:“有事吗?”
季风认真审视着她的小脸,回想着刚刚周岩说的话,半是无奈半是不确定的问:“你这是,在吃醋吗?”
那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雀跃。
瞿清火气更大了,脸颊滚烫,她有些焦急又急促地辩驳:“我没有!我吃谁的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啊。”
季风没有理会她这力度极低的辩驳,语气了然:“柳依曦告诉你的?”
瞿清没说话,愤愤地低下头抠手指,季风又说:“我没喊她。我们关系不好。她会来,是因为我们的父母认识。”
依旧没说话,季风拉过瞿清的手,把手中她的地里课本递还到她手里——这是之前为了帮她划重点做笔记拿走的。
瞿清瞪着眼睛看自己手里的课本,简直不敢相信:“都考完要放寒假了,你还让我学习?我在你眼里就是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
她抬头,愤愤地就要把书甩回去:“你才是!你是冷血机器人。”
季风抬手按住了,有些无奈地看向她:“你打开看看里面。”
瞿清一怔,嘴依旧撅着,有些不悦且敷衍地翻了一下书。
书本中央夹了一张折叠的印卡片,很自然的就自那里分开来。
瞿清一眼看到了里面米白色纹路纸上烫金的邀请函字样。
她的视线顿了一秒,有些心虚地看向季风,低下头掀开来,邀请函里面诚挚邀请后面的名字是季风手写上去的她的名字。
“本来想下午见面给你的。”季风语气浅淡着解释。
瞿清有些不好意思,拎出来邀请函左右看了看:“干嘛还要搞这个,直接发短信或者当面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
“家里搞的,”季风沉声解释,“……也怕你不来。”
瞿清一下有些想起来,有些忧虑地看向季风:“你家啊……你妈妈会不会很不喜欢我。”
她的声音放轻了,有些不自信,一瞬间想起刘洋的妈妈来。
有时候他们的友情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你是来给她过生日的吗?”季风淡淡地问。
瞿清一愣,又听他带了几分霸道地说:“我喜欢就行了。”
瞿清倏地脸红了,忌惮地左右看了看,小幅度推了他的手臂一把:“你瞎说什么呢。”
“是实话。”季风的反应很淡,淡的瞿清觉得自己为曾经的自己丢人了,他又说,“而且她很喜欢你。也是实话。”
“放心。”说着,季风倏地抬手,白皙修长的指尖略过瞿清眼前,落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有我在。”
瞿清愣怔着,看着他的手靠近又远离,连带着身上一种很浅淡的茶香混合着薄荷的清新,让人意外的沉迷又转瞬清醒。
头顶的触感和温度很真实地传递到心头,提醒她不是幻觉。
瞿清愣怔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自己惊人的体温和心脏的震跳震傻了一样。
隔了一会儿。
少年清冷的声音带了点迟缓在头顶响起。
“头发,有点乱了。”
像是解释。
瞿清猛地回过神来,她倏地后撤一步,不敢抬头看他。
呼吸过于急促,没等说出句话来,瞿清抱紧怀里的书,沿着走廊往自己的教室的方向跑去。
——
期末的试卷一发,几家欢喜几家愁。
周雨眠一脸愁苦地抱着自己的试卷难过了不到半天,又开始在老师讲期末题的时候,一脸紧张地该追星追星,该看杂志看杂志。
还没放假,赵文强已经在约男生打球了。
瞿清早早地把做错的不会的题都搞明白以后,开始盘算着要送季风什么生日礼物。
说起来自己过生日那个奖品还是他拿走的吧……不知道能不能算……
瞿清正这样鬼灵精怪地想着,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季风在孟翼班门口轻轻拍她头顶的模样。
……什么也不送有点太敷衍了。
瞿清红着脸想。
晚上回家路上,路过路边的礼品店的时候,瞿清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这阵子没了刘洋一起上学放学,她习惯了放学路上走走停停看一看。
天气已经很冷了,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就会化为白雾,自嘴边飘忽散开。
瞿清有了主意,迅速买了材料包,赶回家里,进了卧室就开始上手。
瞿清搬家的时候,除了自己那些小手串,还带了收藏的贝壳之类。
她挑了其中最大最白的一对海螺出来,眼底有些不舍。
这两只海螺是她不同时期捡到的,有手掌那么大,起初只是觉得好看,满足自己的收集癖,放在一起才有些惊奇的发现,这两个海螺可以拼接成一个对称的心形。
原本是打算准备一份礼物放在家里的客厅,一半代表爸爸,一半代表妈妈,结果还没动工,就一起搬离了海边。
远离了大海和舒适圈,两个人带着孩子在这边打拼,瞿清不被班级接纳,两个人也不被大城市接纳,久而久之就是无尽的疏远和争吵。
到后面两个人感情终于破裂了。
瞿清叹了一口气,收回了心思,拿出一只海螺来,把另一只和剩下的小心翼翼放回收纳盒里,放在了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
她把桌面清理干净,铺上自己做树叶书签的工作板,然后把今天新买的材料包掏出来,归类放好。
季风。
瞿清其实一直在想他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她的名字是处于父亲对母亲的爱。
那么季风呢……瞿清不由得想到季风的妈妈,那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优雅知性的女人。
季风……
瞿清脑内回想了一下地理书上关于季风的描述,是随着季节而来的风,所以是有温度有生命力的风吧。风看不到摸不到,却能使每条生命都感觉到。
但是人好像捉不住风。
瞿清不由得想起了这一个学期的每一次相遇,都像是奇迹一样,是什么促成了现在的她呢……是季风吧。
想着有些偏离了,瞿清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收回了心思,开始着手在贝壳里标注重要的点。
一连做了几天。
周日那天刚好是放寒假。
其实这几天多数都是在对题讲答案还有布置作业了,但是学校管得严,提前规定了必须准时照常上课,不能无故不来。不少人以病假为由没来。
早上上学的时候,瞿清起了个大早,用从礼品店顺便买的包装盒和特意要的固定材料把做好的礼物包装了一下,一路小心翼翼不敢跑动,不敢晃动,战战兢兢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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