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亦,“什么意思?”
司徒娇,“我且问你,我们倾城派一向与世无争,低调处世,即便是下山历练,也很少自报家门,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倾城派的存在。”
“我想不通的是,你的亲生父母既然是普通人,他们是怎么知道倾城派的,又是怎么认识师父的?”
“而且,听起来,师父和你的亲生父母之间,好像关系很好。”
“可是,在你跟着师父的这么多年里,你可曾见过有哪个故人来探望过师父?”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要好,你又放在师父这里寄养,没有道理你的亲生父亲会不来探望你,可是,你看,你从小到大有人来看过你吗?”
余白亦眼睛微眯,嘴巴抿在一起,司徒娇说的这些,不无道理。
以前,她问师父,师父这么跟她说,她就这么信,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如今被司徒娇这么一分析,真的处处都是疑问和漏洞。
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还在世吗?
如果还在,为什么从来都不来看她?
还有,师父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事情上面骗她?
这有什么意思?
余白亦陷入了沉思。
却又听司徒娇在问,“师姐,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倾城一派的历史?”
余白亦,“我比你在倾城派的时间更长,一些废话就没必要说了,没有意义。”
司徒娇说,“那些明面上的历史,你自然是清楚的,我问的那些隐藏着的秘闻。”
“我曾经在无意之中翻到过一本秘闻录,上面记载的正是我们倾城一派有史以来的从未公开过的秘闻。”
余白亦细细一想,记忆里却是没有看过这么一本秘闻录,连听都没听说过。
于是,她说,“洗耳恭听。”
司徒娇淡淡一笑,“这本秘闻录上多半记载的是各任掌门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般都是丑闻,不敢公开的丑闻。”
“比如,第十三代掌门。”
“倾城派历年来的规矩,身为掌门,必须身家清白,端庄有度。”
“但这位十三代掌门却不尊规矩,与江湖中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有染,小混混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就想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坐享其成,扬名立万。”
“十三代掌门知道他的意图之后,唯恐伤及自身的名誉,就痛下杀手,将她的这位姘头杀死了。”
“她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在某个寂静之夜,她在睡梦之中,将这件事说了个清清楚楚,正好被她的侍女听到,从而被人记载了下来。”
说到这里,司徒娇忽叹,“我们倾城派,向来只收女弟子,从掌门到徒弟,全部都是女人,而女人一向难逃情之一字。”
“秘闻录上所记载的丑闻,一般都和情爱有关,有像十三代掌门那样将情人杀死的,也有像二十代掌门那样,为爱奋不顾身,放弃掌门之位,奔向情郎,结果却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也有像第四十一代掌门那样,为了保住掌门之位,不得不与爱郎分手,再无瓜葛。”
“便是后来发现有了身孕,坚持生了下来,也从不与那男人诉说,独自承担,独自抚养长大……”
“等等,”余白亦忽然打断,“四十一代掌门?”
“她是……?”余白亦面色古怪,“要是我没记错,师父正是我们倾城派的第四十一代掌门。”
“司徒娇,你这么说,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说师父他曾经有过爱人,还为那人生下一个孩子,这,这……”
不可置信,简直天方夜谭。
可是,每当月圆之夜,师父总是惆怅万分,拿着酒就喝个不停,还对着月亮发呆,还总喜欢抱紧她睡觉,仿佛她是她全部的力量。
不过,一到第二天,师父就会恢复原来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以前她不懂,如今她也有了爱人,思索一番,岂不正是想念情人的样子吗?
难道,司徒娇说的都是真的?
司徒娇看着余白亦,点头,“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所看到的秘闻录也正是在师父的房间里书架的最后一排某个角落里。”
“我那时也是好奇,这才翻了翻,三十八代以前的掌门秘闻,都是由专人撰写,而到了第三十九代,局势混乱,民不聊生,倾城派再也不负以前的风光,从此败落。”
“三十九代的时候,门派里尚有二十名女弟子,到了四十代,却只有师父一人。”
“为了不让门派断绝,葬送在她的手上,师父便断情绝爱,与她的爱郎一刀两断。”
“她这也是情非得已。”
“这些事,其实都是师父自己写在秘闻录上的。”
“我在看这本秘闻录的时候,不小心被师父发现了,被她抓了个现行。”
“我以为她会打我骂我,谁知她一句话都没责备我,反而还告诉了我一些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什么?”余白亦问。
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师父告诉司徒娇的事,肯定与她有关。
这种感觉很强烈,让余白亦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听下去。
然而,司徒娇也根本就不给她机会,直直的说,“那事和你有关。”
“和你的身世有关。”
第410章
司徒娇说,“你其实就是师父的孩子,是她与她的情郎之间的爱的结晶。”
余白亦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咆哮,“不可能!”
“你在放屁,我怎么可能是师父的孩子?如果是,她为什么从不告诉我?如果是,她为什么从不让我叫她母亲,而是喊她师父?”
司徒娇说,“余白亦,你冷静点,你冲我叫有什么用,反正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
“其实,都不用师父说,我一个旁人,旁观者清,有时候师父对你根本就不一样,那个眼神,那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宠爱眼神。”
“你自己说说看,每次师父难过的时候,她喝了酒,却只会抱着你睡,抱的很紧。我明明就在旁边,她却从来没有抱过我。这些,你可有感受到过?”
司徒娇问,内心深处其实是羡慕着的。
余白亦一怔。
确实,司徒娇说的都是实话。可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同,还以为师父是习惯了抱她,也从来都不觉得她抱她是另有含义。
余白亦问,“就算你说的有理,就算我和师父之间有血缘关系,可师父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跟你说,这到底为什么?!”
司徒娇说,“为什么?师姐,我的好师姐,这里面的缘由你想不清楚吗?”
“师父这么做,她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这个秘密,要不是我偶然看到了那本秘闻录,得知了她的秘密,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告诉我,或许她会带进地里,让这个秘密永远掩埋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告知我,你的生父是谁,她并不想让你去寻找。”
“我有问过,师父却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存活在这个世上。生下亦儿,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人无关。何况,这么多年了,他应该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贸然去打扰并不合适。”
“至于他,有我记住他就行了,亦儿,她从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没必要增添烦恼了。”
“你性子直爽,一旦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不甘心,会跑去找那个人,徒添烦恼,所以师父才不告诉你。”
“其二便是和我们倾城派的门规有关了。”
“虽然,现在我们倾城派没落,风光不再,但是该遵守的还是得遵守。身为掌门,师父必须严明纪律,以身作则。她私自生下你,已是犯了最大的戒,若是还宣之于众,怕是师父会没有了颜面,无法面见列祖列宗。”
“所以,她情愿把你当成女弟子来培养,也不舍得将你送给别人来抚养。”
“师姐,虽然你不能叫一声妈妈,但是你的母亲就在身边,这多好,虽然有遗憾,但也不枉了。不像我,爹不疼娘不爱,自打一生下来就没人要,过着流浪的日子。”
“若不是我运气好,碰见了师父,被她带回来收养,只怕我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吧,哪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司徒娇很是感慨,内心既羡慕余白亦,又痛恨生自己却不养自己的父母。
余白亦怔怔,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一直念着师父就是她亲生母亲的事,脸上又笑又有点想哭的样子,十分的复杂。
司徒娇收回感慨,整理了一下表情,继续说,“师姐,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该说的我都会告诉你,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要对师父再有所芥蒂。”
余白亦脸色淡漠,语气疏离,“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司徒娇不理会余白亦的冷淡,继续说自己的,“其实,早在我们比武相争掌门之位的时候,师父就已经立了我为倾城派的第四十二代掌门。”
“掌门印信她都交给我了,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暂时没有公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