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帮她解围。”
程沥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做得没什么问题,换做是其他人,估计也会和他做同样的举动。
蔡铭钊还是不相信,“你最近不是和她走得挺近吗?难道你就没对她产生那么点意思吗?”
程沥只是回答:“那个学妹挺好玩的。”
有着一张漂亮冷淡的脸,性格却意外的执拗可爱,每次见面,程沥都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逗到她生气发火,一脸想打他却又极力隐忍怒气的样子,那可比平时那个疏离的她更鲜活有趣。
程沥一说这话,蔡铭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沥觉得逗她很好玩,不过也仅仅是好玩而已。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他们三个从幼儿园到到高中,乃至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对于彼此的性格简直不能再了解,如果要用两个词来让蔡铭钊形容程沥,他一定会说:纯粹和幼稚。
程沥向来很有原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一向分得很清楚,不会吊着别人玩暧昧,被人告白后,会立刻跟对方保持距离,这可能也是他单身至今的原因之一。
程沥也不是不受人喜欢,与此相反,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性格也说得过去,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被冷落,程沥收到过很多情书和告白,但没见他同意一个。
蔡铭钊想,也许程沥适合追人,而不是被人追,他看着热情,实际上慢热迟钝得要命,追他太费时间。
从高中到现在,蔡铭钊那么努力地撮合,也没见到程沥对谁动心过。
十九岁的程沥,外表已经褪去了青涩,为人处世更加得体,但心态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透过现在的样子甚至能窥探到他十五岁时,刚上高中时的样子。
蔡铭钊还记得前不久的高中同学聚会,几年不见,大家在一起差点没认出对方,假小子变成了大美人,书呆子爱上了健身,大家或多或少都改变了,唯有程沥,大家一致觉得他没有改变。
程沥还是过去的程沥,还跟过去一样喜欢捉弄人,热衷篮球,对所有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心,对喜欢的事情永远保持着消磨不掉的热情,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其他人或怅然若失,或有所感慨地说程沥没变的时候,程沥总会没心没肺地笑着,有时候蔡铭钊和俞渝在想:如果程沥真的像表现的那么没心没肺就行了,或许也不至于那么痛苦。
改变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糟糕,而不改变也没想象中那么幸运。
不改变可能是因为不想改变,因为沉溺于过去而不想面对现实中的处境,就像程沥那样。
一直死守着过去,可现实不会因为他那份幼稚的坚持而更改。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人总要朝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 程沥:我还没开窍呢
第13章
迎新晚会结束后,江临就以养病为由回A市了。
当然,临走前他还不忘好好盘问昨天那个公主抱是怎么回事,江鹿白只好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不过她没把后面那件事告诉江临,如果真要把被偷摸腰告诉江临,估计他能直接杀到男人的寝室,狠狠胖揍对方一顿。
为了不闹出什么事,江鹿白选择暂时不告诉他。
江临走后,江鹿白的大学生活逐渐步入正轨,除了学习,各种活动也陆续召开,最为引人瞩目当属学生会社团等组织的新一轮招新。
刚到周末,道路两边早早扎起帐篷,跟新生入学时一样,只不过更加花哨热闹。
社团招新,总要展示些能体现社团特色的东西来吸引新生,江鹿白甚至看到路边摆着一辆黑色赛车,炫酷的外表吸引了不少人上前围观。
社团宣传单也是下足了功夫,别出心裁又特别漂亮,有几张的图案排版设计特别亮眼,据温墨说,社团每年都会专门招设计系的人,让他们负责设计宣传单,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人眼球。
江鹿白和纪云逛了一圈,纪云好像对跆拳道颇有兴趣,江鹿白则是选择了校艺术团,填好基本信息后,对方让她加了个群,说是晚些会在这里通知面试时间,江鹿白临走时他还送了一个小书签做纪念,是一个穿着白舞裙的芭蕾舞者。
艺术团面试时间很快定了下来,周六下午,学生会紧跟其后下达了通知,说是周六上午在院楼举行面试。
艺术团面试要测试舞蹈基本功,江鹿白这几天也不敢懈怠,摊开瑜伽垫在宿舍拉伸韧带。
倒不是学校没有舞蹈训练室,只不过训练室不对外开放,只有舞蹈生和艺术团的人能够使用,这也是江鹿白参加校艺术团的原因之一。
时间到了周五,江鹿白寝室下课后去餐厅吃午饭。
S大餐厅装修以蓝色为主,座椅都是让人放松的蓝色,可惜这蓝色并不能让纪云放松,她恹恹地戳着饭菜,叹了口气,把筷子放到一边,也没继续吃的念头了。
江鹿白坐在她对面,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纪云撑着下巴,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没事,我就是担心明天的面试,茶茶你继续吃饭吧。”
肖绯有些不解:“你还怕这个?”
“我怎么就不能怕这个了?”纪云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理由:“我这也是第一次参加面试,作为第一次,我怎么也要给它点面子,怕一下那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你厉害。”
怯场这个问题因人而异,但对于面试发挥或多或少是有影响的。
江鹿白想了一下,提议道:“要不下午我陪你去院楼看看现场,要是没人在那,你正好能提前演练一下。”
纪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抱住她的胳膊,连声答应。
两人吃过午饭到了院楼,只不过来的时间有些不巧,她们刚到,就看见学生会的人在里面布置场地。
几个人在后面打扫卫生,前排有个女生正在放红标牌作为各个部门的场地分界线,在多媒体旁边,一个高瘦的男生拉下黑板,正漫不经心地在那写粉笔字。
闫妍在一旁指挥:“程沥,你收敛点,字别写得那么嚣张。”
“行行行,我知道了。”程沥没什么精神地应着,这种无聊的工作实在让他提不起劲。
他用□□笔将字的轮廓大致描了出来,转过身去讲台拿彩色粉笔填色。
手上沾了不少粉笔灰,他轻皱眉头拍了两下,拉过半满的粉笔盒,在里面挑着合适的。
他抬头活动下僵硬的脖颈,桃花眼无意间瞥见门口站着的身影。
还挺眼熟。
程沥来了精神,脸上闪过一抹恶劣的笑。
他随便选了个白色粉笔头,掂量两下,“咻”得一声朝门口砸去。
“啊!”
还在观察教室内部的江鹿白突然捂住脑袋,死死地盯着脚边的粉笔头,咬牙切齿地朝门内望去。
程沥扶着讲台,桃花眼笑得弯了起来,眉梢间带着砸中后的得意。
江鹿白冷着脸捡起粉笔头,泄愤般朝他扔了过去。
程沥轻松躲了过去,笑得更嚣张了。
他还是一样恶劣,江鹿白感觉自己晚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随着程沥那节粉笔头,一瞬间又砸到了负值。
有这一番闹腾,江鹿白和纪云两人算是没了继续往下看的欲望。
改道去自习室的路上,纪云问江鹿白,“茶茶,刚才那个人不是你跳舞时的搭档吗?”
江鹿白点头。
纪云对两人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只是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你和学长关系挺不错的啊。”
这下换成江鹿白疑惑了,“我和程沥表现得像关系不错吗?”
“当然不错了,一般人哪会跟不认识的人开玩笑?害怕玩笑惹人生气,所以一般都会选身边熟悉的。”
江鹿白沉默了,她实在不忍心告诉纪云,程沥才不会担心惹人讨厌,他才不会想那么多。
这时纪云又说:“我觉得程沥学长看起来挺温柔的。”
江鹿白:“……”
温柔,这两个字能跟程沥沾一点边?
似乎江鹿白表现得太过明显,纪云笑嘻嘻凑到江鹿白身边,问她:“茶茶觉得程沥学长是个怎样的人?”
江鹿白想了一下,实话实说:“还行,就是很爱捉弄人,又很嚣张幼稚……”
总之就是很气人。
话还没说完,江鹿白突然感觉脑袋被人狠狠弹了下,她捂着脑袋朝后看。
在她身后一米,程沥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鹿白:……
如果让江鹿白说遇到最尴尬的事是什么,她认为一定没什么比眼前这种事还让人尴尬,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人坏话,以为没人会知道,结果正主就在后面,还一字不落全听着了。
程沥看着她的样子,突然笑了,如沐春风般笑了,这反常的样子让江鹿白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江鹿白推了推纪云,示意让她先走,自己则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学长好。”
程沥半抬起眼,笑得漫不经心,“学长哪里好?”
“学长不是很爱作弄人,又很嚣张幼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