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会故事吧。”
江柳烟用手机播放儿童故事,小家伙们终于安静下来。江柳烟问许子慕:“嘉睿哥家二宝还没动静?”
“预产期是九月下旬,她定好过完中秋就剖出来。”
“珊珊要当姐姐了,肯定很开心。”
许子慕轻笑一声,“没生出来她开心,生出来可就难说了。有个小的争宠,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家人宠她一个。”
江柳烟倾身靠近他,压低嗓门问:“说心里话,你是不是挺想要个儿子的?”
答是也很正常,男人嘛,通常都是先有个儿子,才会假惺惺地说喜欢乖巧可爱的女儿。
可许子慕说:“我想要女儿。其实我妈若不是受封建思想影响,也打心眼里喜欢女孩子,她养大我和我哥烦都烦死了。”
这话倒是不假,许子慕在娘胎里时,许母为拼个女儿才冒险保的他。
那时候计划生育管的严,她请长假躲回乡下老家,每天出趟门买东西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举报。
结果天不遂人愿,生出来又是个小子,还不得不缴纳超生罚款。
要是许子慕能省心点也好,偏他调皮捣蛋尽干坏事。别人家三口和和睦睦,他们家不是老大打老二,就是老二打老大,一天能干十八回架,理不完的麻烦事。
中秋节有许子慕加盟,邱含翠一点也没受累,直接在珑县最高档的酒店定个包厢,一家人在酒店过节。
江崇礼最开心,因为有许子慕陪他喝酒,喝得高了老头有点失态,两人在楼梯间吹风醒酒时,他居然当着晚辈的面掉眼泪。
“我闺女从小顺风顺水,没想到孩子都生了才发现嫁错人。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小烟跟你在一起,你可要好好待她。”
“还有我两个外孙女,要模样有模样,小嘴又甜,忒招人喜欢哪是不是?”
许子慕推心置腹地说:“叔叔您既然是看着我长大的,应当清楚我的秉性,我对江柳烟真心实意,晨晨和曦曦也会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
邱含翠出来寻人,怕老伴儿啰嗦起来没个完,提议让许子慕回包厢和他爸妈视频,“其实你该去北京,一大家子就缺你一个。”
许嘉睿那头也正吃着饭,江崇礼和许父互相问过好,又和季曼荷的父母客套几句,转眼手机就被许钰珊抢了,“我要和两个妹妹讲话!”
孩子之间处不处得来也讲究缘分,许钰珊特别喜欢乔晨和乔曦,小姐妹们聊起来没个完。
当晚,许家二老与大儿子在院子里赏月闲谈,聊到许子慕与江柳烟结婚的事,许母的意思是让许嘉睿带钰珊回趟珑县。
“本来不大办宴席就不热闹,你这当大哥的再缺席,亲家恐怕会挑理。”
许嘉睿为难道:“那会儿曼荷还没出月子呢,我不陪在身边也不好。”
许母一听这话就生气,“老婆坐月子你也跟着坐?孩子有育儿嫂照顾,曼荷她爸妈伺候着,你是能带孩子还是能做饭?来回最多两三天你都抽不出空!”
思及这些年大儿子对他们不闻不问,对岳父母倒鞍前马后周到得很,许母顾不上过节发起飙来:“你儿子姓季,干脆你也改姓季做上门女婿得了!”
“前两年你爸肝病动手术,我冬天摔骨折在床上躺一个多月,你是端过一杯水还是送过一餐饭?忙前忙后的全是老二,如今他结婚,虽说是二婚,你是他唯一的亲哥却说没空回去,在京城混得良心都叫狗吃了?!”
这事儿简直不能细想,老大爱情/事业双丰收,马上有儿有女人生无憾;老二离过婚,再婚的对象带着俩孩子,注定没法生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许母突然间情绪失控,边落泪边骂许嘉睿:“你尽过当哥的责任吗?小时候你学习好,稍微匀点心思辅导下弟弟,他也不至于大学都考不上!”
“长大后你远走高飞,不管我和你爸也就算了,亲弟弟也懒得管,人家说亲兄弟一条心,你那颗心歪哪去了?”
许嘉睿被骂得目瞪口呆,简直无妄之灾啊有没有?
许父这次没和稀泥,任由老婆指摘大儿子,虽然有些事怨不得他,但确实他飞黄腾达了,对家人也日渐冷淡。
许嘉睿在岳父母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跟亲爸亲妈倒挺硬强,说:“妈您说的什么话,我啥时候不管您不管我爸啦?”
“不就是弟弟结婚嘛,我去,带着钰珊一起去行了吧?大过节的您拿我撒气,我招谁惹谁了?”
季曼荷给他打电话,问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许嘉睿撂下电话对二老说:“妈您消消气,爸帮忙哄哄,我得回去陪钰珊睡觉。”
许父挥挥手示意他走,等许嘉睿走出大门,老头叹口气道:“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心里只把老大当亲儿子,没想到怨气也不少。”
许母说:“他呀,就跟算盘成精似的,谁也别想从他身上落着丁点好处。”
许父笑着打趣:“算盘精也是你生的呀,怨谁?”
三天后,季曼荷诞下七斤五两的大胖小子,季家二老乐坏了,给医生护士们散喜糖,许钰珊也请假来医院看小弟弟。
第一眼小姑娘就特失望,嫌弟弟长得丑,跟小老头似的。许母抱着孙子,给孙女解释:‘你刚生下来也这样,等十天半个月就变漂亮喽。”
小家伙的名字一早定好,据说是季曼荷父亲请京城有名的文化人给取的,叫季瀚阳。
许母私下里与老伴儿吐槽:“听着普普通通,哪里像他吹得那么好?”
许父说:“行啦,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依你的意思叫许瀚阳就不普通,如雷贯耳。”
月子里的宝宝当真一天一个模样。
在医院里呆五天,季曼荷转到专业的月子中心去住,月嫂变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妈妈奶水充足,季瀚阳迅速由皱巴巴的小老头变成白白胖胖的小婴儿。
许父许母又呆个把星期,向季父请辞:“老二十月六号结婚,得回家准备准备。有月嫂和亲家母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季父表示理解,其实他们内心想让老头老太太回去,这边亲戚朋友上门道贺,动不动说季瀚阳怎样怎样,许家二老得处境难免尴尬。
他们预备了丰厚的贺礼,让许嘉睿送到高铁站。
许子慕在到站迎接,许母出站后看见小儿子,好嘛,爸妈不在家,他倒比之前更精神了。
“你是不是天天去老/江家蹭饭?”
许子慕接过行李箱,笑答:“差不多吧,巴不得您多在北京呆段时间呢。”
55 | chapter 55
许母万万没料到江柳烟愿意与他们同住, 忙不迭地把楼上房间收拾出来。
旧家具全部扔掉换新的,依照老人家的审美,窗玻璃贴上窗花和囍字, 床上用品也换成喜庆的大红色。
儿童房征求乔晨乔曦的意见, 买张一米五的床俩孩子同睡。担心有甲醛没重新装修, 只摆些玩具在里头应景。
姐妹俩来实地视察过后, 忧心忡忡地问:“我们能在奶奶家呆几天,再回姥姥家呆几天吗?”
许母慈爱地回答:“当然啦, 一个大院里,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许子慕得知大哥要回来, 拜托他捎对婚戒,县城里的首饰专柜别说江柳烟,他都瞧不上眼。
尺码上回买情侣对戒时已记在心里,许嘉睿问还有什么要求,许子慕顽劣地笑:“捡贵的挑, 总之不能比你送嫂子的差。”
许嘉睿读那么多年书, 向季曼荷求婚时整个一初入社会的穷光蛋,买戒指的钱都是弟弟给出的。许子慕不过嘴贱说句玩笑话,他却觉得有些掉面子, 讪讪地说:“到王府井给你买个鸽子蛋回去行吧?”
鸽子蛋倒不至于,却也是普通人家不敢奢望的档次。
中式礼服是请县里老裁缝量身定制的,可别小看这些民间手工艺人,请动他们得出的起高价, 一套下来比到商场买贵多了。
关键上身效果好, 处处服帖,用料实在,虽是纯手工缝制, 针眼又密又齐,比机器缝的更美观。
江柳烟到店里试成衣后特满意,饶有兴致地问能不能给宝宝们也定做一套,老板说不行的啦,光是礼服上巴掌大的龙凤,老人家们都绣几宿,搞完这单要好生歇歇,眼睛累得慌。
说好的不大办宴席,结果六号当天人一拨接一拨涌来。有许子慕那帮好哥们,生意场上的熟人,万古地产的同事,曹培培一家,连何秀芝和原先酒吧的几位老人也赶来庆贺。
孟凡君年纪最小,被指派递烟倒酒招呼客人。范鹏素来奸诈,说这不是伴郎的活儿吗?许哥今天洞房花烛夜不能喝醉,全由你代了吧。
酒席刚过半,孟凡君就被一帮人干趴下。
何秀芝头回见着乔晨和乔曦,两个小不点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萌得她心肝乱颤,拉住男朋友的手感叹:“我们也生个女儿就好了。”
小帅哥正宠她宠到心尖尖上,当即附和道:“嗯,万一是儿子就再生一个。”
何秀芝拿糖诱哄姐妹俩,她们却只愿当许钰珊的跟屁虫。
跑累了,许钰珊靠沙发上把弟弟的照片翻给乔晨和乔曦看,“他丑死了,天天就知道睡觉、哭。嗐,我都不想要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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