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乐意是你的,凭什么代表我?”
许父反问:“你不同意?”
老太太哽住不答话,事到如今同不同意重要吗?儿子的事,没哪件由她做的主。
许父跟怕她不够烦心似的,一个劲儿夸江家的双胞胎乖巧可爱,“说句不该说的,她俩比钰珊更讨喜些。钰珊那孩子被惯坏了,太任性。”
‘你单会胳膊肘往外拐,什么都是人家的好。”
许父笑笑,“马上不也是我孙女嘛。我这叫识时务,父母之命大过天的封建王朝早灭亡了。”
“小时候我揍他,是担心他走歪门邪道,那小子非不听,如今不照样过得挺好?孩子的人生是他自己的,父母最多当领路人,决定权不在咱手里。”
赴宴前,江柳烟同宝贝们说明,这次和许家的爷爷奶奶吃饭,是要商量妈妈和许叔叔结婚的事。
“以后妈妈会和许叔叔还有晨晨、曦曦一起生活。”
乔晨问:“许叔叔是你的人鱼王子吗?”
“是啊,你们觉得他像王子吗?”
“许叔叔长得帅,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钱,王子都是有钱人。”
乔曦心思细腻,小声嘟哝道:“爸爸怎么办?他一个人好可怜,以后都不来看我们了吗?”
江柳烟安慰女儿,爸爸永远都是她们的爸爸,会和以前一样过来陪她们玩。“不同的是,会有更多人疼晨晨和曦曦。”
江家老小隆重打扮一番方去赴宴,两个小姑娘穿着同款花裙子,扎着双丸子头,洋娃娃似的招人爱。
刚踏进包厢大门,见到许家爷爷奶奶在沙发上坐着,小家伙们扑过去撒娇:“爷爷奶奶等着急了吗?”
许母依旧不知如何应对热情如火的宝贝,一度怀疑是不是大人教的。乔晨拉住她的手,特真诚地称赞道:“奶奶你今天真好看!”
女人哪怕到八十岁也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许母的冷淡瞬间瓦解,回握住崽崽的小手问:“哪儿好看了?”
这可难不倒乔晨,她答得头头是道:“奶奶的裙子漂亮,化的妆也漂亮。您应该天天都化妆穿裙子。”’
“那不成老妖婆了?”
“奶奶不老,奶奶会长命百岁!”
几句迷魂汤灌得许母很是受用,问乔晨喜欢吃什么,小姑娘笑呵呵地回答:“我不挑食,妈妈说我是小猪,特别好喂。”
许子慕点完菜回楼上包厢,正撞见老妈一边笑一边捏乔晨肉嘟嘟的脸颊,“到哪找嘴这么甜的小猪啊?”
动不动就被巴掌、笤帚伺候着长大的许老二,突然怀疑起那位慈爱无比的老太太是不是他亲妈。
安排座位时,江柳烟想让女儿坐她旁边,她们自己吃饭是没问题,可桌子太大得有大人帮着夹菜,时不时再擦个嘴上厕所啥的。
孩子们不肯,非要挨着老人家坐。江崇礼和许父要喝酒,邱含翠对许母说:“要不咱俩一人看一个?”
乔晨逞能说:“梁奶奶不用照顾我,我夹菜给你吃。”说完抓起筷子夹块卤牛肉送到许母嘴边。
许子慕同江柳烟咬耳朵:“完了,我妈被小家伙哄得晕头转向,一会该感动哭了。”
江柳烟只替大女儿尴尬,无知无畏的傻大姐呀,能不能学妹妹文静内敛一点!
酒菜上齐,许父开始说开场白,大抵意思是江家和许家能做成邻居是缘分,儿女能走到一起更是缘分。
“我这几天在家没事就翻翻日历,农历八月二十八不错,阳历是十月六号星期六,全是双日子。老/江你看行不行?”
江崇礼说他没意见,关键还看孩子们。
乔晨以为孩子专指她和妹妹,把右手举得高高的,叫道:“我同意!”
乔曦说:“我也同意。”
众人哄堂大笑,连许母也跟着笑出声。
江柳烟以为许母多少会使点脸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俩孩子啃排骨啃一手油,她和邱含翠领着去卫生间洗手。
小姑娘们踩在矮凳上仔细搓泡泡,邱含翠趁机与许母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小烟和你家老二结婚,是我们压根没想到的事。他俩小时候打架就跟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不叫打架,是我家老二单方面挨打。”
邱含翠扑哧一笑,“所以别看老二调皮捣蛋,心里是有数的,晓得让着女孩。”
许母盯着双胞胎的背影,叹气道:“你别怪我轴,咱们这代人多少有点封建思想。不过这会想通了,孩子谁养大的跟谁亲。”
听她提到孩子的事,邱含翠猜测恐怕嘴上想通心里还是介意,好言相劝道:“可以生谁不愿意生呢?最好锦上添花给她们生个小弟弟,但摊上了也没办法……”
邱含翠明明在说自家闺女,许母却以为指的是许子慕,涨红着脸道:“遗憾归遗憾,只要他们过得好其实也没啥。”
许子慕春风得意,卯足劲陪二老喝酒,终于如愿把两个老头干趴下,自己也晕乎得不行。
江柳烟不好怪他,先把许家二老送回桃花源,调头回来接人,却发现包厢里又只剩下许子慕一个。
“我爸妈和孩子们呢?”
“打车走了,”许子慕望着她,一脸坏笑:“过来叫声老公听听。”
得到双方父母的首肯,婚期也定了,改口叫老公似乎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十多岁的小屁孩谈恋爱都老公老婆地乱叫呢。
江柳烟面皮薄,不耐烦应付醉鬼,走过去直接问他晚上回哪住。
许子慕拉住她的手说:“不回爸妈那,你陪我去公寓睡。”似乎怕她拒绝,他找了个绝佳的理由:“给你个婚前验货的机会。”
江柳烟忍不住翻个白眼:“不满意包退吗?”
“不退,我会服务到你满意为止。”
50 | chapter 50
江柳烟自作主张把人拉回桃花源。
欺骗无知少女呢?男人醉了倒床上就是摊烂泥, 根本不可能提供五星级服务好吧!
一路上江柳烟开着车窗,夜风把两人头发吹得乱糟糟的。许子慕耍赖不肯下车,“叔叔阿姨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 不用着急回家先把我照顾好, 你打算把我扔家里就不管了?”
江柳烟解释说她妈搞不定俩孩子, 还有老爸, 好长时间不喝酒,指不定在家吐成什么鬼样子。
江崇礼是许子慕亲手搀扶进出租车后座的, 他理解江柳烟的心情,只是不舍得, 死皮赖脸地央求:“亲一下就放你走。”
谁知刚侧过身子就被江柳烟推开,“酒气熏死个人!以后你也别总在外面应酬,醉酒加晚归,回家要罚跪搓衣板的知道吧?”
许子慕揶揄她:“还没娶进门就忙着立家规?行,明早我去买块搓衣板, 塑料不结实, 得选实木的。”
江柳烟却一脸认真:“为什么买?打算明知故犯?”
许子慕百口莫辩,女人脑袋里的弯弯绕太多,只要她愿意, 总有方法把你带沟里。
当然,他更清楚江柳烟是心情好,才有兴致玩弄这些小把戏。许子慕曲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一下:“不敢,我很听话, 老婆不允许做的事绝对不做。”
江柳烟没被人刮过鼻梁, 这感觉很新奇,好像她又变成童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如果可以,谁不想永远被当成小姑娘宠爱着呢?
邱含翠正给双胞胎放洗澡水, 听到江柳烟回来问许子慕怎么样。
“还行,他把我送到门口才走。”
“到底年轻,你爸睡成死猪了都。”
俩孩子说姥爷醉酒太搞笑啦,然后模仿他东倒西歪地走路,江柳烟教她们:“等明天姥爷醒了,也得罚他写保证书,说好不喝那么多酒的。”
他们名正言顺地相处,流言蜚语渐渐消失。
原本八卦就是满足人的窥探欲,越想藏住的秘密越给你抖落出来,背后添油加醋传播一通。当秘密不复存在,也便没有了关注的必要。
不过于茶余饭后感叹一句,郎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
好容易捱到梅雨季结束,暑假眼瞅着也没剩下多少天。乔晨和乔曦在家里闲散惯了,想到幼儿园马上要开学,竟有些淡淡的忧伤。
邱含翠和江崇礼商量后决定,再带孩子们去海边度假酒店玩一周。许家二老则匆匆奔赴京城,季曼荷怀胎已九月余,因为生许钰珊时是剖腹产,第二胎她也没准备顺,日子都请人挑好了。
把爸妈送上火车,许子慕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像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小伙子,只盼快些见到心爱的姑娘。
偏偏江柳烟早退一分钟都不肯,硬是让他等到六点。
拉开车门坐进来,一束玫瑰便怼到脸上,江柳烟低头使劲闻闻,“好香。今天是值得铭记的好日子啊,你第一次送我花。””
许子慕问她晚饭吃什么,江柳烟想了想说:“感觉不太饿,要不带些龙虾啤酒回去,边看电视边吃?”
当妈后最奢侈的放纵——趁娃不在家,偷偷吃龙虾。
两人提着四斤小龙虾和几罐啤酒回桃花源,许子慕低头找钥匙开门,江柳烟想起件重要事:“我得先回家喂狗!”
她捧着玫瑰脚步轻盈地往家走时,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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