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早更新换代了,现在那辆叫……”邱含翠皱着眉思索半晌,“好像是什么马拉车还是马犁地的,将近两百万哪!你说说,开着是能上天啊还是能入地?”
江柳烟大开眼界,“玛萨拉蒂,您给整个马犁地!直接把人从土豪撸回贫下中农。”
江崇礼无语道:“就你妈这文化水平,谁敢相信她是语文老师?”
邱含翠不服气:“我水平再凹,教过的学生也有考进清华北大的,人年节上送烟送酒来,你没跟着沾光?”
女儿们催促着快些去超市,外头路上有融化的雪水,江柳烟让她们穿胶鞋,顺便踩踩雪。
乔晨拉着妹妹乔曦的手,“买两包奶粉,比赛谁的狗狗吃得多。”
乔曦问:“到底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呀?”
江柳烟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建议道:“要不妹妹的毛毛当哥哥?”
乔曦一直羡慕乔晨是姐姐,有管她的权利。自己当不上老大,养的狗子能当上也是好的,她抱抱乔晨,“姐姐让我的狗当哥哥行不行?”
乔晨老神在在地叹口气:“好吧。”
在超市挑好羊奶粉,江柳烟顺便买四只塑料碗,两只当饭碗,两只喝水。
结完账母女三人手牵手出来,迎面驶过一辆黑色豪车,正停在超市门口。
司机从驾驶室下来,将信将疑地打招呼:“江柳烟?”
男人穿件黑色长款大衣,搭配深卡其色长裤和马丁靴,身高腿长,英挺俊朗。
“许子慕?”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柳烟联想到母亲说的“马犁地”,忍不住捂嘴笑,“对不起……”
乔晨乔曦不明所以地跟着傻乐,眼睛弯得像小月牙儿。不管因为什么,妈妈开心宝宝就开心。
毕竟妈妈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4 | chapter 04
许子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瞧着也不算滑稽可笑吧?被三个女的(权且算是)当街嘲笑,怪叫人下不来台。
“对不起,不是笑你。”江柳烟深吸口气,总算可以正常交谈,“许总这个点回来有事?”
许子慕白她一眼:“许什么总,几时回来的?”
“昨天中午刚到。”
“你家是双胞胎?”
“嗯,长得像不像我?”
“比你漂亮。”
江柳烟生完孩子几乎没回过珑县,许子慕头遭见着两个小姑娘,从黑色手包里掏出沓百元钞票,数也不数递过去:“叔叔给你们的压岁钱。”
乔晨乔曦对钱没概念,不明白陌生叔叔是什么意思,江柳烟客气道:“给压岁钱也该是年后的事,得空我领孩子到你家给叔叔阿姨拜年,多讨几个红包。”
许子慕执意要给,硬塞进孩子们装奶粉的塑料袋里,“稀罕,准备回珑县长住?”
江柳烟不好回答,转而问他:“你也有宝宝了吧,多大,男孩女孩?”
许子慕没理会江柳烟的问话,蹲到小朋友们面前,尽量和蔼可亲地问:“让叔叔抱下行不行?”
他生得可不算慈眉善目,两个小家伙齐齐摇头,半分面子都不给。
“叔叔不是坏人,和你们妈妈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乔晨奶声奶气地说:“可我们赶着回家喂狗狗。”
江柳烟替姐妹俩解围:“我们先回去,你也忙吧。”
许子慕站起身掏出手机:“加个好友方便联系。”
江柳烟扫的他,想也没想便设置成“仅聊天”。成年人间的舒适距离,从不窥探对方朋友圈开始。
但到底相熟多年,不可能完全不好奇。江柳烟回去跟老妈一打听,才得知许子慕去年春天就离了婚。
“男人但凡混的好就没个老实的!他媳妇漂亮得当明星都绰绰有余,谁料想结婚半年草草散伙,反正没孩子,倒也干脆利落。”
“如今小姑娘眼皮子浅,光贪图男人兜里有钱,其他条件一概不论,多少人求着父母来许家说媒。”
江柳烟撇撇嘴,“您又知道?”
邱含翠不屑道:“搁超市收银那姑娘,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长得也不错吧,哭着喊着要嫁他,快成精神病了都。”
江柳烟与许子慕的友谊算不上多深厚,那会子年纪相仿的孩子全在一块玩,数许子慕最淘气,江柳烟还拎扫把揍过他。
许子慕长江柳烟一岁,上头有个哥哥,哥俩的人生轨迹恰是两个极端:
老大许嘉睿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帅性格开朗,以优异的成绩被首都外经贸大学录取,考上本校研究生,临近毕业校招进全球顶尖外资银行,凭借高薪在京城顺利安家。
老二许子慕,学习烂成一坨屎,成天和社会上的人鬼混,大学直接没上,十八岁跟人合伙开超市开饭店,竟也渐渐出息了。
不提珑县那堆生意,兖城几家知名酒吧和KTV,也是他名下产业。
江柳烟在兖城与同乡聚会,听闻许子慕的光辉事迹时,怎么都无法同幼时的他联系起来。
她发火打许子慕那次,是因为他摔坏她最最珍爱的雅典娜人偶。
没有不小心,纯粹的恶作剧,目的达成时他还冲江柳烟挑衅地笑。
九岁的江柳烟一把抄起门旁扫帚,撵得许子慕四处逃窜。她气红了眼,想着追上就把他敲晕,然后大卸八块。
后来真叫她擂到两下,分别在许子慕肩膀和屁股上。
闻讯赶来的江崇礼拦住女儿,许母把小儿子护怀中冷嘲热讽:“你们到底怎么教女儿的啊,姑娘家家追着男孩打?母老虎长大可没人敢娶!”
邻里爱编排许家,除了眼红他家的财运,二个就是许母此人颇有些蛮不讲理,要不然也不会把许子慕纵成那个样子。
色彩浓烈的前尘往事,随着时光流逝而泛起灰色,如今的他们,不过是见面会多聊两句的熟人。
这日没有雨雪,乔晨乔曦喂完狗,把它们放院子里玩。姐妹俩商量好,浑身土黄色没有杂毛的是毛毛,脊背上有黑毛的是豆豆。
奶狗们身子圆滚滚,胖得像小猪仔。刚喝完奶的缘故,歪歪扭扭没跑几步就拉粑粑。
孩子们齐声喊妈妈,江柳烟当是什么事呢,有意质问:“不说自己是铲屎官吗?还喊妈妈做什么。”
“我们不会,妈妈先教一遍。”
邱含翠冬天仍习惯升煤球炉,烧完整整齐齐码放在前屋靠里的廊檐下,用防雨布盖着。
江柳烟用火钳夹块烧完的煤球,放地上踩成碎渣,扫到粑粑上,“这样全部盖住,再扫进簸箕里扔掉就可以了。”
乔曦捂住鼻子嫌臭,江柳烟无奈道:“那怎么办,你们不想养了吗?答应妈妈的不许反悔。”
乔晨性子莽一些,举手说想试试,江柳烟把扫帚递她手里,小姑娘不比扫帚高多少,哼哧哼哧地把粑粑清扫完毕。
“妈妈,这样干净了吗?”
“可以,很棒!”江柳烟望着乔曦说,“姐姐做过了,下次轮到妹妹打扫。”
乔曦瘪瘪嘴:“它们长大后,粑粑会不会超多?”
“大了可以训练它们到外面解决啊,这就是不住高楼的好处。”
毛毛豆豆对院子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它们四处探险的同时,乔晨乔曦两姐妹寸步不离地跟后头观察。
狗子吃雪了,狗子摔跤了,甚至单纯摇摇尾巴打个哈欠,都能引起她们惊呼或嬉笑。
江柳烟回屋给曹培培发讯息,麻烦她介绍装暖气的师傅。她多年不在珑县生活,很多地方已不熟悉。
曹培培说找人问问,很快回电:“还有几天过年,师傅都不接活了,要么等年后,要么加点价。”
这个春节于江柳烟而言意义非凡。婚后总在公婆那边过年,初二三回珑县,有了乔晨和乔曦后,不得不劳烦父母乘车去兖城团圆。
离婚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安心陪伴老人。江柳烟计划好,年夜饭由她露一手,给女儿们扎双髻穿红色唐装,陪父母看春晚守岁到凌晨。
若没有暖气,孩子们必玩不尽兴,新衣裳也没法穿。她告诉曹培培加钱没关系,想赶在年前装好,年后师傅走亲访友的,天晓得何时有空。
曹培培向师傅说明情况后,对方答应下午三四点钟上门现场测量。她把师傅手机号给江柳烟,又问:“周末咱俩家出来聚聚?”
“行,我请客。”
“跟我瞎客套什么?你回珑县,理应是我这个东道主负责招待,顺便让老黄跟你说说培训班的事,估计过完元宵节就开课,你也得稍作准备。”
江柳烟一想还有些紧张,她给老外做过随身翻译,也主持过某些非正式会议,当老师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简单,不行你先从早教班开始,跟带孩子没多大区别。”
她们约定好周六晚上碰面。
午饭时乔晨突然说想给狗狗们拍照,“发给爸爸看看,他还不知道我和妹妹有狗了。”
江柳烟早有察觉,即便乔燃陪女儿们的时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血缘之间的牵绊却永远存在。
乔晨乔曦会抱怨爸爸不陪她们玩,但乔燃一来家,两个小豆丁就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扑。
江柳烟心知她没有权利阻止女儿同前夫联系,夹筷青菜塞嘴里,轻声说:“用你们的iPAD拍,发微信给爸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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