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以深虽然看着冷,也都一一耐心回答了,姜星苒趁着机会好了不少羊毛,攒成了好大一个羊毛球。
与此同时,夜晚的B市繁荣辉煌,灯火通明。Passage d'enfer酒吧内人声鼎沸,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年轻人尽情释放着压力。
二楼尽头一隅的包厢里,贺执洲解开衬衫的几颗纽扣,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身材欣长。
“今天怎么不早点回家陪老婆了?吵架了?”
江凛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问道,表情得瑟又欠打。
“好着呢,没你事。”
贺执洲仰头闷了一口烈酒,面露苦涩,还在嘴硬逞强。
“这也不是你以前的性格啊,这要是以前,你下班就回家了,怎么叫你都不出来。嘿嘿,还是有情况啊。”
再一结合电话里贺执洲那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两个人闹矛盾了。
贺执洲推开江凛在他面前不断得瑟的脸。
“你知道什么。这周老爷子那边有事,她去陪老爷子了。”
江凛半信半疑。
“行吧。”
两个没有老婆陪伴的人抱着酒杯凄凄惨惨,百无聊赖之际,江凛掏出手机刷朋友圈,眼睛忽地一亮。
“我老婆发朋友圈了!”
再一想,江凛就心痛了。
“知道她刚下飞机,我给她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也不回,转身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唉,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话虽如此,江凛还是难掩笑意,看着林晚星发的好照片,江凛眉头一皱,地铁老头手机的姿势看了半天。
第33章
这照片上的人……
再一看自家老婆在朋友圈发的定位, 江凛就知道是谁在嘴硬逞强了。这小子还想跟他伪装家庭和睦的假象呢。
害,都是兄弟,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反复确认了几遍, 江凛大掌抚上的肩, 膀安抚性地拍了拍, 眼底带了怜爱和同情。
贺执洲多日没有休息好,眼中带着红血丝,烦躁地躲开江凛的碰触。
“别跟我说话, 不想吃狗粮。”
不就是花式吃狗粮吗, 今天他什么狗粮也不想吃。
江凛一脸梗塞的表情。现在好像不是他喂不喂贺执洲狗粮的事, 而是贺执洲要多个帽子了,还是有颜色的那种。
江凛看向他的目光带了隐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兄弟, 你要坚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贺执洲抱着怀里的酒瓶子, 没有好脾气地说道:“走开, 走开, 别烦我。”
江凛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继续将目光放回到手机上, 皱起了眉头就没平下来过。
一边看, 江凛还连连发出感叹。
“可以呀, 祁以深这老小子,还真有一套手段,这都能碰上,谁信呢。”
贺执洲眼底的酒气散去,耳朵骤然竖起来, 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祁以深?他又怎么了?”
说到底,他和姜星苒这次闹矛盾,就是因为这个祁以深,现在姜星苒已经一个礼拜没和他说过话了,更别提碰面,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姜星苒抱着自己的被子去了隔壁的客房,两人虽只是一墙之隔,却形同陌路,天知道这一个礼拜他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不知黑夜与天明。
江凛啧了一声,看下他的目光,又包含了指责,似乎在指责或这种不够意思,什么事情都瞒着他。
“你就别跟我装了,还去老宅照顾你爷爷,我看你老婆在国外玩儿的开心着呢。”
江凛索性捅开了这层窗户纸。
“咱俩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装什么?不就是自家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国外一同游玩了吗?多大点儿事儿啊,虽说那小子也有前科,但你的小公主也不是这种人啊。看她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儿。再看看你这脸色,整得好像要离婚了一样,没劲啊。”
江凛这话未免信息量过大……
贺执洲眼神一动,脸色忽的沉了下来,他追着江凛问:“你说什么?”
什么叫他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国外一同游玩?
姜星苒在国外他是知道的,他原以为姜星苒只是去散心,不想见到他,什么时候还多出了这种事?
高脚杯撞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也让贺执洲清醒了不少,脸上的酒气渐渐散去。
见贺执洲脸色黑得像锅底,拳头捏的紧紧的,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江凛舌头抵在右脸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闯祸了。
“是不是刚才嫂子发什么了?拿过来给我看看。”
贺执洲脑子转得飞快,联想了一下,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伸出手要求看看林晚星发了什么。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国外玩儿的一些趣事,放心吧,你老婆和我老婆两个人在一起呢,不会出事儿的啊”
江凛尽力安抚贺执洲,贺执洲并不买账。
贺执洲眼眸一转,眼里闪过算计的光,随后伸回手,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颓废又堕落,又接连开了一瓶更厉害的酒。
江凛起身去夺,“行了行了,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伤身体。”
贺执洲若有似无地看了江凛一眼,眼神中的受伤流露的明明白白,语气也带来了一丝哀伤和无助,茫然。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可能我和她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不是吧,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了,你俩还是不是模范夫妻了?这是什么脆弱的感情?”
贺执洲仰头闷了一大口酒,话说的是模棱两可。他知道江凛思路活跃,脑洞也比别人大,就不怕他自己憋得住不说。
果然——
江凛已经上套了。
“你不懂,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江凛也算长年混迹娱乐圈,知道圈里大大小小惊悚刺激的秘密,但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的八卦之魂如此燃烧过。
祁以深其实也不是那种人啊……在他心里,祁以深不近男色,可也不近女色,整个人就像地窖里的大冰块,无欲无求的,又难以接近。
那天故意在贺执洲面前那么说,也不过就是偶尔的心血来潮,我家小小都报复了一下祁以深占用了他和林晚星太多的私人空间。
现在看来,玩笑开大了。
江凛脑门上冒出了一层虚汗,别扭地安慰道:“也不用想太多,就是碰巧在国外偶遇了而已,你看这照片儿。”
说着江凛翻开朋友圈的界面,递到贺执洲眼前,生怕他看不见,就差怼在他脸上。
“这不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吗?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就是太在乎她了,想的太多。”
贺执洲眼神一变,敛去忧伤的神色和颓废的气息,半眼不差地盯着照片上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照片上姜星苒跟在祁以深身旁,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模样。另一张是两人一起蹲在地摊前面摆弄着手里的小物件,看上去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在国外旅行。
他已经记不起来姜星苒露出这样的笑和放松的神态是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恍惚间,江凛又随手翻到了一张照片,这一张是他们几个人的大合照,祁以深好巧不巧地就站在姜星苒旁边。照片上,祁以深和旁边的一位女士肩膀隔了好远,整个人是倾向姜星苒的。
无形一刀,最为致命。
贺执洲:“……”
江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看过了照片以后,贺执洲脸色更难看了。
“你放心,真的就只是偶遇,也就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了,你说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大洲,每个大洲上有那么多国家,你老婆去了欧洲,欧洲又有那么多国家,你老婆偏偏就去了巴黎,巴黎又有那么多大当和城市,偏偏两个人就在一条街上遇上了。”
江凛最后总结道:“哦豁,牛逼啊!”
贺执洲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扶着沙发,踉踉跄跄地起身。
“去哪儿了?洗手间?”
“给我订张机票,我要去法国。”
贺执洲完全失了理智,冷静全无。
“得了吧,你快坐下吧,就你这样你能站直了走出我的酒吧,我都叫你爸爸。”
贺执洲身子轻飘飘的,江凛轻轻一按,贺执洲就坐回了原位。
“行了行了,和你说实话吧……”
5分钟后,包厢里传来几声哀叫,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再一看包厢内也是惨淡,几乎沦为一片废墟。
江凛刚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破了皮的地方,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显眼。
“打人不打脸,我靠,还是不是兄弟了,给我下这种死手!刚才不喝多了吗?都没有力气吗?打我的时候这劲儿咋都出来了?”
江凛心痛不已,发来致命几连问。贺执洲甩了甩手,脸色阴沉。
“你为了一己私利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是不是你兄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我和姜星苒冷战了多久?”
说到这个,江凛本来高昂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甚是心虚。
“谁知道你还真当一回事儿了,你也不想想,要是祁以深真是这种人品的人,就算他再有才能,我也不会和他合作的,又怎么能放弃我老婆和他在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