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一惊:“咱们要先斩后奏?”
“嗯。”他等不了,这个月必须收购许氏重工。
不然夜长梦多,谁知道陆屿会不会真的偏向那个他那个老婆?
他最近观察他有点不对劲。
以前对他那个老婆总是冷冷不待见,但是这段时间好像不一样,时不时护着。
且不说投反对票的事,就是他安排她进娱策一起工作就不是很正常。
陆斯年有理由怀疑他可能喜欢上许星柔了。
如果老爷子知道他那么努力培养的继承人喜欢上绑架自己的小丫头片子,那就有好戏看了。
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可能不保。
陆斯年是喜闻乐见这种事,最好他真是爱上那个丫头,跟他和老爷子对着干才好。
他就坐收渔翁之利。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放出来一个男配了。
明天再双更,本来今天两张要去民政局了(文案场面),但今天没有存稿了,就放到明天开始虐陆狗,正式离婚追妻了。
第61章 六十一片玫瑰
次日天光薄曦刚刚撕破一点天幕。
池漾从噩梦中惊醒, 后背湿了一大片。
昨晚补觉睡过头,忘了起来去见老爷子,一夜到4点多才被噩梦惊醒。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了, 但是昨晚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她被方家的人逼着退圈相夫教子,她不愿意, 他们就把她关进了小黑屋折磨。
还挖了她一颗肾。
想到一颗肾,池漾下意识就摸摸自己腹腔位置。
随后突然就用手指狠狠抓起的头发,开始闷声嘶吼起来。
吼得痛苦,陪她睡在卧室的冉竹被她的声音吓醒。
慌不迭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到坐在床上, 狠狠抓着自己的池漾,她吓坏了,下床的时候连拖鞋都没穿, 光着脚丫飞快跑到她身旁, 拉住她撕扯头发的手,“漾漾,你怎么了?干什么扯自己的头发?”
“我快疯了。”池漾被她按着手,没法动,只能红着眼眶磨牙用破碎的音节渗出绝望的声音:“我真的快疯了, 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给那个男人!”
她妈妈昨天都去给她买订婚的礼服了。
只要订婚,她以后就算退婚, 陆家也不会要她。
陆屿可以离婚,但是再次娶的老婆绝对不会是二手货。
池漾很清楚。
所以她才会疯,她熬了那么久,还让自己妈妈割了一颗肾给老爷子, 结果什么都得不到,她怎么不疯?
“池漾振作点,你不是还可以去见陆老爷子吗?”冉竹第一次看到这么崩溃的池漾有点吓到了, 喑噎着给她出主意:“他那么厉害,只要你一句话,肯定会帮你摆平。”
像一语点醒梦中人,池漾反应过来了,“对了,我得去见老爷子。”
昨晚就应该去,可是她睡太沉了。
没醒来。
池漾克制住自己的崩溃,收拾一下情绪,下床说:“我先洗漱,你去帮我准备车。”
冉竹哦一声,点头。
不过等池漾兴致冲冲去拜见老爷子求他帮忙,老爷子以身体不适拒绝见她了。
池漾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不见她?
直到老爷子的助理送她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她问了助理,才知道陆屿来见过老爷子了。
所以,他还是帮了许星柔。
池漾明白了,美眸一霎一落空,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整个人瞬间像失去救命稻草似地定定站在疗养院台阶处,腿不停地发软。
疗养院头顶炙热毒辣的光线洒下来,如万箭穿心穿透她的身体。
耳边,助理温和的声音还在继续:“池小姐,我们陆董让我转达给你,他不会忘记你们母女的恩情,但是许家的事,他不方便插手,此外,陆董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呵呵……都这样了……她还指望什么?
池漾听着助理的话,宛若听到了笑话,一颗肾还换不来老爷子的帮忙?
真的白瞎了。
果然他们说的对豪门是吃人的地方,是真的吃人,而且吃人都不带吐骨头,他们心里眼里都是利益,没有任何感恩之情。
“漾漾,现在该怎么办?”冉竹听出来这个助理的意思,老爷子不帮忙。
所以只能嫁人吗?
池漾像脱了灵魂般仄弱地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办法?”冉竹伸手扶住她,心疼地安慰她:“总会有办法的。”
池漾没吭声,身体越发抖起来,如果老爷子不帮忙,基本没办法了。
池漾冷冷没有一丝丝情感地看向疗养院台阶下被金色阳光笼得一地碎色金光的菱形地板,眼底的毒意像野草开始疯狂生长,最后彻底占据整个眼眶。
她让她不好过,她也会让她不好过!
下午1点十分,许星柔请假去机场接程律。
她其实不是很想在离婚关键时刻去接程律,一来她和程律已经很久没见了,而且以老爷子的说法,程律对她有点意思,她要是这样来接,感觉有点尴尬;二来万一被陆狗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她出轨了?跟她谈条件?不过转念想想,他根本不关心自己,他可能巴不得她找其他男人?
所以她那些胡乱猜测基本不成立。
她也就没多想了。
到了机场接客等候区,程律的航班还没到。
许星柔将墨镜推到额前,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无可挑剔完美到极点的美艳五官,随后悠闲靠在等候区的栏杆处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
刷了10分钟不到,程律的航班到站了。
再过了15分钟,许久未见的程律拉着一只硕大的皮质大号行李箱从航站楼内缓缓走出来。
白色的简约T恤,淡灰色休闲裤,一顶纯黑的棒球帽。
气质一如既往的亲切,比陆屿那种嚣张的高冷好太多。
许星柔靠在栏杆处看着他,可能真的太久没见,加上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好意思太热情走过去。
就保持点生分地站在扶杆处等着。
一直等到程律自己走过来,她才冲他礼貌性笑了下。
程律也对她笑,摘了自己的棒球帽,向她露出一张比前两年有些成熟的清秀面容。
许星柔微微沉口气,扬起唇说:“程律,欢迎回国。”
程律轻轻嗯一声,漆黑的眼底一闪而过曾经的沉迷,随后隐匿。
同样唇角微带笑,嗓音清隽透着一丝丝倒时差的疲惫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接我。”
“爷爷的命令,不得不来。”许星柔咳一声,不想过分给他太多幻想,故意坦白。
她自己很明白暗恋一个人的痛苦,尤其这个人不会爱你,所以她不想伤害程律,保持点距离继续说:“走吧,我的车就在前面。”
说完,转身客客气气先带路。
程律拉着行李箱默默跟在她身后,黑色的眸却早已开始四周的薄光里沉沉浮浮。
他是知道她要离婚才特意回国。
如果她不离婚,他可能会待在国外一辈子。
走了一段,快到车旁时,程律看一眼她沉吟片刻主动说:“我听你爷爷说,你要离婚了?”
许星柔正按车门锁,听到他这么说,无所谓地笑了下:“你们消息都挺快,这下所有人都快知道了。”
“星柔。”程律走近一步,语调微哑:“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什么?”
她当然知道。
只是不可能。
手指按下钥匙按钮,车锁‘滴’一声响起,许星柔丝毫没犹豫拉开车门,嗓音轻柔淡淡讪笑说:“我知道,程律……2年前我们就不可能,现在也一样的,不说这个……上车吧。”
其实程律也明白。
只是他有些执着,不然不会在她结婚后跑出国疗伤。
微微垂眸,清俊的脸不免浮出一层落寞,抬眸无奈地看着她,其实就算不可能,以后能陪在她身边也好。
看了会挪开,余光视线掠过她胳膊上的纹身。
程律到底也是学艺术,一般人第一眼只是看到胳膊纹身的美感,他一眼就出来纹身下面覆盖住的一个小疤痕。
“星柔,你胳膊是不是受伤了?”
许星柔瞥一眼自己的纹身,无所谓地说:“不小心刮到的,没事。”
“嗯。”程律没怀疑什么,点点头先去搬行李再上车。
车子很快发动,一路行驶,两人都有点尴尬地无言。
等送他到了程家别墅,许星柔才算完全任务般地放松下来,朝他挥挥手准备再见。
程律忽然从口袋拿出一串手链,套在她系着泰国祈福求回来的白绳旁,笑笑说:“别摘,我在意大利跑了一天才找到的这一串18世纪经过圣水洗礼的手链,他们当地人说戴着能保佑一生。”
许星柔哦一声,有点尴尬,手指轻轻摸摸这串手链,有点粗糙和咯得手腕皮肤疼,不过她倒也不好意思摘了,这种粗糙的手链应该是他诚心去找来的,“谢谢。”
“嗯,路上注意安全。”程律朝她笑笑,眉目温柔盛载所有痴迷。
这一生遇到许星柔,足矣。
这一天就这么没什么波澜地翻篇,时间从指间飞快流走,很快就到了下周一,离池漾订婚还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