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人急忙将自己的手从柏拥真的手里抽出来。
“为什么?”
她总共才和柏拥真见过多少面啊?
他们总共才相处了多久啊?
“佳人,爱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那样的美,就像是山中无意间闯入人类世界的精灵,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你是那样的纯洁又是那样的美丽诱惑。”
谭佳人不想去计较那么久远的问题。
“我想回去。”
谭佳人又一次说道。
“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
柏拥真很是疑惑。
他能给谭佳人所有她喜欢的。
“你的好,怒我承受不起。主编,爱不是囚禁一个人的理由。更不是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柏拥真似乎震了一下,因为谭佳人喊的那声“主编”。
“好,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再商量好吗?”
柏拥真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谭佳人确实是饿极了。
她刚拿起筷子想吃,突然间又放下。
“佳人,怎么不吃了?”
谭佳人定定的看着柏拥真,“是你要吴妈在饭菜里下药的?”
柏拥真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还是先吃饭吧!”
柏拥真的表现无疑是默认了。
谭佳人猛的站起来。“我要出去。”
柏拥真放下筷子,“佳人,不要胡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谭佳人笑了笑,“我不是在挑战你的耐心,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难道你觉得禁锢一个人就是你认为的爱?”
柏拥真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暴露。
“我认为的爱?我这是在保护你,你不知道吗?”
保护?
怎么看,柏拥真现在把她关在这里更像是禁锢不像是保护吧?
柏拥真长叹一口气,“佳人,我们认识了多长的时间了,你有算过吗?”
谭佳人一时不明白柏拥真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快六年了吧?六年,七十二个月,二千多天的时光,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认识才几个月的人都不愿意相信我呢?”
谭佳人怔了一下,“我不觉得对一个人的信任可以以时间来论。”
“但时间是考验一个人最有效的方式不是吗?”
柏拥真接着说道。
顿了一下,柏拥真的声音又放软了。
“佳人,你难道不觉得,柴少安接近你有些太不寻常了吗?”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寻常,他对我也没什么图谋的。”
柏拥真轻笑了一下,“没有图谋吗?”
柏拥真的眼睛移到了谭佳人的肚子上。
那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
趁着谭佳人发呆的时候,柏拥真走到谭佳人的身边。
“佳人,你太低估了人性的险恶了。”
谭佳人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吴妈见谭佳人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急忙过来叫谭佳人,“小姐,小姐,还是吃点东西吧,对身体好的。”
谭佳人没有回答,双目无神的往楼上走去。
她的脑袋很乱,上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了,走到房间里,谭佳人走到床上坐下。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谭佳人的脑海里滑过。
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假的?
到底谁才是骗她的?
正在谭佳人苦恼的时候,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谭佳人机械缓慢的转头看了一眼。
柏拥真端着碗走了进来,“听吴妈说,你还是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煮了一碗粥,你要不要尝尝?”
柏拥真坐到谭佳人的对面,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来,喝一点吧!”
谭佳人伸手格开。
柏拥真停了一下,又拿着勺子放到谭佳人的嘴边。
“我不饿。”
“怎么可能呢?你都一天多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柏拥真将勺子贴着谭佳人的嘴巴,声音极其温柔,“来,喝一点,刚刚凉好的。”
谭佳人转开了脸,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你为什么要害我?”
柏拥真叹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我没有要害你啊!”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柏拥真拿着勺子的手指节都发了白。
“这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我们就要及早的纠正。”
“错误?”谭佳人豁然转头,腮边挂珠,双眸含泪,美得惊心动魄。
“我不认为我的孩子是一个错误。”
在刚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谭佳人的心里有错愕,紧张,不敢置信,害怕,甚至逃避。
但是当江嘉颜钻入她的圈套的时候,以为她的孩子真的掉了的时候。
谭佳人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后悔。哪怕那是假的。
那个小生命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了。
他还会慢慢的长大。
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和神圣,谭佳人从未有一刻的感受是这样的深刻。
柏拥真“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勺子。
谭佳人的身影颤了一下,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柏拥真的心又软了下来。
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勺送到谭佳人的嘴边。
谭佳人伸手推开。
这似乎彻底的惹怒了柏拥真。
他坐到谭佳人的身边,强迫谭佳人面对他,用手抓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巴。
一勺粥被灌进了谭佳人的嘴里。
谭佳人伸手狠狠的在柏拥真的身上打了几下。
柏拥真丝毫不觉得痛似的。
直到把那一碗粥喂完才住手。
第92章 磨刀
柏拥真拿着手帕擦了擦谭佳人嘴角的粥渍。
才满意的离开。
谭佳人下颌通红,柔嫩的皮肤落下了一道道深红的印记。
柏拥真带上门出去了。
谭佳人马上冲到卫生间里,抠着自己的喉咙把刚才吃进去的全部都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谭佳人的身上再没有一丝力气。
头更是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就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在打转。
谭佳人喘着粗气,想站起来,不料头一沉,晕倒在了地上。
柴少安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里是他的家,但是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母亲的逝去,家也只能被称为曾经。
“你来了。”
像是专门在等待他一样。
柴鸣佑转头看了他一下。
他正提着一个花洒壶在给花浇水。
安静平和又慈祥的样子,和那些退休赋闲在家的老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你终究是我的儿子。”
“儿子?”柴少安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我妈死的时候,你的儿子也跟着死了。”
“但是柴少安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柴鸣佑放下手里的壶,“这里到底是你的家,如今,你连进都不肯进来了吗?”
他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饱经沧桑又伤心的老头。
不是像,他本身就饱经沧桑,但是伤心不伤心就不知道了。
柴少安“哼”了一声,转身想走。
“你不想知道谭佳人现在在哪里了吗?”
柴少安的脚步顿住了,身影猛的一怔。
“谭佳人现在被困在柏家在s市的别墅里。”
柴少安猛的转身,“你为什么要看着谭佳人身陷囹圄?”
柴鸣佑笑了一下,“我又为什么要救她?”
柴少安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柴鸣佑说的不错,他为什么要救谭佳人?
他从来是粗鄙重利的人,什么事都要计较轻重得失的人。
他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他自然更不会把佳人放在眼里了!
柴少安转身,正想离开,柴鸣佑的声音又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把她关在那里的人是柏拥真,谭佳人为了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水吃东西了。”
柴少安身体一震,像是被人迎面插了一刀。
正中他的心窝,疼的他生不如死去,却又不见一滴血。
“你叹什么气啊?”
柴鸣佑问道,有些好笑。
崔叔在一旁道,“老爷,你没看到刚才少爷走出去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柴鸣佑长叹一声,脸上不无担忧,“这个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啊!都这个时候了,他向我服声软又怎么了?”
崔叔低着头,“老爷,是你自己说的嘛!少爷这不是像你吗?”
“是像我啊!”
崔叔看了一眼柴鸣佑,小声的道,“父子哪有隔夜仇的啊?少爷为了少夫人和小少爷,跟老爷服句软也没什么的啊!您毕竟是他的父亲嘛!怎么会真的怪他?”
柴鸣佑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间不无悲怆和后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能怪我当时伤他们母子太深了。我们中间的隔阂也太久了太深了,他一时不能想过来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