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柏拥真却深深明白柴少安的行事风格。
在听云梦说完之后,他马上和那些守着谭佳人父母的人联系。
据说就在谭佳人出门前往庄园举行婚礼的时候,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冲出来一对黑衣人,几下就把他们撂倒了,他们本以为那道德国制造的锁会让他们束手无策,却没料到那对黑衣人有一个竟然是开锁的高手。
他们被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对黑衣人把人带走,其中一个黑衣人还非常嚣张的跑回来给他们每人都补了一脚。
他说到这里也是很委屈,他们已经被打趴了下了,那个嚣张的黑衣人怎么还要再回来补提他们一脚呢?
柏拥真在电话这头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委屈巴巴的人脸上。
他愤怒的问道,“当时人被劫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的人更委屈了,“我想着那您不是马上要举行婚礼了吗?结了婚,木已成舟了,就算没有那人质,那夫人也是你的人了啊!”
柏拥真恨不得把他拖到面前狠狠的踢上几脚。
他以为,他以为他是谁?
挂断电话的柏拥真感觉有些无力,佳人没有,她的孩子也被人带走了,现在她的父母也不在他的手里,他和她还有可能会在一起吗?
柏拥真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叶浅宇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无力,颤抖了起来,他脸色苍白的喊了一声,“老板.....”
柏拥真长叹一口气,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再怪叶浅宇也是无用,只能怪柴少安太狡猾,特意在难过时间抢人,不禁让他措手不及,还根本没有敢报告给他。
叶浅宇不知道是在安慰柏拥真还是在安慰自己,“夫人的父母虽然被人救走,但夫人已经和老板有夫妻之实,木已成舟,夫人想必也是知道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柏拥真的心情更差了。
“夫人,她也配?一个冒牌货而已。”
叶浅宇的眼里顿时闪过惊慌之色,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什么?”
柏拥真诧异的看了叶浅宇一眼,随即挥了挥手,“不要说她了,浅宇,如果我要佳人重新回到我身边,还有什么办法?”
叶浅宇笑了一下,解释道,“对不起,老板,是我太惊讶了。”
柏拥真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叶浅宇低下头,心头忽然没有了动力,脑中一片空白和茫然,柏拥真对云梦不放在心上,云梦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叶浅宇还要帮柏拥真想办法得到他爱的女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怪圈?
叶浅宇的嘴角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即才抬起头对柏拥真说道,“办法倒是有,只是难度比较大。”
柏拥真马上问道,“什么办法?”
叶浅宇说不出自己的心头是什么滋味,只能说是情爱惑人,或者说是命运捉弄人。
叶浅宇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如果把谭佳人比作鸟的话,老板以为,谁是她可依靠的大树?”
柏拥真不说话了,眉头皱的紧紧的。
叶浅宇接着说道,“如果柴少安是谭佳人可以依靠的大树,那如果有一天,这颗大树不在了,倒了,这可怎么办呢?”
柏拥真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意,“不错,浅宇,这个主意不错,你可真是我的智囊啊!”
柏拥真得意的笑了出来,只是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大树根基深厚,要他倒下,只怕一时之间难以做到。”
叶浅宇拢了拢手,“让一颗大树倒下,不止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借一借别人的东风。”
“谁的?”
“江嘉颜的。”
柏拥真还有些不信的样子,“江嘉颜,那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叶浅宇点头,“以前确实是,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老板还不知道吧?江氏实业要易主了,而在背后捣鬼的人就是柴少安。”
柏拥真眉毛一挑,“哦?”
叶浅宇轻轻了笑了一下,“柴少安现在持有江氏实业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江董事长为了这个已经被气的住院了,你说要是我们在这上面再添上一把柴,柴少安气死了江董事长,还怕江嘉颜不会因爱生恨,对付柴少安吗?”
柏拥真慢慢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浅宇,你这样为我着想,我真是喜欢你。”柏拥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到柏拥真的面前,“这里面有十万块,临近年关了,想必你也要花钱,你就拿去吧!”
叶浅宇伸手接过,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是帮助柏拥真不假,但也是间接的帮他自己,柏拥真陷在对谭佳人的爱里无法自拔,但云梦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到头来,又怎么能说是谁帮助了谁,谁解了谁的困境呢?
只是柴少安,就成了这中间的牺牲品了。
第317章 回头无路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江嘉颜本来以为她的父亲失去了江氏实业的董事长这一点已经足够糟了。
却没想到,更大的风暴已经向她席卷而来。
江父在住进医院之后,病情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江嘉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医院的电话却在一大清早的就打了过来。
江嘉颜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就听到电话那边的护士用冰冷正式的声音通知她去给她的父亲收尸。
江嘉颜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江嘉颜看到的只是一个没有了生机呼吸,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
江嘉颜趴在江父身痛哭,还没哭一会,就被她哥哥拎着肩膀推开。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江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爸爸怎么会死?”
江嘉颜的眼泪挂在睫毛上,眼中沉痛空洞又茫然,“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嘉颜的脑袋被她哥哥狠狠的戳了几下,“我在说什么?我告诉你,是你爱的那个柴少安在背后使的手段,将江氏实业所有的股份都拿走的,更是他让人过来把爸爸气死的。”
江嘉颜的嘴巴张了张,她很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的话语。
“还以为是我在泼脏水是吗?昨天晚上医生查房的时候,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父亲的病房,说了些话把父亲气死的,不信,你自己去问那个人。”
江嘉颜看着江父的脸,他的神情并不安详,他是怀着满腔的愤懑离开人世的。
江嘉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人死灯灭,人走茶凉,江父是先被人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之后死的,没有多少人来吊唁,灵堂冷的就像是冰窖一样,江嘉颜跪在蒲团上烧纸,她哥哥不住的唉声叹气,她嫂子说出来的话更是夹枪带棒的。
江嘉颜的双眼空洞,但没有一滴泪水。
她的眼泪在江父离开人世的时候已经流尽,接下来,她就要用这双眼睛好好的看一下这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江父出殡的那一天,天上下了很大的雨,灰蒙蒙的天色让人看了忍不住从心里生出压抑来。
江嘉颜撑着伞,寒雨如倾,江嘉颜的肩膀很快就被打湿了,纯黑色的衣服沾了雨水也并不显眼,更多了几分厚重,只有将那寒雨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才会知道那是何等的难受,就像江嘉颜此时的心境一样。
她的哥哥和嫂子抱怨冷,早就回去了,其实江嘉颜不是不知道他们要回去干什么,天气虽冷,财物却是最是滚烫能熨帖人心的。
江氏实业虽已经不属于江家的,但投资的房产,商铺,一些小公司,还是在的。江家百年底蕴,并非寻常人家可比的,哪怕没有了江氏实业,他们也可以过的很好。
江父走的匆忙,没有对自己的遗产进行划分。
但江嘉颜知道,这在她哥哥嫂子眼里,那些都是他们的了。
江嘉颜不想去争,她觉得她非常的累,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其实他们都不明白,钱不是最重要的,争过来争过去,人到了最后,所得到,不过是眼前这一个青灰色的小小坟包而已。
江嘉颜看着墓碑上江父的照片笑了。
一束白色的菊花被放到了江父的墓碑下。
寒雨的滴落也带着沉重的力度,打在花瓣上,震的花瓣都颤动了好几下。
江嘉颜没有抬头看来的是谁,在她看来,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一个乞丐,在这个时候为江父放上一束花,献上一份哀思,都是客人。
江嘉颜朝来人轻轻的福了福身,微微鞠了一躬。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江小姐,节哀。”
声音似乎又几分熟悉,江嘉颜抬头看了一样,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诧异也只是一瞬,江嘉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柏先生,谢谢你能来。”
叶浅宇帮柏拥真打着伞,随着柏拥真的步子移动而移动。
“江小姐侍父纯孝,真是让人感动。只是,害死令尊的元凶却依旧逍遥法外,真是让我为江小姐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