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靳半边身子发麻,他轻轻动了动胳膊,小八爪鱼不安分地咂咂嘴。
他忍不住笑起来,缓缓靠近金媞媞的脸。小姑娘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细腻到一丝毛孔也看不到,她的睫毛细长而翘,像化了妆一样。再往下是她精致的鼻子和嫣粉的唇……
肖靳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喉结滚了滚,静谧无声的清晨,他在她的唇上轻轻贴了贴。
金媞媞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水盈盈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两人皆是一愣。
然而下一秒,金媞媞蓦的起身,对着肖靳的唇慢慢吻了上去。
肖靳只觉得一瞬间脊背僵直,不过几秒钟他便反客为主,栖身压在金媞媞上面。
小雨不停,他们不知吻了多久,肖靳挥手将被子蒙到了两人头上。房间里的温度乍然升高,不多会儿金媞媞奶白色的毛绒睡衣便落了地……
“这是什么?”被子下的人动作一停。
金媞媞呜咽着小声说:“那是我的,我的……小面包!”
昨天被绑到别墅,金媞媞吓坏了,连生理期都提前了。刚刚的事她满脑子混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肖靳已经碰到了她的小面包。
金媞媞又急又羞,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小面包?什么小面包?
肖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掀开被子,额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回头看了看满脸委屈的金媞媞,头疼又无奈地替她塞好被子。
“你去哪儿啊?”金媞媞看他披上衣服下床,瓮声瓮气地追问。
肖靳绷着唇线,用宽大的睡袍遮住自己,声音暗哑:“我去洗澡,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
很快,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金媞媞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回想刚才慌乱的一幕幕,她的脸像被人点了火一般。
肖靳冲了好一会儿的冷水澡才堪堪缓过来。凉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揉了揉眉心。
谁能想到堂堂肖总的第一次竟然闹得如此尴尬。
**
今天金媞媞不回学校,肖靳一早便去了公司。
九点钟有一个会,安程端来提前预定好的早点,咖啡、西点和几份水果,放在总裁办的茶水间。
肖靳喝了口咖啡,安程说:“肖总,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这个小面包味道不错,你尝尝。”
肖靳生理性地一抖,他侧眸看向安程手里的面包,顿时觉得喝咖啡的兴致也没了。
安程却丝毫没意识到,还在极力给肖靳推荐:“我这个是奶酥的,肖总你要不要尝尝这个,这个草莓酱夹心的是他们家的特色。听说他们的草莓酱全部采用最新鲜的东港草莓熬制的……”
草莓酱、小面包……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肖靳放下杯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程:“???”
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点赶回总裁办。
肖靳看他一眼,扔了包纸巾过去,“嘴角的……草莓酱擦擦。”
安程利落照办,肖靳脸色终于缓和一些,他将双手搭在办公桌上问:“肖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安程事无巨细地汇报道:“昨晚开始就没在集团露过面了,他常用的那辆车子一直停在别墅里,但是昨晚银行卡上有三笔不小的提现金额。我猜他可能知道我们在找他,估计是打算取了钱跑路。”
肖靳轻笑一声,“动了我的人还想跑路,肖翊越来越天真了。”
安程没敢接话。以前只是觉得肖总气场强,可眼前的肖总虽然面带笑意,却仿佛周身散发着锐利又狠绝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三天后,金媞媞在容城各大新闻平台上齐刷刷地看到这样一则头条:肖氏集团某位公子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捐献以支持山区儿童教育事业。
人们看到新闻感慨不已:肖氏集团真是良心企业,必须支持!
各路媒体更是竞相表达态度:肖氏集团在总裁肖靳的带领下悉心慈善,祝肖总事业亨通,祝肖氏集团百年长虹!
肖氏集团公关部:???
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做了一个小手术,本来以为前几天就能出院的,结果腹水了,肚子胀得像个青蛙。不过好在医生赶在节前放我回家了,开心!看到小天使的祝福了,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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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肖翊买了第二天飞加拿大的机票, 却没想到当天晚上被肖靳的人找到了。几个黑衣男人将他从酒店直接带回中山路一号。
全家人都在,肖靳极其嚣张地给了他两个选择:一,将资产全部捐出, 并在集团消失, 作为补偿肖靳将名下一家投资公司划给他;二, 公司将以他职务侵占、挪用公款、提供虚假票据等诸多违法行为提起诉讼。与此同时,肖靳还将下面人搜集到的证据一一甩在了肖翊面前。
肖翊脸色煞白,他强忍镇定, 用惯有的斯文恭敬的态度狡辩, 说那些事情都是别人做的, 那些罪名都和他无关。
他并不甘心接受肖靳的条件,他在赌。赌爷爷不会眼看着他被起诉,更不会允许集团高层违法的消息出现在世人面前。
然而, 肖君泽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老爷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阿翊, 你以为爷爷一直重用阿靳而不是你, 是因为你是私生子的缘故?你错了, 你和阿靳本质的不同在于他走正道,而你总想着旁门左道。你以为爷爷为了家族名誉, 为了公司形象会包庇你?你想太多了, 我们肖氏从不弄虚作假, 大众的眼睛雪亮, 肖氏的形象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违法受到影响。”
肖翊没想到爷爷竟然也不想保他,他脊背发凉,瘫坐在地上。
肖君泽冷冷瞥他一眼,拄着拐杖起身,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肖东权, 冷声质问:“还不走,等着阿靳把你的那些脏事也抖出来?”
肖东权本想替肖翊说两句,然而肖君泽此话一出他再也不敢多言,灰溜溜地跟着肖君泽走了,一个眼神都没敢分给肖翊。
最终肖翊不得不接受肖靳的第一个条件。他将名下的资产全部捐献出,以出国留学为名永远消失在了集团。
肖靳原本只想惩罚一下肖翊,没想到却为自己和集团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他近来心情颇好,还抽空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由五城艺术家协会发起,拍品由珠宝、书画、瓷器等各种稀有艺术品组成。其中最受关注的是严匿先生的油画《折竹》。
严老先生不光是著名画家,更是蜚声国内外的顶尖服装设计师。但前些年有人构陷严老先生作品抄袭,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后老先生胜了官司却心灰意冷决心封笔,再不参与任何艺术创作。而他的最后一幅作品《折竹》便成了稀世珍宝。
严老先生的作品一经展出便受到了人们的竞相追捧,卖价一路攀高,最后肖靳以远超七位数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
拍卖会结束,肖靳在后台见了严老先生一面。严匿今年六十出头,花白头发束在脑后,一身雪白中山装,十分有风骨。
肖靳礼貌问候,两人简单寒暄几句。肖靳温声说:“老先生,我特别喜欢这幅《折竹》,有幸能拍得您的作品我很高兴。我知道您最擅长的还是服装设计,当年我听说您退圈的时候还一度十分惋惜。”
严匿哼笑一声问:“你喜欢《折竹》什么?”
肖靳笑起来,“《折竹》名字源于白居易《夜雪》中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句。据我所知老先生祖籍在北方,却因为诸多原因定居南方。《折竹》画的是北方漫天大雪的场景,我猜是先生思念家乡的一种寄托吧。”
严匿有些意外地看着肖靳,许多人赞叹他的作画技巧,却几乎没人知道这画中的深意。
肖靳不卑不亢继续道:“我之前有段时间也曾远离家乡在外求学,也正是那个时候在书上看到了您的作品。那种对家的想念我能感同身受。这也是我喜爱《折竹》的原因。”
严匿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他见过太多商人,有钱无脑,拍下作品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富和地位,毫无艺术追求。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与他们不同,严匿不禁觉得肖靳顺延了几分。
肖靳坦诚来意:“严先生,抱歉,我有些冒昧。其实我这次来是希望您能出山,为我未婚妻做一件婚纱。”
严匿有些好笑地说:“确实冒昧,你既然知道我退圈了就不应该来找我了。”
肖靳抿了抿唇,真诚地说:“老先生,如果您愿意为我未婚妻做一件婚纱,我愿意以您的名义建立一所艺术院校。”
肖靳的确很喜欢严匿的作品,也知道严匿退圈之前一直的心愿是建立一所艺术院校。
严匿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问道:“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我设计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