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顾幼庭听到动静,走出来想教训那帮王八蛋,谁知看到她在外边,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纠结良久,问了句:“吃了吗?”
“吃了。”谢初澜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都想起来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幼庭跟谢苍耀串通好了要从棠好手里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收回来,听陆庭斟说,还是因为谢氏集团早就有人吃大笔大笔的回扣,谢苍耀想把人揪出来,才拿自己当赌注。
可即便如此。
她也像其他人一样,信以为真。
病房里人都在,梁秋迟正打算走,见她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快过来,他要上厕所。”
谢初澜:“......”
她眉眼一扬,似乎想到什么:“之前都是你帮他?”
“那岂不是.....”
她这个尾音拖得好,让在场几个人都开始往黄色废料上猜。
谢苍耀闷哼了声,刚才动了下,牵扯到后背上的伤,“你怎么才来。”
他委屈地声音让谢初澜愣了下,谢苍耀开始告状:“他动作太粗鲁。”
“真不知道黎画怎么受得了。”
顾幼庭在一旁看戏:“行了,我们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走啦。”
几个人正要做鸟散尽状,谢初澜抢先一步把门关起来,轻声道:“等一下,我有事情想说。”
几个男人又重新坐回去,视线齐齐聚在她身上,等她开口。
“等你出院那天去领证,同意吗?”
像扔了颗炸弹,又像喉咙里被塞了团棉花,就是怎么都不是滋味。
尤其是顾幼庭,他第一个不同意!
“初,你想好了?这么突然的吗?就因为他替你受伤?”顾幼庭被梁秋迟拉走,心不甘情不愿的哀嚎:“我也可以啊。”
“你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非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吗?”
这圈里的人都属人精,能坐在里边陪谢苍耀的人都是他关系好的,听听这种话本也没什么,但就是...没想到啊。
兄弟俩争女人,是其他小姐姐不香吗?
但反观谢苍耀还没吭声,梁秋迟也不作声,翘着腿在一旁看戏。
只有顾幼庭跑过去挡在谢初澜面前,“你要真是非他不可,不嫁给他就结不了婚,我也认了,可你明明——”爱过别人。
她明明就是可以喜欢别人的。
谢初澜揉了揉鼻尖,抢声道:“顾幼庭。”
“你说完没?”
“啊?”男人一愣。
紧接着被谢初澜开始拿包砸,丝毫不手软:“我都没来问你呢,你演戏就演戏,不能跟我通个气?怎么?做戏要全套是吧,怕我露馅还是怎么着?不能说给我听吗?”
“最基本的信任也没了,对吧。”
一开始知情时,她是生气的,生谢苍耀的气,也生顾幼庭的气。
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想告诉她,就想瞒着她。
现在这事还没完呢,他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站她跟前说喜欢她?
“我喜欢你个猪啊!谁不知道你女朋友遍布全城,你去夜店的时候随便挑一家都能碰到你女朋友,你哄鬼呢?你是不是就短暂的喜欢了我一下?”谢初澜打的体力不支,拎了把椅子坐在床畔大喘气:“我告诉你,你别砸我场子,今儿来我是问他的。”
被她指着的男人从挺尸状态中回过神来,惊喜过后就是自己吓自己的惊吓。
谢初澜这个结婚的提议,来的太不时候。
他才刚刚......
“你想结婚,是为了报答我还是还爱我?”谢苍耀看着她,轻声道,“如果是为了报答,那大可不必,我还不至于让你牺牲这么大。”
顾幼庭哼了声,刚想说“这还差不多,你还算个人”,另一边,谢苍耀幽幽道:“不过我是为你才受伤的,你忍心看我这么惨吗?”
“我只想要一个能够追求你的机会,不过分吧?”
梁秋迟噗嗤笑出声,顾幼庭气鼓鼓地要冲过去被他拉走。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仪器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
谢苍耀没有再多说,只是等着她的回答。
谢初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里全都是那天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明明就那么疼,还逞强,还想当英雄。
谁要他救啊。
她没有闻到难闻的气味,反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背过身,把眼尾的泪擦干。
心脏一下下重击,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难以置信的想法。
她居然开始有了动摇,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好才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她又对他动心了。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忽然想跟我结婚。”
“还能为什么。”谢初澜忽然觉得心烦,“你替我受了这些,我理所应当应该照顾你,再说,对你陆姨和明叔也算个交代。”
“谢苍耀,就算我对你还有感情也是正常的。”毕竟她以前深爱过他,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谢初澜转身过看他,忽然发现他脸色难看,浑身跟长了刺一样难受。
“你怎么了?”她心脏狂跳,生怕是他后背又开始疼,想着去叫医生,被他轻轻握了下手指。
“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
“......”谢初澜为难,“我去找护工。”
“来不及了!”男人哑着嗓音道:“你也不想看我尿裤子里吧?”
“病人也得有尊严的行吗!”
谢初澜脑补了一下谢苍耀如果真的....那他应该真的会抑郁了。
“行。”
谢初澜答应了,想把他扶下床,发现以她的力量根本撑不住,谢苍耀长臂环在她肩头,整个人都靠过来,说的一本正经:“让我靠一下。”
一小段路,谢初澜是咬着牙走过去的。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了厕所,又被他拽了回来,谢苍耀指指自己的裤子,满眼为难地提出这个不情之请:“好人做到底,帮我把裤子脱了吧。”
谢初澜倒吸了一口凉气,羞的满脸通红。
“又不是没脱过,你以前不还天天想用?”一抬头,谢苍耀正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谢初澜总不能真看他憋死吧。
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这事她没少做。
裤子一扒,把人给按下去,厕所里有毛巾,她拿着铺在他上边。
没什么表情,就是很冷冷地感慨了句。
“好像小了点。”
谢苍耀:......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你求我啊。”谢初澜把门替他关好:“金针菇。”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你们想先看哪一个啊?陆哥哥还是闻宵?
《良宵》文案,后期会改,男大女五岁。
温屿眠第一次见到闻宵时,她十五岁,他坐在轮椅上喊她过去,那时她还没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她还叫良宵。
他们没有任何一点共同的地方,唯独名字有一个字相同。
她为此开心。
她是父母双亡的“倒霉鬼”,更是闻宵朋友口中的“小土帽”,友人劝他早点送走,生意人最忌霉运,闻宵淡笑,“我命硬。”
他二十七岁生日,温屿眠躲在办公室里向他告白,后来,她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
闻宵三十岁生日宴,她带男友出席,闻宵变成她口中的家人,他锢她在酒廊,语气不善质问:“他们都说你是我童养媳,你还带别人来?”
温屿眠笑容良善,“知恩图报,你说的。”
“那我有没有说,第一次见面,我看到是你才决定带你走。”闻宵轻呵:“你是不是想让我老来得子?”
“你以为我日久生情,殊不知因为是你,我才动了凡心。”
第62章
谢苍耀出来的时候, 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含嘴角的笑就这么慢慢变冷,他举高右手拎着吊瓶,把左手放低, 难掩眉宇间的失望。
她就这么走了?
没良心的。
失望之后他才开始回想她刚才说的话,她忽然想结婚, 是因为他受伤这件事吗?
谢苍耀兀自觉得好笑,她害怕他以后被人嫌弃?
男人身上带点疤,有什么大不了。
可他并不觉得这件事会影响她这么大,甚至动摇她。
越想越心烦, 索性把吊瓶挂号靠在一旁生闷气。
既生气她这么轻易地说出结婚,又觉得自己可怜,他的付出简直一文不值。
正生着气, 门从外推开, 谢初澜拎着果篮跟鲜花走进来,恰好跟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却有怒容的男人对视正着。
察觉气氛不对,谢初澜问他怎么了。
没等到回答,而是等来了一个拥抱。
男人手臂用力抱着她,也没想去管那只正在输液的手是否回血, 谢苍耀压低嗓音,像从梦中刚醒来一般, “你说真的假的。”
“什么。”
“结婚那事。”
谢苍耀明显可以感受到他问出这个话的时候,怀里的女人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后才慢慢放松,“真的, 我不拿这事开玩笑。”
“你不用怀疑我的初衷,其实我没办法否认对你的心动,好像我就跟着了魔一样, 你勾勾手指我就会飞蛾扑火。”话音顿了下,才继续,“以前你就站在原地什么都不用做,我就会扫清我们面前所有障碍去你身边,可这些日子我发现,原来你也会为了别人挖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