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身体更加难受。
视线里谢苍耀背对着她在忙,男人手上动作很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又给医生发了这边地址,做完这一切,他才坐过来,本来没想做什么的,可一碰到她的手他就忍不住想继续。
谢苍耀暗骂了句没出息,现在连摸个手都能心跳加速了,可手愣是没挪开半分。
下一秒,尤其在她柔软温热的脸颊贴上来之后,浑身更是犹如雷击,动弹不得。
她眼角泛着湿润,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看我?没良心。”
欣喜还没持续,就听到她唇边的那声呢喃。
“周照,我好想你。”
欣喜变成了惊吓。
谢苍耀从头到脚被雷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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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澜在睡觉,隔着一道门,谢苍耀坐在沙发上抽烟,烟刚点着,他忽然走到窗户边去抽,风灌进来,他呛得直咳嗽。
“什么破烟。”骂了句,还是一口口抽完。
他五脏六腑都被她那句话打击成重伤,他在想她喊的时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是短短。
我今天待机已经快24小时了,好累。
第52章
来的医生叫路远方, 清清秀秀的一个外科医生,南遥师弟,比她小两届, 会成为谢苍耀的医生在他本人看来算是种施舍。
碍着孟从州的关系,南城没有一个医院肯录取他, 南遥这才开口在谢苍耀这儿给他找了个不轻不重的活儿。
都是本职工作,但谢总给出的是天价。
“她已经吃过药了,好好休息就行。”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做好,路远方吧东西收箱, 他放轻音量,指了指门外,“我们出去说。”
喉间挤出轻轻一声“嗯”, 谢苍耀跟着他出去。
此刻天光大亮, 清晨的朝阳映在路远方的脸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谢苍耀坐在沙发上,一高一低两个男人,但路远方的气场是远远不及他那么霸道,男人拧着眉,“有话快说, 我还要回去照顾她…”
路远方这人,谢苍耀纯属帮南遥, 他可远远配不上他那张与世无争的脸。
太会骗人了。
“我建议,你最好带她去专业的心理门诊看一下。”路远方也不介意他这态度,轻声道,“她桌子上放的一个瓶子你没看到吗?治疗焦虑抑郁的。”
“我不知道她现在用药的药量, 也没法估计她到底吃了多久,但她受不了是一定的。”路远方收好东西,打算走人, “可能她也意识到逃避是没用的,选择吃药直面是很正确的,但我觉得适当跟让她的诱因保持距离,也是好办法。”
谢苍耀半天没明白过来,他说的话都能听懂,可就是没办法把这件事往谢初澜身上放。
她的性格挺乐观的,从小到大也是顺风顺水长大,抑郁?焦虑?
她焦虑什么?
路远方默不作声看着他,眼神里一副“你可别装了”,“我走了。”
谢苍耀眼皮都没抬,她的诱因…是他还是周照?
那个男人去世也快一年了,而他跟她根本没有任何进展,他剃头杆子一头热,每每都碰壁。
那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上午十点半,谢初澜终于觉得身上有点力气,视线里雾蒙蒙的,她脑袋有一会不清醒,坐着缓了会神才觉得好受。
折腾一晚上,又吐了半天,胃里早就清空,她打算煮点水饺吃,没想到会在外边碰到谢苍耀,萤白的光一顿,她平静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跟你说几句话就走。”谢苍耀扬了下巴,问她,“你刚才准备做什么。”
谢初澜没力气跟他多说,“煮水饺。”
“我去吧。”
她可乐意了。
谢苍耀袖口上挽,露出黑色表带跟他戴着的珠串,谢初澜看久了会,他好像一直都带着这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水烧开的咕嘟嘟声音响起,谢苍耀把饺子一颗一颗放进去,等水开的这会时间,他坐在她对面,跟她说话。
“你吃那个药,是因为那个第三者?”谢苍耀语气不耐。
连意外都没有,谢初澜没想过瞒着他,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种警觉,“不为他还为你?你想多了。”她抬眸看向他,“我的医生告诉我,远离病因对病情有利。”
话不知道多少次被噎死。
谢苍耀咬了下唇,黑眸收缩,“他都死了怎么远离,哦,你别住他家。”
她住在那个男人家里的时间比住在公寓里都多。
谢初澜莫名想笑,她也这么做了,一开始只是浅笑,到后来却变成放声大笑,她捂着肚子,嘲讽道,“我说的是你啊。”
“是你让我觉得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也是你让我死心,你希望我怎么做?回头再蹚一次浑水吗?谢总,你是最没资格说要我原谅的人。”
她的初恋在还没得到反馈前就仓惶挫败,溃不成军。
厨房里水开的声音一直响,她话都说完了,只能下逐客令,才走几步,她就轻飘飘地陷入一个男人的拥抱里。
熟悉的香薰味。
谢苍耀咬着牙,在她耳骨上轻咬了下,“你别做梦了。”
“不管你怎么想,都别想离开我。初初,你是我的,我的,懂吗?”
第53章
“我不懂。”谢初澜嗤笑了声, 声音听着有些哑,忽然想到大学时候一开始在学校住宿舍的那阵子。
她那个学校可以申请四人间或是两人间,她还是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就选择了两个人,本来各占一头, 谁也不打扰谁,可偏偏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那个女孩慢慢依赖她,谢初澜也无一没有帮她, 可她却在谢初澜最需要她的时候,装聋作哑。
那天晚上她折腾一晚,晚上六点半没给急救打电话, 自己打车去了急诊, 挂了一周的盐水,命丢了半条。
对人有期待这事,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跟买股票差不多,看人不准, 赔的底裤都没有也是正常。
谢初澜整个人都懒羊羊的,头发在她出来前用鲨鱼夹挽在脑后。
慵懒又带着惨白脸色的美人。
谢苍耀看的心跳加速。
没再多说什么, 谢初澜想起厨房里还煮着饺子,走过去一看,皮肉分离,一个个都是如此。
很快门外传来关门声, 谢苍耀那个位置空了。
她叹了口气,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他不会放弃,而她…
已经没有再接受他的勇气。
这场飞来小祸在三天后痊愈, 算算时间再过十几天就是童佳的生日,谢初澜挑了个周末去商场给她买了个翡翠镯子。
父亲给童佳每年都会去拍东西,什么贵的都比不上老婆开心。
童佳生日前一天,谢初澜一直都没动静,本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大半夜接到她的电话。
深夜时分,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妈?这么晚了怎么了?”
谢扬轻咳两声,“是我,宝贝。”
童佳就在对面,已经生了一天的气,想去向谢初澜问个究竟可又不想戳女儿痛处,这种事一般都是老公代劳。
谢扬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这才不紧不慢道,“初初你的感情生活是不是有什么新鲜事没跟我们说呀?”
他们只知道周照那事,还是昨天吃饭的时候有人过来恭喜他们。
当时都是一头雾水,童佳更是笑的不行,“有什么恭喜的呀,又没有好事。”
来人愣了下,“不对呀,我之前听幼庭跟谢总打电话还说起你家女儿,他俩都在一起一年多了。”
童佳当场愣住,谢扬更是面色铁青。
察觉到不对,顾总找个借口闪人,出来后还在嘟囔这是怎么回事。
谢扬说话不紧不慢的,说了大概有十分钟才挂断电话,童佳急得要命,急忙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男人摇了摇头,“她没说,不想说就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有什么意义。”
“谁说没有。”陆庭斟在一旁小声道,“那狗崽子还在追。
一想到这个,童佳就觉得生气,“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们?就看着你妹受欺负?”
陆庭斟淡笑了下,“她也没吃亏啊,分手的时候可太刚了。”
简直就是个小钢炮。
砸车丝毫不带心疼的。
童佳心疼死了,他们回来就把陆庭斟从会上叫了回来,陆庭斟见事情瞒不住,他一个集团总裁,在父亲面前依然觉得惧怕。
根本扛不住,吐了干净。
陆庭斟看童佳一脸难过,忍不住劝道,“谁还没爱过几个人渣,再说我觉得谢总也不差。”
童佳一记冷眼飞来,“你怎么没遇到坏女人?”
“可能…我特别容易被女人疼吧。”陆庭斟用最平静地语气说这个话。
童佳:“你也就剩脸能看了。”
陆庭斟:“……”
“???”
谢初澜第二天满满都是工作,晚上下班回家前,她给陆庭斟发了条消息。
【等会一起?我不想开车了。】
陆庭斟:【我已经在家了。】
谢初澜:【你回这么早干嘛?想偷懒?】
事实上现在才下午三点半,他就不务正业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