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斟一笑了之。
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生怕谢初澜会从别人口中先得知这个事。
抽了空隙,他跑出来给她打电话。
镜头里的男人表情紧绷起来,谢初澜觉得好笑,还想劝他别喝太多时,陆庭斟先开口问她:“你知道谢苍耀分公司的事吗?”
谢初澜面色平静,等他继续。
“他给棠好弟弟在做背书,谢氏手底下新开了家分公司,棠好弟弟是老总,做的是锂电池。”陆庭斟话音温柔起来:“初初,你...”
话未说完,谢初澜先笑了。
“哥,你是不是怕我先知道然后伤心啊。”她笑容惨淡:“对他我已经死心了,没什么好再期待的。”
“所以,以后别再把他的事告诉我了。”
她曾经在谢苍耀家不止一次看到过他那些新能源的资料和在已经在筹备中的高端人才,没想到,会给别人做嫁衣。
陆庭斟微愣,很快点头。
电话挂断,平板里的综艺还在继续放着,谢初澜看的漫不经心。
为了不浪费顾骁的心血,她决定今晚不看,改天再专心看。
她还得写观后感给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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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却犹如上了发条一般快。
九月中旬,黎画知道她刚刚经历分手心情不佳,在得知顾骁把演唱会定在南城十月中旬左右后,她第一时间就问他要了两张VIP票。
现在时间尚早,还无法确定行程。
不过票是已经送到谢初澜手中。
十月份长假来临,谢苍耀跟陆庭斟共同登上一本年轻企业家杂志做专访,两个人占据杂志大半个页面,扉页也是他俩。
起因不过是陆庭斟继谢苍耀开建新能源分公司。
两虎相争。
谢初澜见办公室有人在看,无心瞥到一眼,心里不想揣测陆庭斟当时的心里路程是否想一脚把谢苍耀踹开。
毕竟他跟父母一样,惜子惜妹。
长假来临前,发生了件事让她觉得无比膈应,她那天请假没来,听相熟同事跟她讲说,叶薇在例会上当众提出谢初澜德不配位的三大错误,本来还应该有几个骨干男同事挺身而出,事前说好,事后反悔的事不少。
叶薇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那次会议作为节前总结,李副总也应声参加。
陆氏集团对于员工意见一贯采纳较多,久而久之大家也乐意提出。
叶薇在会上说:“第一:谢经理进入公司不足六个月,连实习期都还没渡过就空降成为经理,公司晋升机制不够公开透明。第二:谢经理在职期间得罪客户,他们三组跟这个客户快一年半才接近,现在却被她搞砸,公司奖惩不公。”
“而第三。”叶薇看了眼二组组长陈祁新:“谢经理确实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对上拢不住客户对下服不了众,她近来办好的唯一一件工作也是从陈经理那边匀来的。”
她的话说完,本来应该还有几个男同事跟她一起站出来,可叶薇没想到,他们会临阵脱逃。
但她已走到这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人站的笔直,在众目睽睽下。
李副经理冲她扬了下巴,示意她坐,冠冕堂皇的话说一堆,无疑是事后调查给她个交代。
这事就这么被搁下,直到国庆假期过后传出谢初澜即将被辞退的消息。
叶薇得意洋洋,松懈之下居然有胆子在工作日午餐时跟谢初澜撕起来。
那天正好周一,谢初澜在楼下餐厅吃饭,等甜品的功夫,对面坐下一人,红色高跟鞋,白色鱼尾裙,怎么看都是盘靓条顺。
叶薇假期时往太阳穴填充,针孔还没消下去,只能拿粉底遮盖。
谢初澜眼尖,一眼看到那块浅浅的黑青。
叶薇挑了下眉,问她要不要给她介绍点前台工作,她认识的几个HR都在招前台。
谢初澜人慵懒地往后靠,手指敲击着手机,沉沉看着她,半晌笑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李副总会帮你?跟他睡了几次就觉得能把他掌控在手心?”
“别这么乐观,小心被打脸。”
叶薇懒得跟她废话,笑她垂死挣扎。
职场上的门路她一个新来不足一年的人能知道多少?
回到办公室,收到陈祁新的消息:【初澜,你放心,公司高层没时间管这些事,没人规定组之间不可以资源共享,还没人来问过我,要有人来问,我一定如实说。】
...初澜,他倒是喊得亲密。
看过消息,谢初澜没回他,径直给陆庭斟拨了电话,简单通知下这事。
近来,公司传的最大的八卦大概就是谢初澜美女接待用肮脏手段上位。
一个周末过后,人事部爆出大消息。
叶薇被辞退,谢初澜地位依旧,丝毫未动。
叶薇在得知消息后立马跑去李副总那告状,谁料办公室里坐着新来的副总。
秘书告诉她,李副总上午已来办过辞职手续。
叶薇哑然。
一时气不顺,竟眼前一黑跌倒,被旁人扶了一把后休息几十分钟,才好。
谢初澜是在地下车库远远看到她,一身靓丽,却犹如丧家犬。
上午她PO出的跟那个传说中有争执的客户周末时在高尔夫场的合影,公司人可见,一发出后瞬间点赞过百。
各种相信她的声音不断传来。
下班前,顾幼庭的电话打来,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吃饭。
谢初澜换了身裙子,正往身上喷香水,把音量放大,笑问:“你最近一直找我吃饭,就是为了给他做铺垫?”
“那就不用了。”她不想再听到关于谢苍耀的事。
顾幼庭哈哈一笑,换了坐姿:“初初,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就想着你刚脱离苦海想找你出来玩。”
他们以前经常约饭,后来是她单方面照顾谢苍耀的情绪,才减少联络。
“出来散散心吧,看看小鲜肉的□□,心情会好很多,你不愿意来月上的话咱们换地。”
谢初澜顿了下,思忖半晌后才说:“不用,就月上。”
“行嘞。我安排。”
顾幼庭乐呵呵的挂了电话,思绪收回,还没安静几秒,又有电话进来。
是谢苍耀。
顾幼庭接起,嗓音一如既往地调侃他,还没说几句,就听谢苍耀冷声问:“劝的怎么样。”
话里没有主语,但谁都清楚说的是谁。
男人手指摩挲着手串,表情不耐。
快半个月没有见到她。
第一次想起她,是在发现她睡裙不见后,让徐承把衣服给她送去,没等到质问或争吵,她安静的像一摊水。
深不见底。
后来想起她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在开会看到公司里有人穿了跟她同一款的裙子他也会失神,不过她穿的是正品,而那个人穿的是A货。
他按捺不住,这才有了给顾幼庭的一通电话。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劝过?”谢苍耀皱着眉,神情越发冷肃:“你老实说...”
“我劝过了。”顾幼庭打断他,撒谎这事到底还得心理素质强大,“初初说了,她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哥,咱不如好聚好散?非得闹掰——”
“不可”两个字他还含在唇间,只听“砰”一声,电话结束。
想来又报废一个电话。
这事算他对不起谢苍耀,但谢初澜跟谢苍耀,他第一个就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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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这样的销金窟,有钱有势都未必能拿得到入门卡。
还得看谢苍耀当天心情好坏。
谢初澜换了身短裙才开车过来,顾幼庭发来了包间号,她走上楼经过谢苍耀专用包间时却不由自主往里探了几眼。
没人在。
她可以彻底放心。
玩到十点多,周照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做什么,谢初澜如实说,后还补充问道他要不要一起。
答案可想而知。
半个小时后,谢初澜坐在大厅里等周照过来,却没想过谢苍耀的地方还会有人敢醉酒闹事。
那人喝的烂醉,以为她是店里的人,非要闹着她陪酒,谢初澜正想找保安过来解决,那人却被人一脚踹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周照出拳狠厉,一拳接一拳地往眉骨上揍,喝醉的人不是对手,他照样继续专挑软处打。
事情惊动不小,到后来更是谢苍耀亲自出来解决。
男人一身冷冽气场,到现场后让人把闹事的人丢出去,这才掀起眼皮凉凉看向她,视线冷静地从她脸上扫过。
心里像种了根羽毛,一下一下地刮着内心的软肉。
她瘦了。
可变漂亮了。
气色也比以前好。
就连带耳边饰品都是他没见过的。
周照打人其实全无章法,也不计较自己是否受伤,他手流血,想来应是刚才被那人身上的东西划伤。
正愁没地方消毒,有经理过来请周照过去处理伤口,谢初澜闻言心动,也想跟着一并过去,面前挡着一人。
她过不去。
谢苍耀看看经理,示意他带周照先走,刚才凑热闹的人不少,不知什么时候却只剩他们两个。
谢初澜掀起眼看他,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