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音丝毫不让:“不然呢?我叫大家过来干嘛?闲聊吗?”
骆一禾皮笑肉不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一点点小错漏,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梁初音也笑,直视她:“一粒老鼠屎坏一锅粥。这样的人不处理,公司的风气就被带坏了。而且,谎报数据,私下接洽,这么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还是小事?”
骆一禾不擅长吵架,自然说不过她,冷笑,带着自己的资料走了,脸色阴沉如锅底。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梁初音无所谓,又敲打了几句就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6点了。
她饭还没吃,揉着肚子去了厨房。
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砂锅里煲着一只老鸭。
初音也不管熟没熟了,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汤到海碗里,仰头灌下去——鲜,可真鲜!
“哎呀,梁小姐,这老鸭还没煮熟呢,你怎么就吃上了?”阿姨看到,急急忙忙过来夺过她的勺子。
初音委屈:“李嫂!我饿了!”
阿姨笑笑:“我给你蒸饺子好不好?这个老鸭还要再煲会儿。”
“好吧。”初音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南靳宇倚靠在餐厅里望着她,手里端一杯咖啡,衬衣马甲,戴一副细金边眼镜,仪态很是风流。
梁初音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更加郁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直起身,信步过来:“在你摸着肚子嚷嚷着饿,然后又溜进厨房偷吃老鸭煲的时候。”
梁初音:“……”你真不用描述得这么详细,真的:)
李嫂把煮好的虾饺端了上来,看到南靳宇,忙道:“先生,要不,我也给您煮一碗?”
“好的,谢谢。”
“10个?”
“8个就行了。”
“10!”梁初音理直气壮道,“我不够!多出来的给我!”
“吃货。”他大手罩住她的小脑袋,揉了揉。
初音摇晃脑袋给他甩开:“别碰我的头!”
李嫂笑着去了厨房,给南靳宇下。
等他那份煮好,梁初音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连汤汁都不放过。她捧着空碗,眼巴巴瞅着他。
南靳宇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没看见,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碗里的。
梁初音:“……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南靳宇:“吃不下也没什么,倒掉好了。”
梁初音:“那多浪费!”
他看她。
她笑嘻嘻地把碗推过去:“吃不下我帮你吃!千万别浪费啊!”
说完,没等他应承就自顾自拿勺子从他碗里捞了好几只,一口一只就吞了下去。
南靳宇拿了纸巾帮她擦拭唇角:“慢点,没人跟你抢,吃个饺子都能吃得满嘴流油。”
她抬头跟他做了个鬼脸。
结果被他捏住了鼻子,以示惩戒。
“啊啊啊,快放开啊你——”
“混蛋,放开——”
“我错了,哥哥!”
“哥哥?叫爸爸。”
“你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梦想成真”,灌溉营养液+22020-10-16 10:36:03
读者“我是人间小美味”,灌溉营养液+12020-10-15 12: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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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禾
随着时间推移, 初音逐渐在信恒科技站稳脚跟。与此同时,骆一禾对她的态度渐趋于明显化。
从一开始的放任、试探,逐渐转向针对。
梁初音也不寄希望两人能和平共处了。这日结束会议, 她从会议室出来时骆一禾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梁初音止住步子, 回头:“骆总还有事情?”
骆一禾说:“中午有事吗?我请你吃饭。”
这看似从容实则居高临下的口吻, 简直跟某人如出一撤。不知怎么,初音心里堵了一下。
面上却不显。
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当然。”
他们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坐下,各自点了份套餐。
东西上来后, 初音简直想骂娘。
饭装在只有手掌心大小的一个小碗里, 且深度只有碗的一半。初音把碗端起来看了看, 底下还有不小的内凹——这点饭量,她三口就能吃完。
她问那服务员:“可以续吗?”
服务员一愣:“啊?您的意思是……”
初音已经明白了,笑着摆了摆手, 说“没事”了。
服务员离开,骆一禾笑了下:“梁小姐还真是有趣。”
“不叫梁总了?”梁初音也对她笑了笑。
四目相对,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短刃交接, 谁也不让谁。都是骄傲的人, 目光里多少带着几分审度和打量。以及——比较。
比如此刻的骆一禾,就用一种比较的目光看着对方。
心里, 不免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那时候, 梁初音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虽然感觉出来南靳宇对她的特别,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试问, 大象怎么会把蝼蚁放在眼里呢?
那时她觉得,她跟南靳宇才是脾性相投、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而梁初音,只是他的抚贫对象,兴致来了哄一哄的那种无知的小姑娘。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的认知似乎有点错误。
尤其是这几日在公司里的交锋, 她半点儿便宜都没讨到。这让她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她跟自己不一样,豁得出脸,不讲情面,行事更为乖戾难辨。
那些高层,有些直接在会议上就被她指出问题。
在她以为她还要斟酌缓冲一下时,她就直接把人给裁了。看似冲动,实则一鼓作气,当机立断,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她自问做不到这么决绝果决。
“你好像在判断我。”半晌,梁初音说。
骆一禾神色如常:“怎么说?”
梁初音:“我的感官向来很敏锐,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敏感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判断我。”
骆一禾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梁初音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你不回答,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
骆一禾:“小姑娘,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然,小心哪天吃个大亏。”
梁初音跟她一笑:“也许吧。不过,我觉得我的行事方法没有什么问题,我还蛮喜欢的。”
她笑得灿烂,年轻饱满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青春和活力,眉眼间更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骆一禾几乎压制不住要站起来。不过,她的骄傲不允许。
她不想弄的太难看。
不过,这顿饭也没有吃下去的必要了。她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双方都没有和解的打算。
而且,此番试探,她也不再轻视。
哪怕不愿意,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足以让她全身心对付的对手。
那天离开后,骆一禾就回了住处,着手后续的事情。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了。
尤其是去了趟澳洲处理事情回来后,她发现自己原有的人手都被拔除得差不多了,公司的重要岗位上,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生面孔,包括一些主要的生产线管理。
她心里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慌乱。
终于,她拨通了南靳宇的手机。
那边响了三声被人接起来:“喂——”
这个声音,恍如隔世。
骆一禾走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有时间吗?约个饭吧。”
南靳宇看了下表:“好。”
半个小时后,城西某家花园法式餐厅。
这是建在高架上的建筑,四面玻璃墙,只是围着枝蔓和花束以作遮挡。骆一禾透过枝叶罅隙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
红色酒液,在杯中晃荡,被她纤细的手腕掌控。
“我以为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半晌,她看向对面人。
南靳宇低头切牛排,动作慢条斯理,一如既往的优雅。这份平静让骆一禾更恨,忍了很久,才将到嘴的尖刻话咽了下去,转而笑了下:“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这么做,不怕手底下的人寒心?”
南靳宇也笑:“你也说了,你跟着我那么多年,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让她心头一跳,骆一禾勉力撑住:“我做了什么?无非是我碍了你宝贝的眼,你就这么对我……”
“啪”一声,一沓资料扔到她面前。
骆一禾愣住,眼神微闪。
“怎么不看看?”南靳宇摊开手掌。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南靳宇:“我本来也不想说得这么难听,你要是识趣,赵全那件事后,我会把你调到欧洲区去。”
骆一禾看向他,轻笑,笑容里却满是怨毒和苦涩:“你早就知道了?”
南靳宇冷笑:“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撑腰,赵全敢背叛我?我让你监视他,你在背后倒打我一耙,真当我不知道吗?我早就说过了,谁敢背叛我,我就剥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