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口鸡腿肉,她抬眸就看到另一个自己也在快乐啃食,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偏偏嘴上还试探着问二哥,妈妈今天情绪如何,做了些什么。
吃完这些东西,她出门,给自己和彭长海留了一个空间,让他们聊聊天,兴许就能问出点什么来。
结果,等到最后,也只等来了彭长海非常兴奋地推给他房源中介……
还趁着舟娇没注意,挤眉弄眼地对彭梁容说,“我看了下,他朋友圈里现在有在卖几所别墅,都还不错,地段好,朝向好。”
彭梁容:“……”
他噎了下,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晚上的时候,彭长海留下来陪他,舟娇就又回到了酒店里。
家人陪着,她的这具身体时间宽裕起来,也有功夫来处理其他事情。
不论是慕峻、钟瑠秀,都有需要处理的事,好在这两个身份需要做的事不多,更多时候,她会将心思放在许久之前没有解决掉的两位世界主角上。
荣诚、常朗。
不过她也只是稍稍挪了点心思在上头,此前想着塑造出剧本一二三来“征服”世界主角常朗(他吃痴情人设套路),可这事也因为车祸给打乱计划。
虽然后来,漏了点底细给霍峻恪,给予了对方遐想的空间。但不知道为什么,舟娇现在回过味来,总觉得霍峻恪想的和她想的……大概率会有很大不同。
况且,常朗人在临省,要想让他知道有关于舟娇几个马甲身份的故事,那也得让他接近京城的圈子啊。
不然她和另一个自己在京城“胡编乱造”的细节没给到正确的人,那可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舟娇在酒店房间里收拾收拾衣物,看了两眼时间,决定回D市公寓一趟。
于是“任意门”开启,下一秒,她踩在公寓的玄关地面。目光很自然地扫了周围一圈,和前两天抽空回来时没有任何差别。
窗帘拉着,灯没开。她没准备开灯——不过就算是开了灯也没太大关系,家里的窗帘布早就换成了不透光型,房间外是看不到屋内有没有灯光的。
她夜视能力还不错,再加上对家里太过熟悉,一步都不出错地往前走。走到书房里,她把好久之前放在家里抽屉的小本子掏出来。
人设小本上零零碎碎写了很多东西。
她这才开了书房电脑桌旁的小灯,翻着纸张,安静地托腮看。
一边看,她一边神游,脑子里是昨天深夜时在裴晓眼前暴露的画面,思量着裴晓今天的态度,她手上一个不小心,将纸页撕了一个角。
这一声纸帛劈裂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本子扯了一个很大的缺口,舟娇眯着眼,把这张上的字眼扫了遍。
有她好久以前写下来的字眼。
一气呵成写出的四个字,宛若带着当初她轻松的情绪,她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当时她写下这页时的心情。
“随心所欲——”
“‘昭擎’有这个资本吧?”那时候写下这四个字,她甚至还很考究地思索了下,而后很深沉地点点头,轻快地加了一句,“是的,他当然有。”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更有这个资格说:我可以随心所欲。
“昭擎”做事一向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世人面前说自己要“做好事”,又莫名其妙非得建一所艺术馆,甚至还莫名其妙不再“做好事”,就此踪迹消失,他人难寻。
“他”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在告诉别人——不管是权势滔天亦或者家财万贯,都没有控制他的可能。他的想法难辨真意,有霍峻恪这样的人一直试图明白他出世的意义,如今也一直在这样做,想知道关于他的更多。
当然,他所知道的,也都只是舟娇本娇想让他知道。
事实上,“昭擎”的存在只是为了达成虚空声音想要的宿命目的:它希望舟娇能够征服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主角。
这样神秘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用以征服的存在。
这世上只有虚空声音和舟娇知道这个真相,其他人只会觉得昭擎出现得太过莫名其妙,拥有的能量又太过可怕,他的存在使人惊慌,使人心生畏惧。
裴晓妈妈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舟娇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她呼吸轻缓,试图代入妈妈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
如果她是裴晓,她会怎么想?
作为妈妈,她一定会担心昭擎接近彭梁容是为了什么。
他那样随心所欲、神通广大,彭梁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停驻?
作为妈妈,第一时间考虑的一定不会是彭梁容骗了她——她相信和她相处了二十年的孩子。定然不会觉得是彭梁容有意欺骗她,瞒下和昭擎的关系。
裴晓也无比清楚彭梁容的成长经历,他是家中幼子,因着身世坎坷,长相漂亮,惹人怜爱,从小到大,她都像是看待琉璃珍宝似的爱护他长大。
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出国,裴晓都认识学校的高层,入学时认真挑选班主任和班级,不让他因为这张漂亮脸蛋受到什么针对。小初高时,两个哥哥也帮着看他,他身边从没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
大学、出国,也许有可能会是遇到昭擎的时机。
可裴晓不止一次地问过,彭梁容的回答很坚定,他说他从没有见过昭擎——在那场天马婚礼以前。
甚至于,更多的相关消息,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
舟娇相信自己的演技,她在以“钟瑠秀”身份活动的最开始,也曾钻研过演技,如今虽然不再耗费功夫在其上,可也不失精髓。若真要演戏,她能够演得恰如其分,无人怀疑。
一朝看见昭擎出现在孩子身边,甚至是以那种暗戳戳的模样——黑袍、遮得看不见人形,还做出那样的动作——揉搓他发顶的小卷毛。
裴晓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而且会重新思考彭梁容与昭擎会否在从前存在联系。
既然自彭家收养彭梁容后,她确信他身边没出现过怪事,那么……
就只有可能是在收养以前了。
舟娇睁开眼,她咬了下嘴唇,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想,她知道妈妈今天的心路历程了。
一切都怪她,不该手贱馋玩自己头顶的两撮小卷毛。
舟娇面无表情地想,要是此刻有烟在,她指不定就得借烟消愁一会。
——妈妈应该是找关系去问关于“彭梁容”被收养以前的事了。
找到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因为“彭梁容”这个身份完完全全是忽然出现,六岁以前毫无记录的人。
她幽幽叹气,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恐怕要像霍峻恪那样,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一如霍峻恪耗尽功夫,却依然对舟娇六岁到十八岁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为什么舟娇平常在病房里看到彭梁容的卷毛毫无揉搓的冲动?
答:
因为换了个马甲,男女性别一变化,在细节上就有微妙的差错。(性·激素影响)
可以当做男体娇娇对小卷毛还蛮喜欢,但是女体娇娇就觉得看到感觉还好。
如果出现在病房的是慕峻·娇,也说不定会上手搓搓。
画面就很好看了:超模脸男揉搓俊雅富公子头顶卷毛。
但是容容娇不会自己上手搓自己卷毛,因为这是自己的头毛,没什么好搓的(bush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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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妈妈裴晓
十月结束, 步入十一月。
天气转凉,开窗能嗅到京城冰冷的空气。天边的云边缘也卷着灰色,太阳灰蒙蒙, 高楼耸立、鳞次栉比, 从医院高层看去, 像是见证了什么电影的开幕画面。
彭梁容遵循医嘱,可以光明正大下床活动而不被护士小姐姐批评,他在床上待得太久,腿都有些乏力, 一能够动弹了, 就像小动物撒欢般, 快快活活地坐在窗户边,看窗外风景。
裴晓从门外进来,她穿着米白毛衣裙,戴了一顶优雅女士帽, 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笑意来, 柔声喊他:“容容。”
“妈?”青年娇惊讶地回身, “哥给我说你今天没空来看我, 怎么还是来了?”嘴上这样说, 表情却很雀跃,他孩子气地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泄露出极好的心情来。
裴晓挑眉:“这两天确实挺忙的。”
她走近,给他理了理病号服的领口, 又有些介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几天没打理自己,看起来幼龄了好多。”
从前抹发胶、理一个酷酷帅气的发型,在公司里上班就很帅,很有男人的气概。
这些天不讲究发型,头发蓬蓬,刘海自然地落在额头上,盖住他的眉毛,一颦一笑就很天真,有点小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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