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灯光亮起后,别墅客厅里的装潢总算被完整呈现出来,原本阴沉的油画和皮质沙发现在这么看起来也顺眼许多,唯独墙上已经呈现的紫黑色的血手印依旧狰狞可怖。
沈宴环视了一圈这片区域,确认应该没有遗漏的线索之后,出声提醒她:“走吧,先上楼看看。”
慕久默默咽了一下口水,视线转向仍然一片漆黑的二楼,没想到他们享受灯光的时间竟然这么短暂。
……那还费这么大劲开灯干什么啊。
只不过下一秒,她的视线顺势往下移了一点,意外地再次被他在暖色调灯光下的侧颜所折服。
沈宴的眉眼和面部骨骼的走向流畅又细腻,即使是过分高挺的鼻梁,在恰当的窄度和精致的鼻尖的修饰之下也并不显得突兀。此刻落在水晶灯的光影之下,皮肤的肌理熨帖得有些失真,有种被精心包裹起来的疏离,像贵族的笼中金丝雀,流露着脆弱的美艳感。
或许是因为他的五官太好,总让人想用偏女性化的漂亮辞藻来描绘这样的面孔。慕久在心里看得啧啧赞叹的同时,也庆幸好在刚才看不到他的脸,否则男色当前,她很难保持在密室里应有的清晰思路。
但边上这人估计早就对这些向他投来的这些注目礼麻木了,即使知道她在看自己,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关掉手里的手电便提步上楼。
慕久跟在他身后,因为楼下的光线足够亮,加上他虽然瘦,但个子很高,肩膀也足够宽,挡在前面还是挺有安全感的,倒是把她面对未知npc的恐惧消除了不少。
最靠近楼梯的房间是主卧,沈宴按下墙上的开关,走廊上的吊灯很快亮起,便伸手握上主卧的门把手。
里面显然也没开灯,黑沉沉一片,慕久只敢隔着沈宴和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砰!砰砰!砰砰砰砰——”
然后就在她准备进去的前一秒,走廊深处的房间突然传来一连串用力拍门的声音,夹杂着门轴在震动中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好像里面困着一只拼命想逃窜的活物。
慕久本来就够紧张了,一瞬间差点被这动静吓破胆,嘴里第一时间冒出一声变了调的“妈啊”,一边条件反射地抓住前面这人的T恤后摆,也不敢转头去看里面那间房间,只是紧紧攥着他。
沈宴并不喜欢别人扯他,也不喜欢肢体接触,从最里面那间门上收回视线后,看了眼自己被攥成一团的衣摆,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想提醒她松开手。
只可惜开口之前,他的目光触及她微乱的发顶和一扇一扇的睫毛,灯光在头发柔软的质感上落下一圈金色的光晕,像某种藏在洞穴中的怯生生的幼兽,让人不太好推开。
没忍住轻叹了声,沈宴意识到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所以到头来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在推开主卧房门的同时重新打开手电筒,甚至还安慰了她一句:“拍门就是用来吓唬你的,里面那人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
慕久这会儿被夹在门和走道之间,既要防着主卧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又怕走廊的最后一扇门忽然被打开,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语言能力,最多是在皱着脸警惕前后左右的间隙小幅度地点点头。
好在沈宴在进入主卧之后很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她也因此松开了手,看了眼周围没有尸体或者血迹之类的东西,便出声提醒她:“这里还好,你要是真的害怕,可以暂时把门关上。”
“……啊?”慕久在他转悠的过程中一直紧巴巴跟在他屁股后面,这会儿离门口有点远,迟疑地瞄了眼那个方向后,认怂地问,“你能跟我一起去关吗……?”
沈宴没料到她连这都不敢,只觉得一瞬间语塞,末了失笑地摇摇头问她:“你就这胆子,之前还想一个人进来玩?”
“我之前……”慕久吱了声,嘴里的后半段“还以为我可以”绕了一圈后还是咽回去了,只好承认,“……是我高估自己了。”
然后等他过去把门关上之后,总算放下了心,开始认真观察主卧里的布置。
房间里的床有点凌乱,但慕久掀开被子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两侧的床头柜都上了锁,她用之前从尸体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左边的那个,发现了一本属于女主人的日记和她的诊疗记录。
诊疗记录是从两年前开始的,上面显示女主人长期以来饱受抑郁症的困扰,甚至患有精神分裂,时常出现自残行为和一系列幻觉,甚至有过间歇性失忆的经历。
因为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心理诊所给她开出过大量的抗抑郁和镇定药物,需要长期服用。但从这二十多次诊疗记录上看,药物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心理疏导也遭到病人的抗拒,抑郁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
或许正因为这样,女主人的日记本每天都在记录一些值得高兴的琐事,小到带女儿从上钢琴课回来的路上分享了冰淇淋,或者是母亲节收到了来自女儿的自制贺卡,完全看不出这些文字出自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笔下。
而这样的文字一直到四月十六日戛然而止,几行匆忙潦草的字迹横亘在网格线上,语气强烈地写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尽快带欣欣走!不能再吃药了!不能再睡了!不能再软弱下去了!我们可以有一个新的家!”
慕久一路快速翻到这里,被上面突然转变的画风看得不解,忍不住出声问不远处的沈宴:“女主人是不是在四月十六受到什么刺激了?她这天的日记写得很有决心,求生欲望也很强烈,应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才会来侦探社提出要离婚的诉求。”
“她怀孕了。”沈宴从主卧的卫生间里出来,一边回答。
“怀孕了?”慕久睁大眼睛,就看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带上了手套,捏着一支显示两条杠的验孕棒递给她看。
沈宴在她刚才看日记的时候已经到浴室里搜了一圈,除了这支验孕棒之外,洗衣机里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带血迹的男性衣物,估计是男主人在行凶之后也死得匆忙。
“怪不得……她是想离婚之后带着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新生活吧,谁知道婚还没离成,人已经没了……”慕久之前看到花园里的假人尸体时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但这会儿看了她的日记,难免会给她一种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女人的错觉,尤其是在怀着孕的情况下被暴力致死,让人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么想着,她把两本资料都放到工具包里,站起身到另一边床头柜尝试用门口公文包里找到的钥匙开锁。
公文包里的身份证件属于男人,也证实了钥匙主人的身份,此时用他的打开了锁,便意味着这里面的东西是属于他的,至少也是他动用过的。
沈宴看她成功开锁,走近俯身问:“找到了什么了?”
抽屉里是标注着“安眠药”、“镇定药”和“抗抑郁药”的几只药瓶,慕久看到之后,第一时间想起日记里的那句“不能再睡着了”,很快构成一个猜测:“我现在很怀疑女主人可能没有精神病,就算有,大多数时间也还是清醒的,至少不是彻底的疯子。病情很有可能只是这个男的用来控制她的借口,又吃抗抑郁又吃镇定,就是个正常人也能被吃疯。”
沈宴听完,并不否认这个猜测的合理性,只问:“那动机呢?为什么想要操控她?”
“是为了谋杀吗……?动机这一点我也想不太明白……而且这些病例看起来挺像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捏造,我现在理不太清这些线索的指向,”慕久摇摇头,重新翻了翻日记和病历本,只能一边看一边生硬猜测,“上面说她会自残,还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有没有可能这男的给她下安眠药是为了家暴她,然后又让她忘记?”
“不大可能,”沈宴摇头,“安眠药不是特效迷药,在遭到殴打的时候还是会醒过来的,刻意制造记忆混乱有点牵强。”
“那到底是为什么?”慕久已经彻底混乱了。
“不着急,先把剩下的房间都打开来看看,最后再整理思路也不迟,”沈宴帮忙把她找到的日记本放进工具包,又道,“我刚刚搜了一下衣帽间,在一件男士睡袍里找到了一把钥匙,待会儿还能开一个锁。”
他说话的调子慢条斯理,加上思路清晰,在这种时候很容易稳定军心。
慕久闻言也点点头,只是转头看向紧闭的卧室大门时,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变得凝重。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脑海里会控制不住地浮现《招魂》和《安娜贝尔》里的诡异洋娃娃,和她当时在app上订票时的《玩偶之家》海报隐隐重合。
而这头沈宴在收拾好东西后就注意到她一下子板起的脸,好笑地打量了几眼后,转身示意她自己的衣摆,声音透着点忍俊不禁:“提前抓着吧,免得待会儿又被吓到。”
第5章 朝思慕久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怎么说美色当前,加上开门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慕久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伸手揪住了他的T恤后摆,然后在他打开卧室的门回到走廊时,踮着小碎步在后面怂兮兮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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