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瑶张大嘴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她真是没想到,这人所谓的温文尔雅,矜贵绅士,居然只是其中一面,另一面居然是个睁眼说瞎话,还不脸红的白切黑。
果然人不可貌相么!
“是么,既然时总在倒时差,那就好好倒,不要有点小事就到处扰民。”陆寒川显然也很不满时墨,嘲讽了一句后,将电话挂断。
宋姨见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杯水,“先生,谁惹怒了你啊?”
“一个不重要的人。”陆寒川丢开手机,揉着还有些昏沉的额头,声音低哑的回着。
宋姨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细问,便闭上了嘴。
陆寒川喝完水,放下水杯,“外面的人,赶走了吗?”
“被物业赶出去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死心,还嚷嚷着要报警,要让先生你去坐牢呢!”宋姨不满的说道。
今天一大早,傅家那对夫妻就跑过来闹事,哭着吵着要先生赔他们儿子。
她好不容易将那对夫妻赶走,可没过多久又来了,闹得比之前还要厉害,甚至放言说先生不赔他们儿子,就让先生坐牢。
真是愚蠢至极,先不说傅子轩的死,跟先生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说傅子轩做的那些事,死的也活该。
而那对夫妻连闹两次,哭着喊着的都是他们的儿子,没有一次问过太太怎么样了,就算太太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好歹也叫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爸妈,他们关心一下不过分吧。
然而呢,一句也没有!
所以宋姨一点儿也不同情傅家,谁让这家人坏到了骨子里呢。
“他们要报警就让他们去报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送我去坐牢!”陆寒川冷漠无情的开口,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跟不屑。
很明显,他丝毫没有将那对夫妻放在眼里。
宋姨也是,这会儿都不想提他们了,提起来恶心。
“对了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宋姨拍了拍大腿,“今早乔特助过来了,说是戚家父女不肯签财产转赠书,吵着要见你呢,要你亲自过去,他们才肯签,我一直应付傅家那对夫妻,都给忘了这事儿了。”
“不肯签?”陆寒川凌厉的脸庞一沉,周身冷气降到最低。
“乔特助是这样说的。”宋姨打了个哆嗦回道。
陆寒川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罢,他站起来。
由于站的太快,再加上本来就昏沉脑袋,这会儿更_晕了,眼前都有些发黑。
宋姨见他身体在晃悠,一副随时要倒在沙发上的模样,吓得不轻,赶忙将他扶住,“先生你怎么了?”
“我没事。”陆寒川将手臂抽回来,抬脚往门口走去。
宋姨见他脸色都是白的,很不放心的跟在身后,“先生,你的头是不是还痛?”
陆寒川弯腰换鞋,没有回应。
他这个样子,在宋姨看来依然就是默认。
眼见着他换好鞋,就出门了,宋姨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
“先生,你就先别去看戚家那对父女了,你先跟我去医院,找邵医生看看,好好检查一下脑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就一直头疼,到今天还没好,这明显就不对劲。”宋姨万分焦急的劝着。
陆寒川皱着眉头,用力的把手从她手里扯出来,“好了,只是有些隐隐作痛,没什么大碍,宋姨你让开。”
“不行!”宋姨挡在门前,就是不让他出去,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先生,你要知道很多大病,都是从一些不被人放在心上的小毛病引起的,你不能就这样忽略不管。”
陆寒川当然知道宋姨在担心自己,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这个头痛头晕是什么大毛病。
在他看来,就是好昨天颅内充血引起的,过些天就会好。
“好了宋姨,我决定了的事不会更改,你最好给我让开!”陆寒川幽深如黑洞的双瞳泛冷的盯着宋姨,语气不容置喙。
宋姨表情僵了僵,似乎有些害怕了,朝旁边走了一步,把门口让了出来。
陆寒川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驱车离开的影子,宋姨忧愁的叹了口气。
自从昨天太太出事,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后,先生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冷,气势更强盛,也更说一不二了,就连自己身体出了毛病,都不放在心上。
想到这,宋姨无奈的摇摇头,拿出手机给乔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叮嘱他要随时注意先生的情况,一旦先生出现头很痛的样子,就立马送先生去医院。
陆寒川还不知道宋姨在他离开别墅后,为她安排的这些。
他一路疾驰的来到戚家别墅。
乔木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看到车来了,他走过去,替陆寒川拉开车门。
陆寒川下了车,径直往别墅里走,“戚雅有没有说,见我干什么?”
第434章 遗嘱
“没有,不过她却强调你听到后,会非常重视。”乔木把戚雅当时话里的意思描述出来。
陆寒川冷声嗤笑,“她凭什么觉得我会重视?”
乔木耸了下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她的表情,很自信呢。”
“呵!”陆寒川不屑的哼了一声,走到一扇房门跟前停下,抬起腿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的人被突然破开的大门,给惊得叫了起来。
戚雅直接扑进戚东铭怀里。
戚东铭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小雅别怕,没事,是寒川来了。”
“寒川?”戚雅从戚东铭怀里抬起头,朝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两道身影站在那里,为首的是陆寒川,后面的是乔木。
戚雅大松了口气,那颗惊惧的心脏,也缓缓平复了下来。
不是她胆小,而是从她被唐山带走后,就一直遭受折磨,再加上昨天的一切,以至于她现在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寒川,你来了。”戚雅面色还有些发白,但对陆寒川却还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陆寒川根本懒得跟她打招呼,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两份文件后,他朝着那里走去。
走到茶几前停下,他微微弯腰将两份文件拿了起来,“为什么不签字?”
他问着面前这对始终食言的父女,眼中满是冷酷。
戚东铭有些怕了,额角渗出汗水,支支吾吾的道:“我我签了”
“什么?“戚雅愣住,旋即不敢相信的朝他吼道:“你签了?你什么时候签的?”
陆寒川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暗光,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明明来之前宋姨还说,戚东铭不肯签,怎么现在就又签了呢。
陆寒川对这其中的变故很感兴趣,锐利的目光落在戚东铭身上,迟迟没有移开。
戚东铭佝偻的肩膀更畏缩了,甚至将头低下,不敢直视陆寒川跟自己女儿的目光。
“我我在你上厕所的时候签的。”他心虚的回着。
戚雅差点气了个仰倒,“爸!”
这到底怎么回事?
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这一刻,戚雅心里对戚东铭不由升起一股埋怨不喜的情绪,埋怨自己的爸爸,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懦弱没用的样子。
戚雅流露出来的对戚东铭的厌烦之色,毫无遗漏的被陆寒川跟戚东铭本人看在眼里。
戚东铭心底又惊又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撇下尊严和老脸求救回来的女儿,居然会嫌弃自己。
他是变得懦弱妥协了,可这也不是他想的,谁叫他已经快要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尤其是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这些天他一直被关在这里,连房门都出不去,房间里所有窗户也全部被乔木让人用木板订上了,为的就是防止他有机会逃跑。
因为门窗都被订上,他看不见外面,外面阳光也照射不进来,导致房间里不但湿气重,还阴沉沉的,要是不开灯,那就如同晚上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而他已经过了好多天这种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日子,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安静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就这样被黑暗一直吞噬,一直吞噬,成了如今这副形容枯槁的狼狈样子。
“真是有趣!”陆寒川忽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他真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可以挑起这对父女之前的矛盾,让这对父女出现了决裂的征兆。
他还以为他们父女的感情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戚东铭,既然你已经签了,那从这一刻起,你名下的所有财产,就都不属于你了,我会安排一个财务清点你名下的财产,如果少了一点,我就让你加倍补上。”陆寒川用那份签了字的转增书拍了拍戚东铭的脸。
这个举动无疑带着很大的羞辱性,将戚东铭的面子跟尊严再一次扔在了地上踩。
戚东铭内心布满了屈辱跟恨意,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伏低做小,一句话也不吭。